《怀了病娇师弟的孩子后h》 “师姐……你会选我的对不对”梦境痴语 静谧无声的夜里,只一人居住的寝室中—— “师姐……师姐……” “是我重要,还是他重要?” “师姐,你会选我的对不对……” “师姐,一定会选我对不对……” 又来了又来了…又是这样的梦境……是谁?到时是谁……涟颖长睫颤动,终究还是睁不开眼。 耳边是男人痴缠不停的呢喃细语,细微的布料摩擦声,坚硬光滑的身躯贴了自己早已赤裸的身体……男人身上有一股清雅的药香,涟颖缩在他的怀中,药香萦绕,她闻得很清晰,淡淡的,沁人心脾。与他身上淡雅香味一点都不同,男人相当有侵略性,对她的身体攻城略地,两具身躯绞缠在了一起,滑腻,火热。她退,他缠上来。“哼……~” 浑身宛若陷在绵软的云团中,柔软,舒适,涟颖亦绵软无力,难以抗拒男人亵玩…… 阳光洒入室内,涟颖长睫颤动如蝶,她讨厌深陷梦境中难以清醒的感觉,忍着一股劲,一睁,阳光刺目,涟颖只能又阖上,眼角泌出了泪儿。 “嗯……!?”涟颖声音有点哑,终于能睁开眼了?她适应了许久,再次睁眼,转动眼球四处看了看,无人。 自己身上的衣物也完好,没有一丝皱折。 她呆滞的躺着,久久没有动作,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嗓子有些干,身子有点疲累,却又隐约带着兴奋的余韵…… 又是这样的怪梦,涟颖心想。 “师姐。” 门外响起清润慵懒的男声,这个称呼涟颖现在听不得,好看的眉头深拧着,失神迷茫。 “师姐,该起了。今日要带弟子们去秘境探险,即将启程。” 糟了! 涟颖连忙起身,“四师弟,稍等。” “师姐,不急,慢慢拾掇,赶上时辰便好。”葛悬轻听着她嗓音干哑得厉害,哭喊得太过了。嘴角微勾,满心欢愉略带小愧疚。 还是准备烹煮些花茶,给师姐润润嗓子才好。 “慢不得,我须早些去,怕冯诀师兄忙不过来。” 涟颖一边收拾,一边警告,“四师弟,此次你非得跟着去,不能如以往一般惹麻烦!” 双方心知肚明的警告。 冯诀师兄,冯诀师兄,又是冯诀师兄。 葛悬轻咬着后槽牙,强忍没出声。 * 三层巨大的灵船于云层之间全速飞去,船上皆是玄剑宗筑基初期的弟子,由冯诀元婴真君与涟颖金丹真人带队,前往云梦山秘境历练。 半道上遇天乾宗的灵船,近来魔族活动频繁,灵船上都是自家宗内涉世未深的弟子,都是宝贝苗子,折损一个都心疼不已。既相遇,遂两船并行,互相照应。 此时天气晴朗,云少多风。 葛悬轻站于二楼船头,这里视野极好,不止可以俯瞰大地,观察神州美景。更可将飞船甲板与飞船回廊上的情况尽收眼底。 玄剑宗弟子们难得见纯钧峰的美貌四师叔在此,十分好奇。 站于风口的悬轻师叔面色苍白无血色,身形清瘦,风一吹,发带飘飘,显的他人更轻盈缥缈了。他依旧是那副沉静安好的模样,那双总让人觉得笑眯眯狐狸眼得盯着甲板,一动不动。 师叔喜欢独处,少见人,但性情好相与,可弟子们此刻却不敢往师叔周围去,总觉周围有一种不明的威压感。 悬轻师叔看什么看得那么认真呢? 弟子们不禁悄悄跟着看:一楼甲板上,笑容满面的涟颖师叔与冯诀师叔正隔着飞船,与天乾宗的历练带队真人寒暄。两人站一块很是般配,十分有默契,一唱一和,互相恭维对方宗门弟子。 没有任何不妥呀。 那边越是热闹,葛悬轻师叔这边的气氛就越是渗人,弟子们不明觉得恶寒遍体。涟颖师叔曾反复交代,别看悬轻师叔一副好相与的模样就往他身边凑,弟子们谨记遵守,纷纷离开飞船的二楼。 故而风景极好的二楼船头上,只有葛悬轻形单影只一人。 他身形颀长,一生素简的淡青衣衫随风摇摆,在日光下流转出淡淡的波光,就像春日里的和风飘渺的柔波,一道令人永不厌倦的风景。葛悬轻身姿容貌本就出众,一下更令人瞩目了。引得天乾宗的弟子们,都往靠近玄剑宗飞船边上靠。 “这又是玄剑宗哪位真君?我怎没见过?”天乾宗一位女弟子小声惊叹,“玄剑宗除了武力值高,这容貌也是拔高。” 一旁的天乾宗弟子纷纷点头,实在赏心悦目。 修仙之人多端正清秀,也有美得宛如绝色仙君的,可这一位出群拔萃,莫名吸引人。 “切!哪是什么真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稻草包而已!”一矮个虚胖的弟子出言嘲嗤道,“你们女的就是肤浅!就喜欢些面皮白的小白脸!有甚用!” 他一身高阶的法袍穿得七扭八歪的,浑身挂满了高阶法器,手上竟还牵着一头的缠绑着法器的灵狼。 灵狼是不可多得的凶猛灵兽,成年的灵狼修为可达筑基期,它们远离人群,天性桀骜爱自由,宁死不屈。虽灵气强大,但不可能被驯服为灵宠。竟然还有人将灵狼强制锁住,折辱得遍体鳞伤,身形消瘦佝偻,跟狗一样牵着。 身旁的弟子纷纷惊恐让开,这五长老也太溺爱独子了…… 这幅模样,天乾宗女弟子一下便认出是五长老的独子刘晖,立即噤声。心里嘀咕,即便对方修为练气期,但任然是玄剑宗亲传弟子,更是剑侠仙尊的弟子,怎可口出狂言的妄议。 但五长老溺爱独子,她也不敢与之争论,只能闭口不言。 见没人敢反驳,刘晖越发嚣张起来,大声嚷嚷:“他是剑侠仙尊葛渊的亲传四弟子,却是个废物,修了一百年还是练气期!” 说着愤恨恨的又踹了一脚佝偻的灵狼,一身软肉连带着身上一堆花里胡哨的高阶法器都在抖。 跟在刘晖后边的两位跟班,一瘦白一黑壮的小弟子立即连忙附和。 “刘晖师弟说得倒也不错,谁不知道剑侠仙尊座下四弟子不止修为差,百年还是练气期,而且压根就不练剑的!” “我们刘晖师年纪轻轻就已筑基中期,比玄剑宗那天才白钰也不差什么,若我们刘晖师弟入玄剑宗,剑侠仙尊的亲传弟子哪会是这美丽废物!” 他俩作为跟班,自然知道样貌平平的刘晖最讨厌长得好看的人,比自己修为差的都得踩一脚。更知道刘晖求着自己的长老父亲拉下老脸,去求剑侠仙尊收其入门下,被剑侠仙尊直白的“资质平庸,心性狭隘,气性软弱”给拒绝了。 五长老气得脸红,但又不敢怒,惹不起。刘晖在天乾宗五长老的庇护下,同辈弟子里谁都让他几分,养得他骄横无礼,心高气傲。蓦然被人说了实话,心中满是怨恨。 他自然不敢怨恨化神期修为的剑侠仙尊,现在碰上剑仙仙尊的不能练剑的四弟子,指定得发泄恨意,踩上两脚。 刘晖虚荣心被吹捧得满意了,不屑道:“那白钰算什么天才,去当一个不入眼的挂门弟子,不过是跟了百年化神的霖雾仙尊捡了些运气。白钰也算有点本事,可这葛悬轻是个病痨子,每日在纯钧峰就是练练丹,学学医,甚至还做糕点呢!如此废物!” “他身世还不清不楚,比那些凡人泥腿子里来的弟子都不如!听说还是从魔族里出来的!低贱!” 他这些话,玄剑宗其他弟子就不爱听了。 什么叫凡间来的泥腿子,在仙门无论资质高低,有许多弟子都是在凡间筛选出来的。而玄剑宗有许多资质不好的挂名弟子,挂在霖雾仙尊的门下教导,白钰师兄也常为他们解疑问,哪里容忍得了刘晖如此肆意浑说仙尊与师兄!这是侮辱仙尊!侮辱师兄! 刘晖等人并未收敛音量,话随着风自然传到葛悬轻耳边,葛悬轻对这样的嘲讽之语没有丝毫波动,眼光痴痴追随着甲板上的人儿。 不知冯诀与涟颖说了什么,惹得她灿然一笑。灿烂的笑容引得周围两宗的弟子全都望了过去,这一望不得了,引得小弟子们都红了脸。 涟颖不似修仙之人那般清瘦。她身段丰腴婀娜,前胸与后臀都饱满得肉乎乎的,长发半挽簪有一兰花玉簪,青丝半泄。她气质又不似修仙悟道之人那般正气凛然或脱俗冷然,音容笑貌皆是皆温柔可亲,偏得容貌又娇艳,蛾眉颦笑,半含秋波。 不像修道之人,更像是,万般风情绕于眉梢的人间美娇娘。 似婉约风情的美娇娘,偏偏又十分灵动。 刘晖被迷得失了魂般,目瞪口呆,许久都找不回意识。他问道:“这位美娇娘是谁呀?快!找我爹去!我要……” 葛悬轻一凛。 一旁的白瘦弟子立即捂住了刘晖嘴,不让他说出不敬之语。 涟颖真人金丹大圆满修为,踏入元婴是迟早的事,可不是什么能随意谈论的美娇娘!知道他头脑简单,不成想这样简单!五长老给他灌进阶的丹药,给吃傻了吗?! 这边的涟颖察觉到了炙热的视线一直追随着自己,她不动声色往廊上一看,只见自己的四师弟身形缥缈,目光淡然孤寂,直勾勾盯视着自己,似火热黏糊又粘连不清。她恍然想起了,某些夜晚之时,那似真似假,肌肤相贴,呼吸相融的朦胧梦境。 涟颖心中一颤,心虚的撇开眼神。近来是怎么回事? 葛悬轻见她躲开眼神,眉头微拧。只要冯诀在,看都不愿看自己么? 前一晚,师姐还是媚态十足在自己怀里哼泣,可怜极了。可惜,她不知道,自己现在也不能告诉她。昨晚的师姐哭得惨极了,现在这汪汪的眼眸此刻却盛满了其他男人! 葛悬轻眉眼一冷,覆上阴郁,忽又嗤笑出声。 师姐笑得可真开心呀,要怎么让师姐笑不出来呢? 周围那一直吵闹的苍蝇正好。 病娇都是暗里阴 刘晖扯开小跟班的手,继续大放厥词要娶这美娇娘时,葛悬轻终于有了反应,往刘晖这头轻轻瞥了一眼。只淡淡的一眼,却让刘晖宛如被扼住了咽喉命脉一般,呼吸困难,寒毛竖起。 这是什么感觉??! “刘晖!你是想宗法伺候?!” 就在此时,天乾宗的带队真君刘翰飞找了过来,他听说了自己那不成器的外甥妄言议论剑侠仙尊葛渊的亲传四弟子!在宗里惯着他也就算了,出来了,还敢这样不尊不敬! 刘晖这一下才回神,吓得往舅舅身后躲。“舅舅!我错了!” 一向当小霸王,嘴硬又不认错的外甥忽然示弱,刘翰飞那训斥的话语卡在了胸口。看得他瑟瑟发抖,便以为他是真知错,怕了。 唉,毕竟是自己亲外甥,姐姐姐夫又疼他如眼珠子。 刘翰飞拱手向葛悬轻请罪,“葛道友!外甥被宠惯坏了,见识浅薄,口出妄言,实在对不住!我身为舅舅代为请过……” “刘道友是与我说话?两宗飞船皆有护船法阵,悬轻力弱,并不能听太清刘道友说甚。”葛悬轻高声道。 刘翰飞一愣,顿时脸热。一时忘记葛悬轻修为只有练气,更身有损伤。考虑不周,实在无礼了。 刘翰飞挥开法阵,拱手施礼,“翰飞思虑不周,实在失礼。” 正想再次开口,代外甥请罪。 “我既没听到,便不想多生思绪。”葛悬轻先将话说了:“年轻弟子年纪小,经历少,刘道友还是多要费心的。” 看着葛悬轻并不计较,柔善好相与的样子,刘翰飞松下一口气,又羞愧不已。他想了想,还是要姐夫送份重礼去赔罪道歉,葛道友不计较,也不能当无事发生。 葛悬轻微微挂笑,拱手回礼,告辞了。淡青衣袖波光流转,像是被风吹的,悄无声息的,无人察觉。唯有蜷缩在一旁的灵狼陡然抬头,靠着犬类灵敏的嗅觉,察觉到了新吹来的风里,夹藏着东西。它不由得看向葛悬轻。 在刘翰飞去揪刘晖的耳朵没注意时,葛悬轻回头,与灵狼对视,笑了笑,竖指在唇,表示噤声。 受气势所迫,灵狼嗷呜一声耳朵耷拉下来,继续趴下蜷缩着不动。 刘翰飞对着刘晖好一顿训斥,刘晖被葛悬轻那一眼吓到了,心有余悸,一时呆呆站着,听了这一顿训。 才训斥了一会儿,五长来身边的弟子便来寻他,问他带队事务。刘翰飞看出了这弟子的有意之举,又看了刘晖脚下的灵狼,心中满是苦涩的忧愁。姐夫太过宠溺儿子,他身边的弟子自然也跟着投巧卖乖,养得侄儿暴虐毫无同理心又无能,这样对侄儿百害而无一利。 他毕竟是带队长老,许多事需要他处理。刘翰飞叹了口气,最后警告刘晖注意言行举止,严令他不准折辱灵狼!然后匆匆去处理事务。 “刘晖!!” 刘翰飞前脚刚走,后脚一窝玄剑宗弟子找了过来。方才没吵起来是悬轻师叔不计较,也怕吵着师叔,柔弱的悬轻师叔听不得粗言鄙语。师叔现在走了,那就放开了骂! “真是四海之内皆你爹了,惯得你脸真大!一张臭嘴到处胡咧咧!”为首的几位弟子开喷。 “叫声爹来听听!”其余弟子齐声捧哏,声音洪亮。 “靠着丹药进阶的花架子,与虚胖的身体一样,虚到底了!” “咦惹~虚虚虚!!!”一边嫌弃,一边大拇指朝下的鄙夷,很是欢快。 被宠溺惯了刘晖什么时候被如此直白的贴脸开骂,气了个仰倒,你你你了半天,被玄剑宗弟子们的齐声大骂,愣是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被噎得面红耳赤。 那么大的声响,涟颖、冯诀与天乾宗带队真人丁笼自然也都听到了。 “这……”丁笼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毕竟被骂的是五长老的儿子,麻烦。 “诶,丁兄。”冯诀不赞成师叔们插手,“孩子们的事,由孩子们解决。” “是呀,孩子们有孩子们自己的解决方式,也是磨炼孩子们的心性。”涟颖附和道,她听到了,自家宗门弟子一点亏没吃,不用管。 正合丁笼心意,连连称是。刘翰飞是舅舅,他又不是!不想当老母鸡,也不想给人擦屁股! 三人继续乐呵呵的互相恭维对方宗门,场面和谐又喜气洋洋—— ——不高兴的只有刘晖一人 病娇一醋,浮尸万里 天乾宗的弟子也围了过来,玄剑宗都准备两宗吵一架了,结果人家来不是吵架,而是看热闹。同为一宗门的师兄弟,却无一人相帮,也不知道刘晖到底干了什么,这样不得人心。 看来天乾宗弟子们忍刘晖许久了。 见无人相帮,又被骂得跟狗一样,这边的刘晖气得气喘吁吁,面容通红狰狞,发指眦裂,想要飞过去揍人。两位跟班紧紧拦住,嘴上劝他不与小人计较,心里狂呼不要去送死了! 玄剑宗全员剑修呀,不要命了!没看到玄剑宗的弟子看他想冲来,一个个都兴奋的挽袖子跃跃欲试了吗?!对方还巴不得刘晖过去,群殴一顿。 玄剑宗不止打架厉害,吵架更厉害。也不知道是哪位掌门先带偏了头,玄剑宗除了喜欢打群架,也喜欢吵群架。玄剑宗上下都非常接地气,不太讲究大宗牌面。吵架深谙凡间妇人的吵架方式,龇牙咧嘴翻白眼,阴阳怪气做鬼脸,配着泼妇吵架一挖一挖的手势,大声吼。 天乾宗全员目瞪口呆,忍笑忍得青筋炸裂。毕竟被骂的还是自家宗门的弟子,不帮就算了,底线是不能笑出声! 心里也暗暗告诉自己,不要招惹玄剑宗,人家宗门弟子也太齐心齐德了! 刘晖也被气得青筋炸裂,将怒气全都发泄在脚边的灵狼上,用尽全力狠狠踹了灵狼一脚,灵狼直接被踹得喷出一口血,腹腔凹了一大块,骨头断裂,内脏破碎。一脚还不泄气,接着踹,一边踹,一边嚷着要让父亲来杀了他们! 满身的戾气,将天乾宗的弟子吓坏了。 方才的女弟子终于忍不住,挺身而出运灵护住灵狼,怒吼道:“你干什么?!” 就在此时,刘晖忽然喷出一口血,发狂的挠自己的皮肤,痛苦哀嚎着痛。 离得远,又有护船结界,玄剑宗的弟子并未能看清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刘晖扭动的身躯,疑惑道:“咋回事?刘晖怎么发骚了,在搔首弄姿什么?” 天乾宗弟子看着刘晖像是被吸干了营养,开裂了,见他一片片挠下了自己的皮肉,惊恐大喊:“中毒了!刘晖中毒了!” 这次不是吵架,而是突然发生了慌乱。 丁笼连忙去察看情况。 而涟颖与冯诀也急忙往甲板上走,听到弟子们的议论。 “那个狂徒刘晖还滚在地上呢,皮都掉下来了!” “方才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忽然中毒了?” “不知道呀!” “该!叫他嘴碎!又是辱骂悬轻师叔,又是污蔑霖雾仙尊与白钰师兄!” 中毒的消息轰炸开来,两座飞船都乱作一团。 中毒? 葛悬轻! 涟颖脑子的警钟哐噹哐噹响起,忘了这条毒蛇了!涟颖在人群中寻找葛悬轻的身影,“四师弟!” 果然,一出动静,师姐立即越过人群,朝自己奔来了。师姐终于不笑了,葛悬轻心情畅快,笑了起来。他当听不见,逆着蜂拥看状况的人群往回走,心下畅快至极,闲情漫步回厢房。 “四师弟!” “四师弟!”涟颖连忙去追,“四师弟!” 冯诀拦下涟颖,“涟颖师妹,请动葛师弟去看诊,先不急,稍后再提。我听弟子说,天乾宗中毒的弟子与我们宗内弟子发生过冲突,咱们先去查探状况!” 不是要请四师弟去看诊,怕是这场动乱可以就是由自己这四师弟起的!涟颖不能说,看着葛悬轻优哉游哉离去的背影,气得一跺脚,跟着冯诀一起去天乾宗。 冯诀无奈地笑,师妹这些年一直稳重,倒忘了她与悬轻师弟从前那些吵闹的日子。 天乾宗不少弟子都中了毒,没中毒的惊恐不安,为了预防,冯诀在自家宗门的飞船上,再立了一道防护结界。 外边乱糟糟的,葛悬轻丝毫不受影响,他回到房间,在芥子空间取出灵泉水,脱衣入浴。苍白的肌肤即便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热气腾腾的温泉也没有将他泡出一丝血色。 葛悬轻捧了把水,淋在自己脸上,仰头惬意歇息。现在师姐肯定气急了吧? 她对弟子们一向都呵护怜惜。近年来玄剑宗弟子出门历练,有重伤,但少有亡命的。除了霖雾仙尊集体带高外门弟子的修为,更有师姐尽心庇护的缘故。 她不止对自己宗门,对别的宗门小弟子也会呵护。她对魔修见之杀之,便是因为魔修会对宗门弟子下手,吸取他们的灵力修为。 师姐一定会来找自己算账的,师姐又要生气了,葛悬轻越想笑得越欢,那张好看的脸都笑歪了,甚至兴奋得拨弄起了水花。 他都不用好好思量,就知道如何扑灭她的怒火。反正师姐太过心软,因着葛渊,对自己心更软。师姐只会不断让步自己,而自己惯会得寸进尺。 “师姐~还在那和冯诀师兄耗着呢?再不来,那几只苍蝇可就真的死了哦。” 混乱 涟颖与冯诀到了天乾宗的飞船,天乾宗已经乱成一片了。 毕竟牵扯到玄剑宗与天乾宗弟子发生口角,各宗弟子偶尔也不少拌嘴的时候,年轻气盛。可现在吵着吵着,天乾宗弟子中毒了。这任谁不得怀疑上几分。 涟颖与冯诀找到了几头忙的刘翰飞问清情况,杜绝任何误会。 中毒弟子,只能先说是中毒,因为天乾宗的医修没有检测出毒物反应!让人摸不着头绪。 “不是中毒?那是何情况?” 刘翰飞愁苦道,“不知,有人轻有人重,有人稍微运灵便可自行治愈,而有些人确实越是运灵越是严重。” 最严重的是刘晖。 五长老爱子心切,一开始以为运灵可解毒,恨不得将自己一身灵气都灌给儿子,没成想,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刘晖先是皮肤皲裂掉皮,先在指甲和牙齿全掉了,满口血水。抓着他爹痛苦哀嚎,手刚碰到自己爹,皮肉就又掉了一块。 对于爱子如命的父母,那就是剜自己的肉呀!天乾宗五长老刘林心都急碎了,对着几个医修弟子痛骂修为不精,不能救他儿,一点用都没有! 驱“毒”需要大量灵力,有些弟子自身灵力不足,而天乾宗带队的除了刘翰飞与丁笼是金丹期,医修皆是弟子,最高也在筑基期,灵力不够。而元婴真君的五长老都顾自己儿子了,哪里帮得上其他人。 现在天乾宗是急的一团乱。 冯诀与涟颖对视一眼,点点头,默契兵分两路。一个先去帮忙,一个搞清缘由。冯诀元婴期修为,他负责帮天乾宗弟子驱毒。而涟颖最关心,这件事是不是自己师弟做的! 此事,天乾宗也十分在意。 刘翰飞找来当时在场的二十几个弟子,他们当时站哪都有,甚至就在刘晖身旁的也有,可他们没有中毒,一点事都没有。 他们都记得涟颖真人,其中还有人得过涟颖真人的救助。 他们也不隐瞒,将两宗弟子为什么吵,吵了什么。以及将刘晖等人对葛悬轻的轻慢话语也一并全盘托出了。 无论是嘲笑葛悬轻修为差,拉踩白钰,还是对自己美色的觊觎。涟颖都没有生气,唯独听到说葛悬轻身世不清不楚时,涟颖一下急了,怒喝:“放肆!” 这些话,刘翰飞全然不知,他脸色难看,十分难看,羞愧难当。 涟颖面上不动声色,心下无奈叹息,自己还真没感应错,这场动乱必是与自己四师弟断不了关系。 刘翰飞忍着怒意与羞愧,再次亲罪,青年那一向板直的背脊都弯了,“我天乾宗绝不认玄剑宗弟子有下毒之心!况且,错在我宗弟子,心性不佳,品行不正!” 刘翰飞如此说,也是因为玄剑宗弟子没有下毒可能。 两宗弟子只有口角之争,没有身体接触,而各自宗门飞船都有护船法阵隔离。 若说是利用风向下毒,事发之时,天乾宗那边站着许多弟子,就连金丹后期的刘翰飞也在不远处,他没有察觉出任何毒物迹象。有的弟子中毒,有的没有。中毒症状也不一样,有轻有重。 利用风下毒不可能是这样的。 涟颖听到此,心想如果下的不是毒呢?不是没有两两灵物相克,催生毒素的事。灵物本身负有灵力,法阵缠绕的飞船也都是灵力,混入其中便很难被察觉。这样医修如果是检测毒物,那压根检测不出来。 而每个人症状不一样,可以根据不同剂量,不同灵根,准确到让人有的轻让人有的重。可谁有那样的本事?涟颖知道,自己那四师弟葛悬轻就是有。 怒火 “刘道友,受辱的不是我,你的歉意我无法替我师弟与宗门弟子接受。而且,这歉意也不该是刘道友你来道。”涟颖倒不至于大怒,却神色冷淡,“什么事都让你来做了,贵侄儿若不懂什么叫自业自得,自作自受,以后因言行得罪人,你能替他把命替了?” 刘翰飞神色一僵。 修仙界即便奉行仁义礼信,却也是弱肉强食的世界,杀人夺宝,都只能说技不如人。道德这回事,愿意守的修者守,不愿意的,形同虚设。如刘晖这般,若是没了宗门与血亲庇护,口无遮拦,被人杀了,道德仁义也不会站在他身上,死了也活该。 不等刘翰飞反应,涟颖转身就要寻葛悬轻。 而此时,也有一个人知道了葛悬轻有本事。刘林找了过来,爱子受罪,他慌得发髻都乱了,慌里慌张的,哪里还有元婴真君的风范。 他拦下涟颖对其深深鞠了一躬,对方修为高,又是天乾宗长老老,与自家师尊是同等位置的。涟颖可受不得这一拜,连忙拦住他,刘林执意要拜,急切地恳请道:“望涟颖真人成全!请贵宗葛悬轻葛医师前来救我儿呀!” 为了爱子,刘林不惜花重金求助了修仙界的有名医修,经诊断,结果都是不容乐观。即便他们想来,只怕刘晖也等不到那个时候了。五长老差点晕死过去。 后来得经一人点拨,让他去寻玄剑宗葛悬轻。 葛悬轻虽不是医修,可在医修上极有天赋,且最擅医治诡异之症。身负奇技,可他却是不问诊的。理由是,他只是一闲散人,因自身损伤偶然习得医术,他不是医修,故不治病不救人。 他确实不是医修,更非医者,不医人,谁人能说?玄剑宗又护犊子,他背后站着的又是修仙第一剑——剑侠仙尊,化神期修为,底下的六个弟子,踏入元婴修为的已经两个,金丹大圆满一个,余下的也是金丹。 即便是刘林自己,贵为长老,也是元婴期。人家还只是亲传弟子,就两个元婴了。他敢强硬让葛悬轻来治病?他强硬得了吗? 还好还有一线生机,那人最后道:“你要得他救助不易,除非他同门三师姐涟颖真人亲自发话,不然很难。” 无论如何,五长老都抓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若不是涟颖拦着,莫说鞠躬,他指定给涟颖磕一个都行。“还请涟颖真人成全呀!” “下毒”的人,现在还成了救世菩萨般,让人千恩万求。涟颖又是怒又是羞愧。 “啊——!!痛呀痛呀!杀了我杀了我!”刘晖痛苦的哀嚎声,传遍了两艘飞船,伴随其他弟子的痛苦的哀嚎,人数众多,痛苦哀嚎声细细密密的,宛如人间地狱般。 刘林急得几乎要哭了,“我的儿呀!!!” 即便刘晖狂言再先,可无论如何,不该牵扯无辜,这是底线。涟颖脑门气得突突跳,这个四师弟!此事还用请吗,涟颖现在就去将四师弟压过来!他惹出的祸事!他必须负责! 见涟颖师叔从天乾宗飞船回来,弟子们本想围上来问问情况。可一见平日温柔亲切的涟颖师叔此时一脸怒火,直往三楼去,恨不得提刀要去砍人,弟子们吓得全都止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你说为什么每次悬轻师叔周围气氛不好,下一次发怒的就是涟颖师叔呢?就跟遭殃一样。”一位弟子疑惑问道。 “为何?”另一位接话。 弟子也疑惑,“不知,只是每次都这样。” “四师弟!”涟颖人未到,怒火已到。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葛悬轻抹掉脸上的水珠,嘴角轻挑。听着脚步声,掐算好时间。 “被看光的可是我”心机师弟掐准时间的出浴 “四师弟!葛悬轻!” 涟颖怒气冲冲得来到葛悬轻的厢房,见他上了禁制,以为他又跟从前似的,拿人命开玩笑,任由别人急得救命,而他却躲在禁制内偷闲。 涟颖气极了,挥动灵力劈开禁制,一把推开门,力道极重。门撞上墙壁,发出“嘭——”地一声巨响。 门被撞开那一瞬,葛悬轻刚从浴桶中站起,正伸手拿衣物。里边缭绕的水雾都被震飞了,没有一丝遮挡。他浑身赤裸,湿漉漉的长发铺满后背,面容带着难以置信的惊讶望着涟颖,水滴沿着他腰侧的人鱼线往下滑,滑到胯间的巨物…… 万万没有想到他在沐浴,涟颖僵在了原地……像被迎面一桶冷水泼到了熊熊大火的怒气上,刺啦响地冒着浓烟。澎湃的怒火被卡在了半道,不上不下的。她脚下呲溜顺滑一转,以速度极快地退出去,将门砰—地又大力关上了。“你!你!你在干什么?!” 力气之大更甚劈开门,看来对师姐冲击挺大的,即便师姐快速退了出去,葛悬轻依旧看清了她红透的耳珠。他压抑笑,偷笑,坏笑。反正目的达到了。 “沐浴。” 涟颖一听,火气又蹿了起来:“现在这个时候你沐什么浴!还下着禁制!” 给人下了毒,丝毫无惧无悔,竟还不急不躁的沐浴! 里边传来窸窸窣窣穿衣声,清润的声线带着些许委屈,“就是因为沐浴我才下了禁制,我也不知师姐竟会暴力劈开禁制,直接撞门而入呀。被看光的可是我。” “我……”被这一打岔,涟颖生起的熊熊怒火,再次被盖头一桶水,还是四师弟的沐浴水,从头浇到脚,给浇灭了。 葛悬轻入门时很是瘦小,那时候的葛悬轻除了年幼,没有道德认知,生活还不能自理。那时候莫说给葛悬轻洗澡喂饭,涟颖还能扯开他的裤子抽他的小屁股。 故而,在师尊那么多弟子中,涟颖与葛悬轻两人是相处最多,最亲近的。一来年岁差不多,二来,葛悬轻是涟颖照顾的。 葛悬轻与涟颖而言,是师弟,是弟弟,甚至算得上半个儿子。 “你……你穿好衣服,我有话与你说!” “哦。” “哦?” “那,谨遵师姐命令。” 涟颖…… 葛悬轻做事总是慢条斯理,磨磨蹭蹭地,等待他穿衣的这段时间,涟颖被晾在门外,有火发不出,急得来来回回踱步。 怒火与士气相似,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表里不一的四师弟暗地惹出祸事不少,总是能将人气得火气七上八下的,涟颖也是累了,莫说怒火,连火星都没了。 “你整理好了没?” 听出师姐怒气的衰竭,葛悬轻才整理好衣物,嘴角轻挑,心情愉悦,“进。” 涟颖急匆匆跨门进来,只见葛悬轻依靠在长榻之上,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衣襟倒是整齐,只是掩盖不住的闲逸风情。 葛悬轻长指一展,将床榻上一本淡青封面的书招来,翻看起来,懒懒抬眸,“师姐怎会突然过来我这,是与冯诀师兄热切得太热了,来我这无人的荒凉处凉快凉快么?” 四师弟一旦说冯诀师兄,不是阴阳怪气,便是夹枪带棒,也不知冯诀师兄如何招他惹他了。 下毒之事,涟颖没有证据,只能先看他是何态度。“天乾宗弟子中毒了。” “谁中毒了?” 涟颖忍着气,“你知道的。” “我在沐浴呢,我怎会知道。”葛悬轻耸肩摊手。 哈!还真是贼不知贼偷了东西!涟颖差点都给气笑了。四师弟手段诡谲,做事从来不留把柄,他若是不认,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人命关天,涟颖也不想和他打哑谜了,她警觉看向门外,见无人,将门一锁。她这番动作好似偷情,又是独处,让葛悬轻心猿意马起来。 然而下一秒,金丹后期的威压倏然直逼而来。哪还有心思心猿意马,威压对于堪堪练气的葛悬轻宛如千钧之重,碾压着他的身骨,威慑着他的神识。 无法与病娇讲道理 “四师弟,我不求你能向善,可你不能随意伤人性命!刘晖之事,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此事不该牵扯其余无辜弟子!”涟颖矗立在他榻前,利用金丹威压审视这位四师弟。 葛悬轻一向板直的腰身被压得弯了腰,胸口被威压逼迫得难受,但他仍然是笑眯眯得盯着涟颖。“不认识哪位刘晖。” “方才天乾宗那羞辱你的胖弟子,别说你没听到!” 金丹大圆满的威压对练气期不亚于泰山压于心头,葛悬轻咳了两下,满嘴的血腥味。他整洁的发丝凌乱了,那双凉薄的狐狸眼此刻却深情如海,灼人得很,“我就知道师姐对我最好,最牵挂我,处处想着我。师姐会为我讨公道。” 涟颖总觉得自己跟不上这四师弟的脑回路,金丹期对小小练气期,重一点,他可能就小命不保了。现在自己是用威压震慑他,他没有丝毫即将丧命的恐惧,反而以一种灼热痴情的模样望着自己。“你不要顾左右言他!” 葛悬轻浑身动弹不得,几经想抬头看她都做不到,只是费劲抬眸看她,干瘦的脖颈上鼓起的喉结几经滚动,咽着血沫,“只有师姐待我最好了……” 葛悬轻身上有一种矛盾的病哀美。 那双尤为出彩的上挑狐狸眼,宛如冷霜,本是尖锐的眉眼,可偏偏眸眼闪着潋滟水光,像是一汪的春水,透出委屈与无辜。面色常年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却偏得薄唇有几丝颜色,泛着粉润的色泽。他爱干净喜整洁,头发总是一丝不苟的梳起,只用纤长的发带系住,与头发垂到腰际。偏他发质细软,鬓角总是垂下几缕发丝,添加了几分柔软怜人之感。 似乎风一吹就没了。 好像在夜晚中月光下,悄然盛放的白洁昙花,美丽却衰败得快,有种令人抓握不住之感。 稍纵即逝的美丽总是让人惋惜,甚至令人想去抓住,故而他身上破败病哀的气质很蛊惑人。 他的眼神太过炙热,仿若恨不得将涟颖都烧干净。涟颖浑身一凛,近来因梦境致使她与四师弟那不明的龃龉再次升起,她别扭的扯开眼神。 她叹了口气,一如既往先败下阵来,收了威压。 没用的,自己就不该想用威压审视他,让他有丝毫的破绽。 四师弟出身神秘,身体孱弱,长得好,性格略温吞,常眯眼挂笑,不急不燥。他行事乖张,研制了许多灵药,不是为了治人,只是兴致来了,想治治看,结果治好了许多人。无形中积累了些许名声。 旁人便觉得他柔善可好相与,唯有涟颖却对自己这四师弟的脾性一清二楚! 唯有涟颖知道,师弟表象是月下脆弱美人花,也是潜藏花丛的残败毒蛇,花色昳丽,却濒临死亡,见他似乎身死想去撩拨,下一秒,见血封喉。 惹不得。 威压一收,葛悬轻面色又白了几度,像是裹着白纸皮的纸人,他咳了几声,好像就要将纸皮给吹破了。这几声咳得涟颖脑门突突跳,她忍着没动,就要给他些教训!葛悬轻抬袖捂住口鼻,越咳越大声,偏又强忍,瘦弱的身体都在颤抖,好似被风一吹就抖落的枯叶,脆弱飘零。 涟颖脑门的青筋都跳出来了,忍不了!双指掐过他的手腕,给他灌灵力。一边灌输灵力,一边愧疚起自己下重手了。 四师弟体弱,是打不得,骂不过,真真是能将人憋死。 袖子遮挡下的薄唇欢愉翘起,葛悬轻反手一抓,偏要与她掌心相对,执手相握。 病娇要哄,要顺 涟颖抽了几遍都没能将手抽出去,低头看了眼那修长如玉的手紧紧抓着自己不放,苍白干瘦,青筋都鼓了起来,那么好看的一双手,却是这样冰凉。涟颖心里滋味复杂,便由得他去了。 她开门见山道:“我现下与你说什么,你也是不认的,我也没有证据,拿你没法子。可现下中毒,两宗弟子都不安,恐生仇怨。” 葛悬轻没在听,只是把玩着她的手。温暖的,小小的,他带着这双好看的柔荑干过不少坏事呢。 “天乾宗弟子中毒了,那咱们宗护传结界可开启了?” “还要再加一层吧,免得传染给我们宗内弟子。”说着酸溜溜的又加了一句,“师姐不是最宝贝他们了么?” 葛悬轻答非所问,话语间皆是冷漠。可这一连几个问题倒将涟颖引向了别处。她现在静心一想,即便四师弟下药,可两宗隔着护船结界,可四师弟练气修为,打不开呀! 难道自己真是误会他了? 不不不! 涟颖与四师弟百来年的师姐弟了,怎会不了解他,此时绝不可能与他无关! “弟子身上没有检测出毒物,快死了的刘晖也没有,便是这样,才古怪。我才来问你!一个修仙之人不是中毒,不是恶疾,怎会突然皮肉崩裂,血肉溃烂。” “可能是恶意戕害生灵,遭报应了吧。”葛悬轻笑着答了一句。 “这样的话你也敢说?随意伤人性命也是恶意戕害生灵。” “人性丑恶,不配为灵。”葛悬轻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依旧挂着笑。 涟颖望着葛悬轻苍白的脸,灵泉泡澡也不能令他身上有一丝血色,一下没了话。 想到师弟幼年遭受的,他在魔域里因漂亮的皮色得以苟且偷生,被当狗一样养着。他被挖走的剑骨,断裂的经脉,残废的筋骨,他那一身不可逆的损伤,他被强制剥夺的一切…… 本是天之骄子的资质,现在却羸弱破碎,形同废人。他的身体连同人格,尊严,道德,全都碎在魔域里。 “人性确实丑恶,却也心有光明之人。”涟颖沉重道。 葛悬轻不置可否,就看她下一步如何哄自己。曾经那些,过去太久,他不觉得痛了,可偏要装痛,要师姐为他心痛。 “我知道,是刘晖不好,他口出狂言羞辱你。此事我宗不会轻拿轻放,我必将刘晖的行径告知天乾宗,由他们宗里处置。历练在即,若是中毒一直找不到缘由,就会猜忌四起,咱们宗里弟子与他们发生过争执,必然被怀疑。结私仇,在秘境里容易起生死争斗,这对宗门历练是大忌。” 葛悬轻不为所动。 涟颖知道葛悬轻的脾性,他一向吃软不吃硬,逼迫他,骂他只会适得其反。涟颖软和,坐下葛悬轻搁置在榻前的凳子,苦口婆心起来:“四师弟,师弟呀。刘晖被宠坏了,他迟早会栽跟头,可不能栽在咱们宗里呀,这次……就当小惩大诫好了。好不好?” 虽然中毒人数多,但致命的除了刘晖,没有其他人。连刘晖那两个小跟班也只是略重些,伤不到性命。可见四师弟没有下死手。 只是事发突然,又全无头绪,这才引起了慌乱。 她一软和柔声哄人,眉头微微皱起,那水水润润的唇也会不自觉的微微嘟起,声音也软乎乎的,就像撒娇一样。葛悬轻喉头紧了紧。 葛悬轻并不在意一只苍蝇如何说自己,但那刘晖遐想师姐,觊觎师姐,那便是死罪! “敢情师姐只听到嘲讽我修为差的话,后边的,师姐只顾着对冯诀师兄笑了,心神荡漾,倒是一点都没听到。”葛悬轻目光灼灼,宛若看负心汉一般盯着涟颖。 涟颖对他的目光不明就以,被他火热的目光盯得无措。 与冯诀师兄一起,确实有些心神往往…… 葛悬轻双眸眯起,他是狠不得将涟颖锁在眼睛里的,她一丝一毫的反应怎会瞒得过他。好好好,好得很!他一甩袖撒开她的手,“哼—!” 四师弟生气了,那些人可就完了。涟颖忙不迭抓过他的手,“听到的听到的!” 贪恋交融的温度 葛悬轻低眸看着师姐的手慌忙的缠上来,她的白与自己的惨白不同,是如同生辉的珍珠一般带点粉调的白,滑滑的,小小的,手心温热,紧握不放;她温度一点点渡到他身上,让他这幅常年生寒的残躯也温热了起来,让他贪恋。 就像少时她的坚持不懈,怒着打着,却是将一点又一点点温度融入他的生命里。 嘴角可难压呀…… 心里开了花,面上却要惺惺作态。葛悬轻凝眉佯怒,负气般要松,涟颖又连连去拽。两人位置互换,方才费劲想抽手的想在变为紧抓的。涟颖倒不在意死乞白赖一点,四师弟有脾气时要即时顺,让他多呆两秒,他立即就能想出别的招儿来! 不止心神往往,而且人多眼杂,涟颖也不好时时刻刻注意四师弟,怕被人看出自己监督自己师弟。本来四师弟出身魔界就敏感,到时难免会有有心人,恶意揣测四师弟,不,恶意揣测四师弟的,也不算揣测错。是会恶意揣测师尊,诟病玄剑宗,涟颖绝不允许! 涟颖恍然大悟般,抓着他的手连连保证:“我听到的!那刘晖口无遮拦还说了别的!那师姐定会仔细问清,桩桩件件都找他算账!”然后觑着葛悬轻的脸色,柔声劝解:“现在咱们还是先给天乾宗看看吧,刘晖要是死了,算账也找不到人了。是不是?” 葛悬轻眼里盛着她,一语不发。就知道她不懂自己真正在意是什么!是她与冯诀亲密!她哪件都不懂,还非得对着自己乱哄一通,还极其敷衍。 偏得,她哄,自己就是受用。 “悬轻,现在先解毒好不好?”见他仍然不为所动,涟颖纠结些许,还是唤出了他的名字,每当涟颖唤他的名字,都尤其好使。 从师姐嘴里吐出的自己的名字,又将葛悬轻带回了无数个夜晚。 果然,见师弟面色似有松动,涟颖再接再厉:“好不好,悬轻。” 想当初第一次迷魂师姐,弄她时,她哭着唤的便是悬轻二字。她现在不记得了,但当时师姐知道是自己的。师姐唤出他的名字,知道是他,那便是同意。 葛悬轻一想,瞬间愉悦到了,揉着她的手,终于开了金口。“为了师姐,为了玄剑宗,那师弟必然是去一趟了。” 涟颖闭眼深呼吸,不至于让自己动怒。分明就是他下的毒,现在全部人都得哄着他!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四师弟耗得起,中毒的人可耗不起了。 涟颖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从善如流,“师弟就是深明大义,分得了轻重的。师姐甚是欣慰!” 葛悬轻忍笑。师姐还真是一如既往容易被掐住弱点呀,一次次,又一步步退让。 两人到天乾宗的飞船时时,刘晖已经奄奄一息,烂得快没肉了。 葛悬轻的出现,于刘林而言,宛如救世神佛降临。涟颖阻拦不及,他已深深躬下腰给葛悬轻拜了一个。 “承蒙葛道友愿来!望葛道友救我儿呀!” 若非修仙界跪拜磕头大礼只有神佛可享,刘林指定也给磕一个。 在修仙界,从来不看年龄,实力修为高于一切。元婴期的刘林给炼气期的葛悬轻这一拜,两宗弟子全都惊呆了,再次体会到了这刘林对于独子的溺爱的程度。 这比命还重呀! 与涟颖待人待物讲究敬重不同,葛悬轻不为所动,板板正正站着,受了这么一拜,“去见看病人吧。” 一众人呼啦啦的,全都跟着葛悬轻走。 葛悬轻去瞧了一眼刘晖,仔细看了刘晖奢靡的居所,又去船舱,又去了事发地。他一连转了几处,一伙人都跟着他,对于他这样的看病方式,面面相觑。 也不知道四师弟是不是在真拖延,他性子不喜人说,不喜人问,不然就撂摊子的,涟颖可得罪不起他。只能暗示众人,别问。 众人意会,也就不问了。 刘林急,可也不敢问。剑侠仙尊—葛渊乃化神期修为,剑术出神入化,横断整个修仙界。座下六位弟子皆是修为出众,能收葛悬轻为四弟子,葛悬轻必然有过人之处。 葛悬轻一身奇诡医术,却坚决不问诊。唯有涟颖真人出言相劝,他才帮人看病,他看诊不答疑,只医治。古怪,但有本事,故而不少修者求着上门救命。 他不说,刘林便压制自己不要问,等着他最后给出医治方式就好了。 走到灵船的三楼廊口处的,葛悬轻突然停了下来,涟颖差点撞了上去。“师弟?” 事情复杂与否全看病娇师弟 他清瘦,但高,挡得严实。涟颖从他身侧探头一看,看到了重伤的灵狼。灵狼瘦骨嶙峋,身上伤痕累累,一看便是被虐待的。涟颖厉呵:“这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根源了。”葛悬轻嗤笑道,“灵狼身上发出了死气。” 刘林跟着探头一看,面红耳赤。儿子想要灵狼,刘林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抓住了一只,灵狼不受训才被锁住,没成想被儿子打成了这样。他倒不是为儿子虐待灵狼而羞愧,而是这是被他宗的道友看到了。 一人抬袖捂住口鼻,后退半步问道,“死气?此次中毒是这灵狼身上死气所致?” 葛悬轻不答,转问:“刘长老,这灵狼可是你从蓬荫山抓来?” 刘林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是。” 蓬荫山遗留下许多上古法阵,难进难出,故而里边保留了许多了上古灵兽灵植,神秘诡谲。百年入化神期的霖雾仙尊出身蓬荫山,对蓬荫山了解也不多,除了相对安全地带,亦不敢在山中随意走动。 “灵狼身上沾有蓬荫山一种古老的菌丝,平日附着在灵狼身上无事,可灵狼濒死,为寻求下一任宿主,菌丝便开始大量繁衍。这种菌丝从未在人身上寄生过,两两不适应,人沾之,腐蚀血肉。”葛悬轻边说,边撒了些药粉。 下一瞬,莹莹点点的绿色荧光浮现,细看下,那菌丝伸着触角舞动着,密密麻麻的,宛如活物,令人毛骨悚然。 吓得刘林退了好几步,“此等妖物如何清除?!” “什么情况会沾染上这些菌丝呢?”葛悬轻讥讽问。 天乾宗的人全都心虚不言,还能如何,自然是对灵狼拳打脚踢的。那刘晖欺辱灵狼最多,沾染上的最多,自然最严重是他。 “既然是菌丝,为何之前无事,今日突然爆发?还是和玄剑宗弟子发生争执后?”有人提出质疑。 “道友听不懂吗?我四师弟一开始就说明了。”有质疑是好,但质疑玄剑宗的弟子,暗指玄剑宗,涟颖就不太高兴了。可以质疑四师弟的人品!但不可以质疑玄剑宗的宗品! 葛悬轻已经从师姐脸上的表情读懂了她的意思,“繁衍。之前是蛰伏,今日刚好成熟,繁衍了。” 已经知道病因为何,刘林不想再花时间探讨,最重要的他儿子的命!“那葛道友,我儿该如何治呀!” 现下救人要紧。 看完了,便可以开药了。 葛悬轻狮子大开口要了许多珍惜的药材灵植,这对身为长老的刘林也是大出血,可为了儿子的命,他眼睛不眨就给出了。不止给了药材,还给予巨额的灵石作为诊金。 涟颖心头一跳,良心在不安。 葛悬轻丝毫不客气,不推脱,将巨额答谢金收下了。立即就去熬药。 四师弟熬制的药只是挑了几株便宜的扔下去,再加了一些他自制药粉,效果显着。偏得他非要装出药物难制作,皆要用高阶灵植的假象。 刘林被讹了好大一笔,好大的一个冤大头! 这笔讹诈来的钱财,真是受之有愧呀。涟颖还拒绝不了,也没法拒绝,玄剑宗实在是穷呀…… 玄剑宗有五峰二宫。宗里十成里八成是剑修,玄剑宗的剑修还有一半是双修的。器修、阵法、符箓,在这其中选择双修。而这些都是需要砸灵石的。 其他宗门会将大多数资源倾向灵根优质的弟子,着重培养。而玄剑宗对于灵根差,但潜力好,品行佳的弟子一样用心培养。玄剑宗宗旨之一:灵根是天生,无法改;但后天的努力,是一样可攀高峰的。 玄剑宗的进项大,消耗更大。灵石花得也值,砸在弟子上的资源无数,砸在刀剑上的灵石无数,培养出的潜力弟子不少。玄剑宗虽不在前三,但要拼实力,即便是前三的宗门,对上几乎全宗剑修的玄剑宗都得掂量掂量。故而玄剑宗灵气蓬勃浑厚,但上到宗门家底,下到剑修弟子,都穷得叮当响。 玄剑宗弟子大多都没什么身为大宗弟子的觉悟,没什么牌面,一个个在外不是历练淘宝,便是打工挣灵石。就连玄剑宗的化神期老掌门也是极其穷酸,灵茶还是修仙世家的公子白钰送的,他喝口茶都抠抠搜搜的,放一点茶叶,一点点慢品。 按一个小地方宗门有一位元婴坐镇,便可开宗立派,当老祖了。而玄剑宗更有三位化神期坐镇,十位元婴,金丹圆满即将元婴的也不少于十位。这样的玄剑宗却排不上仙门排行榜的前三,不是实力问题,而是被穷闹的。 毕竟排名不止要实力,还要财力。 太穷,玄剑宗不止到处打工,还出租宗门灵气。让一些灵气薄弱但有钱的小门小派到玄剑宗修炼,事半功倍。 令许多同为大宗门的宗门不齿,说玄剑宗丢了大宗的脸,跌份。暗地里却又眼红嫉妒玄剑宗的蓬勃灵气。 玄剑宗宗门上下都知道一点,人穷时,要脸不起来。 涟颖也就良心有一点点不忍,其余缄口不言。不好意思了刘长老,最后一点良心不忍也就是最后一点良心了! 就吃准了我不会对你怎样! 刘晖还在昏迷中,但情况已经稳定。他皮毛都掉光了,皮肉斑驳脱落,短短不到半日被折磨到骨瘦形销,好像一只被剥了皮的野狗。葛悬轻宛如看死物般扫过两眼,就当观察过看了。 他转身向刘晖叮嘱道:“菌丝是寄生,为保持平衡,菌丝没有除尽。令公子腐烂的血肉需要慢慢长,为避免灵力成为菌丝新的养分猛长,令公子不能使用灵药灵植,就如同凡人一般,让自身皮肉修复,再慢慢生长。生长期间会剧痛无比。” “如何的剧痛?” 葛悬轻微不可查勾起嘴角,“就像今日这样痛。” “啊!这样的剧痛不能用灵力如何受得住?!”刘林心痛不已,这样刘晖还得再受多少罪呀!“为何不除尽菌丝,怎会有如此讲究?”虽然是葛悬轻治好的,但刘林嫡子里对只有练气期的葛悬轻还是不信任的。刘晖已经保住了命,不急后,立即就开始质疑起。 莫说刘林,被葛悬轻拦在屋外的涟颖心头那根对葛悬轻戒备的弦,也绷了起来起来。自己那四师弟睚眦必报的性子,必不会让人好过,差点丧命,之后便是长期受折磨了。 “那我便听刘长老的,给令公子除尽菌丝,正巧可以观测蓬荫山的上古菌丝完全除尽会不会打破寄生平衡,让宿主死去。”葛悬轻抬袖就要取药。他也想看看这菌丝到底会是何反应,反正如何都不亏。 见葛悬轻无谓自己的质疑,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刘林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这拿自己儿子做实验他可不愿!刘林连连赔笑,拦住葛悬轻:“葛道友!葛道友!本君也是心疼儿子!并不是有意质疑葛道友呀!请葛道友原谅我身为父亲的焦虑呀!” 还真是可惜。 最后是对于灵狼的处置。 刘林原本想杀了的,免留这样一个棘手的祸害。 葛悬轻暗嗤,告诉他,灵狼若死,菌丝立即脱离四处寄生,形成大爆发。 刘林……他纵着儿子,倒是得报应了,找了这么一大个祸害回来!碰不得杀不得! “教给我处理吧。” 刘林求之不得,“葛道友大义!” 葛悬轻不爱在人多的地方呆,又因许多人恐惧那灵狼,遂带着灵狼先行回去了。 涟颖原本要去寻冯诀师兄,却被刘翰飞拦下,他行大礼,再次诚恳道歉。他细细讲了之前发生的事,夸了玄剑宗弟子的团结,愧疚葛悬轻的不计较,最后自嘲道:“我向来自认利落坦荡,然而侄儿养成这样自大残暴,也是我有意娇惯,一切都是虚伪的自诩罢了。” 涟颖这才知道刘翰飞曾经开过护船的结界,顿觉上当!灵狼确实身带异菌,但怎会突然繁衍?!必是四师弟动了什么手脚,撒了什么药,与灵狼身上的菌丝苍生了反应,加速了繁衍! 真是起起伏伏,一波三折,七转八弯,到最后,还是没冤枉错他! 这些话,涟颖自然不能说,但气又涌到了头顶。刘林父子不咋样,可刘翰飞确实是心性纯良宽厚之人,涟颖宽慰了刘翰飞几句,便借有事,匆匆走了。 “四师弟!”涟颖怒气冲冲又来找人,临近房前时,急匆匆的涟颖陡然刹住了脚步,特意静听,了解清楚了四师弟不在沐浴,才敢推门进来算账。 葛悬轻噗嗤笑出了声,“师姐又来我这凉快了?” 小火炉咕咚咕咚的煮着药,随着水汽涌出,整间屋子漂浮着浓郁的灵力。涟颖瞧着柔弱的四师弟正抓着灵狼巨大的利爪上药,一张大爪,比他脸还大。 “四师弟呀!”涟颖吓得一个踉跄,怒火又熄在了半路,她都不敢轻举妄动。怕下一秒,那灵狼的爪子就拍到了葛悬轻脸上。 灵狼戒备心强,报复心重,受了人类的伤害,大抵会对人类充满怨恨与防备!师弟那练气修为,那小身板,受不住它一爪! 见她担心,葛悬轻心情愉悦了,抓着灵狼的大爪子挥了挥,借它的爪子打招呼,“没事,师姐。有时候动物可比人通人性多了。” 还在瑟瑟发抖的灵狼嗷呜叫了两声,像是受了什么委屈。它是被眼前瘦弱的人类强势镇压过了,那是比抓住它的元婴长老还要强大的力量,带着恐怖的气息。它不敢亮出爪牙,只能配合。 葛悬轻讪笑,这灵狼也没有传闻中的那么难驯服,听话得很。 暂时也顾不得生气了,涟颖守在一旁,戒备着。那灵狼果断通人性,乖乖的被葛悬轻抓着利爪上药,吃痛时,轻轻嗷嗷叫,丝毫不反抗。 四师弟对人一向严苛,对人命更是冷漠,然而对其他生灵却也算良善。说到底,四师弟只是厌恶人类罢了。 等葛悬轻处理得差不多了,涟颖才开口,“我到底没冤枉你,四师弟你让师姐我很为难,你下毒是为了杀人发泄,还是惩罚报复?” “灵船上可有毒物?”葛悬轻笑问,“可有证据是我下毒?” 涟颖可不好糊弄,“没有证据,不代表你没干!你虽然不是直接下毒物,但是间接造成,依旧是蓄意下毒!” 葛悬轻倒也没有抵赖,“灵药压根就没有伤害,甚至还有补呢。别人没事,为什么偏就他们有事?如果不是他们欺辱灵狼,对它拳打脚踢,肆意折辱,哪里沾染得上菌丝。沾不上菌丝,哪里会中毒。可见,那就是折辱生灵,遭受报应了吗?” “诡辩!”涟颖自知辩不过四师弟,他一向没皮没脸又牙尖嘴利。 “那不然,师姐你捆我去天乾宗告发我。师姐指认我,我一定招。”葛悬轻凑到涟颖身前,将白皙手腕递给她,一副任由她处置的模样。 “你明知我不会!”涟颖推开他,“你就吃准了我不会对你如何!” 四师弟果然就是来讨债的! 高冷大师姐副业卖黄暴春宫图 这件事一动则发全身,涟颖与他同宗同师,荣辱共生,本就是一条船上的。即便不是贼船,也只能是贼船了。 一来,涟颖不是那么刚正不阿的人,她帮亲不帮理。而刘晖被骄纵太多,口无遮拦,祸从口出,碰上四师弟这样睚眦必报的人,留下半条命已算不错。而其他中毒的人,恃强凌弱,折辱虐杀生灵为乐,也不算无辜,只能是自食恶果。 已经真相大白,却抓不了他这个把柄。涟颖叹了口气,啥气都没有了。 “我就知道师姐最心疼我。”葛悬轻被推开后,又凑上来,手臂已经不自觉揽上了涟颖的肩膀。 自从两人有亲密接触后,葛悬轻不再满足于晚上才能拥抱师姐,他不想再当师弟,他要光明正大当师姐的男人。从握手,到揽肩,一点点试探,一点点拉进身体接触的底线。 他一向都得寸进尺。 师姐气得来找他,是因为觉得他残害无辜,知道无辜不再无辜后,她也只是叹气一声。她从来都没为她自己生气过,毕竟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欺瞒她。只要他不残忍嗜杀,师姐对他的容忍度极高。 啧,葛悬轻心里都有些心疼师姐了。 “我不是心疼你,我是心疼师尊。”涟颖不想师尊在外奔波那么危险,还要为四师弟愧疚。 葛悬轻脸色一沉,一脸晦气。 要是旁人在涟颖提到师尊时敢摆这样的脸色,下一秒就让对方人头落地。可四师弟敢这样,涟颖只能无可奈何。毕竟于师弟来说,从未有生恩,只有怨。 冯诀师兄还在天乾宗那边帮忙,涟颖就在葛悬轻的房间里处理宗门事务。她得看着四师弟,不然以他睚眦必报的脾性,防不胜防,他要是想弄死刘晖,可有太多方法了。不知道又会闹什么乱子。 葛悬轻侧躺在榻,优哉游哉的,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看人。只要师姐与他呆一块,他哪里看得到什么别人,哪里还分得出什么心思报复。 两人就静静的呆着,只有葛悬轻翻书的声音。 涟颖忙完起身时,眼角似乎看到了一副朦胧淫艳的画作,是葛悬轻手中书的封面。 “你这书……”涟颖转正身子,再看,却是啥画也没有,只是淡青的封面。 “书怎么了?”葛悬轻笑问。 涟颖下意识道:“大师姐给你的书,你可不要接,不要拿来看。”许是看错了,涟颖方才还以为看到了大师姐那些不堪入目的书。 “大师姐的书怎么了吗?为什么不能看?”葛悬轻藏起眼中的兴味,露出疑惑的神情,一双狐狸眼装起无辜来,特别能骗人。 涟颖被问得浑身一僵,原来四师弟不知道。也罢,师姐在外的勾当,听了都污耳朵。 大师姐葛云雪,孤儿,随师尊姓葛。大师姐是首徒,修为已入元婴期,外表清冷,性情果敢坚毅。大师姐修为高强,四处云游,斩妖除魔,本是根正苗红,又是首徒理应最是可靠的。然而大师姐不走寻常路,她有一大不正经的爱好,毁灭了所有。 大师姐副业卖闺房情趣用品、爱卖情欲画本、春宫图,越黄暴的越爱卖。后来更干起倒卖双修秘籍的生意,大师姐为了生意好卖,潜入合欢宗偷盗双修秘籍,偷盗不成,在那与合欢宗圣子闻花相识相知。 不知是大师姐故意用美人计;还是闻花一颗纯情少男心,自己误认为大师姐于他有情,盗取秘籍是想与他双修双守,心甘情愿奉献出了秘籍。 结果大师姐拿了秘籍转身跑路,用合欢宗的秘籍创作出了更好的作品,生意更好了。 此时闻花才知自己被骗,原以为两厢情愿,情浓意浓,结果只是为了生意! 病娇师弟虽病娇但赚钱养全家 闻花找不到葛云雪,哭上了玄剑宗找人。而大师姐得了新样式,马不停蹄得飞去了魔域卖春宫图了,那边情欲盛行,至今未回来。不知道真是为了生意,还是心虚逃了。 丢了秘籍就算了,闻花可是合欢宗宗主的独子,是眼珠子。合欢宗宗主老母亲为了儿子也是拼了命,带着合欢宗众徒杀上玄剑宗讨说法。 涉及两宗,这下事就大了,玄剑宗打得过,但理亏,更不能不给合欢宗脸面。闻花为情要死要活,合欢宗宗主劝不过儿子放弃,而玄剑宗的老掌门又抠门又是个和稀泥的,怕合欢宗索要赔偿。便一刀两断,大手一挥,说一切由葛云雪自己承担。 这一下上门讨说法变为上门提亲,就等抓葛云雪回来,立即成亲。 闻花性子柔,也没有为难任何人。只是三不五时的来纯钧峰,巴巴等着,等着大师姐回来。都快望成一块望妻石了。 这一件件的,涟颖也是头疼。也不知道大师姐是如何用那一本正经的清冷脸,卖那些不堪入目的东西的! 涟颖咳了一声,“无事,你听大师姐的,还是三师姐的。” 葛悬轻最爱看师姐一本正经,总爱将师弟师妹当孩子似的教导,“那还用说,自然是师姐的。” “那就别看大师姐给你的书。” “好。”葛悬轻答应得爽快,毕竟他的书可都是真银白银花灵石买的,葛云雪可从没有免费给,从不讲价,甚至想讹他。 想起一黄毁所有的大师姐,不靠谱的二师兄,师尊又不在,其他峰风风火火,热热闹闹的,而纯钧峰很是清冷。涟颖就忧呀,“师傅带了小七师弟回来不久,现下纯钧峰无人,他才6岁,不知道习不习惯。” 剑侠仙尊一共有六位弟子,前阵子带回了第七个。小七师弟出身人间孤儿堂。师尊将他带回,也没有时间教他,便又走了。五师妹胆小,照看不了人,托付给只知道望妻的闻花也不是办法,涟颖担忧他一个人在纯钧峰习不习惯。 “师姐真是什么都要操心。” “咱们几位师姐弟有省心的吗?”涟颖反问。 大师姐另类趣味,干出上合欢宗偷盗双修秘籍,惹了情债,至今在外躲着。 二师兄不着调,玄剑宗剑修,他是“贱修”。嘴上没把门,嘴贱手贱爱惹事,得罪了无数人。若不是二师兄元婴期修为高,又有师尊名号在,早被人打死了。外边一帮都是仇人,为了抓他都在玄剑宗周围盯梢。所以二师兄至今也回不来宗门。 前头两个大的不靠谱,师尊又不在。涟颖接起了担子,处理纯钧峰事务,看好师姐师兄,给师弟师妹指引。 四师弟表里不一,最是难搞。 五师妹力大无穷,却羞涩胆小,如蜗牛一般,稍有风吹草动便缩回壳里。平日里连房门都少出。 六师弟倒是正常些,一个视剑为妻的正常剑修,只是是个重度妻奴。为了他的宝贝剑妻,在外马不停蹄的挣灵石,很少回来。 师尊新带回的七师弟是从人间来的,还小,才六岁。 上不靠谱,下要看护。不知不觉中,涟颖已经养成了老妈子心。 葛悬轻笑了,也不知葛渊是如何将这样怪的人全都收成了弟子。 “这些灵石,还是师姐管着吧。”葛悬轻将还没捂热乎的灵石,全都给了涟颖,一如既往哄师姐,宽慰她。 涟颖自知拿人手短,在师弟面前都没了底气。毕竟,在人间也是,谁挣钱,谁老大。 玄剑宗穷,纯钧峰更穷。 师尊常年不在,座下六位亲传弟子,就这样的情况。哪有什么进项,涟颖对挣钱不通,整个纯钧峰都得靠葛悬轻养着。 关于延迟更新的解释 不好意思宝子们 更新时间一般都定在21点到21:30定点更新 (如果需要提前一些请宝子们评论区告诉我) 但是梯子废了,怎么都登不上 搞了好久找了个手机版登上去 所以延续了 明天的份已经定点了 去宝子们继续观看哟~ 花容月貌葛师叔,弱柳扶风葛美人 灵狼渐渐恢复,葛悬轻的意思将它早日放归,涟颖招来几个弟子,将灵狼托付他们。刘翰飞知晓了这个消息,带着天乾宗几个弟子找了过来,要亲自护送灵狼回蓬荫山。 涟颖有一丝犹豫。 她接下护送灵狼的麻烦倒不是全是因为心善,而是怕天乾宗弟子心生怨恨,对灵狼下手。 灵狼是葛悬轻接回来的,那护送的是灵狼吗?是。但更是四师弟为数不多的慈善之心呀! 刘翰飞也明白,更加诚恳。 看着眉宇疲惫的刘翰飞,涟颖还是同意了。 刘翰飞虽然识人不清,做事不够果敢,老好人一个。但老好人也有老好人的好。 天乾宗的人一走,周围的弟子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涟颖师叔问天乾宗的中毒事件。刘林心虚,更怕原本名声就不好的宝贝儿子名声更臭了,严令自家宗门弟子不许议论。 涟颖一样心虚。她不善撒谎,硬着头发将葛悬轻的手段摘出,只是菌丝的缘故,再严厉教导他们不要以虐杀为乐。 一众弟子听完,更鄙夷刘晖了。 一众弟子面面相觑,拱手弯腰向师叔请罪。 虽然没有出人命,到底也是一场惊吓。因为这场吵架,涟颖师叔上上下下的忙,冯诀师叔还在天乾宗呢,更是愧疚身子不好的悬轻师叔都要出山。 涟颖……你们对悬轻师叔到底是有什么误解! “你们觉得你们这场架吵得不对?”涟颖问,“要真心回答!” 弟子们一听,身子一挺,“师叔!我们觉得我们没有错!” 要不是有结界拦着,他们还想撕烂刘晖的嘴呢。他们只是愧疚连累师叔们。 “那就对了,你们没有错,你们是为了捍卫同门,团结一致的!”涟颖挥动灵力,将他们托起来,“你们也不必愧疚师叔们,你们是玄剑宗的弟子,你们无错,师叔们自会站在你们身后,为你们撑腰。” 涟颖教导弟子非常简单,不,玄剑宗上下教导弟子都很简单。德行不亏,行事磊落,宗门撑腰,随意生长。 “是!!”弟子们声音洪亮。 事由讲了,教导也讲了,一群弟子还围着涟颖师叔叽叽喳喳的,一道传音符飞了过来,里头的声音不耐涟颖去太久了,“师姐,饿。” 呀,忘记时间。 不等涟颖招呼弟子去修炼,弟子们已经催促涟颖赶紧回去,甚至一个脚快的弟子脚下生风,已经取了饭食回来,交给涟颖了。 “涟颖师叔赶紧回去吧,别饿着葛师叔了!” 玄剑宗的弟子们对葛悬轻确实有很多误解,涟颖师叔人好,平日里温和,只有悬轻师叔的事,她才会急。所以,悬轻师叔是涟颖师叔的要紧人。弟子们自然也会觉得悬轻师叔的事,那就是第一要紧的差事! 其实如果不是悬轻师叔身体弱,少出门,弟子们可以亲自送去的。虽然少见,但弟子们对这位经常挂笑的悬轻师叔还是很有好感的。 葛悬轻师叔长得好呀!看着就赏心悦目,让人忍不住想呵护他。“花容月貌葛师叔,弱柳扶风葛美人。”这都是弟子们私底下偷偷传颂的。 追问“师姐到底是如何看我的?” 2w9 6 .co 原本涟颖还想着去天乾宗找冯诀师兄的,她不敢让弟子们随意接近葛悬轻,不要看他长得好看就以为他无害,毒蛇都是花色越艳的越毒。被弟子催促着,涟颖托着餐盘又回到了葛悬轻的房间。 涟颖推门进来时,葛悬轻面前还漂着几道传音符,打算好了,她不回来,就连环轰炸她。 “我就出去一会儿,不至于!灵气省着点!” 葛悬轻身体弱,稀薄的灵气是要温养身体的,透支一点对他的身体伤害都很大。 葛悬轻幽怨地盯着她,哼了一声,“若不是弟子们怜惜我,师姐现在怕早已经到了天乾宗的飞船上了吧。就该我饿着。” 涟颖心虚摸了摸鼻子,面对四师弟的控诉,倒也不敢否认,“我再忙,也不让你饿着的。一勺一勺喂你吃时,都没让你饿着。” 这也是实话。 以前葛悬轻在玄剑宗不适应,就像应激的野兽,他不信任任何人,不肯入口任何东西。无论是哄,还是诱,都没用。葛悬轻的倔强,就算是死,他宁愿自己将自己活活饿死,也绝不可能是别人将他害死。夲伩首髮站:2w 8 9. co m 就在他快将自己饿死时,涟颖自尝半口,强灌他半口,自尝半口,再灌他半口,就这样身体力行告诉他无毒。葛悬轻这才活了下来,之后不用灌了,喂他吃就吃了,但依旧没有放下戒备心,还是两人一起吃。故而所涟颖无论多忙修炼多苦,都会回来,给葛悬轻喂饭吃。 葛悬轻自然也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两人的亲密,嘴角愉悦勾起。 两人静静吃饭,不,涟颖已经辟谷,看着葛悬轻吃饭。看着他挑剔得很,夹来夹去,入口的没几口。 “你就吃点吧,我没时间给你做。”涟颖看着难受,就像看着挑食稚儿一样无奈。 幼时为了照顾葛悬轻的口味,他也不信任人,涟颖没少给他做饭。 那都是师姐对他的偏爱!葛悬轻嘴角更弯了,那双狐狸眼盯着她,期待着,“师姐要是像小时候一样喂我吃饭,我一定吃。” 四师弟近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黏人得很。不等涟颖拒绝,一道传音符飞入,是冯诀的,涟颖立马接了,冯诀问涟颖她那边的情况如何。 葛悬轻脸一下冷了下来,冷冷问,“师姐又要去找冯诀师兄吗?” “我去看看冯诀师兄。”涟颖坐不住了。 “冯诀堂堂元婴真君这么件小事都搞不定吗?”葛悬轻语气那就一个冷一个酸。 又来了又来了,涟颖不与他无理取闹,往外边走。 无论和师姐有多亲近,只要冯诀一出现,师姐就看不到他了,明明他和师姐才是最亲密的人!无论使多少计谋,也只能将师姐留在身边一会儿! “师姐!”葛悬轻站起身,拦住涟颖,神情严肃的看着他,“师姐觉得是冯诀重要,还是我重要!” 对这莫名其妙的问题,涟颖十分无奈,“师弟,你不是耍小性子问谁谁重要的年纪了。” 葛悬轻不让,“师姐到底是如何看我的?” 有人要在床上哭了哟 涟颖一愣,四师弟近来越来越莫名其妙了。难道是身体不好,师弟觉得自己时日无多,短暂的分离都会让他恐惧不安吗?听说久病之人,确实会产生各种各样的恐惧。 四师弟身体虽弱些,但无任何生命危险的。 “你是我师弟呀。”涟颖自然宽慰他,“我只是去忙事务,很快回来的。冯诀师兄来信,总要去看看。” 她是不懂,还是不正面回答自己?葛悬轻仔细审视涟颖的眼睛,企图在她眼中看出欺瞒。没有,那里没有丝毫的欺瞒,那双纯澈的杏眼通透光亮,里边亦没有任何情愫。 她看自己;与看大师姐,二师兄,师弟师妹们没有任何不同。 罢了。 察觉到自己操之过急了,葛悬轻只能退一步,他让开了,与涟颖说有事来寻他。涟颖连连点头。 看着涟颖离开的雀跃背影,葛悬轻喃喃自语:“师弟吗?只是师弟吗?可我不想当师姐的师弟,我要当师姐的男人。” 由于刘翰飞去护送灵狼了,天乾宗缺人手,冯诀被绊住的时间更长了些。刘林脸色不好,觉得他不该在这时候去管那个畜牲。 忙活完,刘林接待涟颖,冯诀二人。被葛悬轻讹了好大一笔后,礼,他暂时送不去了。无非就是一些不轻不重的感恩的话。 涟颖可以与丁笼互相恭维,但不想与刘林多说什么。反正冯诀师兄在,能应付好,她乖乖当师妹就好。涟颖也没有接刘晖暗示的意思,希望玄剑宗的弟子守口如瓶,她装傻充愣。丑事都做出来了,还不让人说了还,教不好儿子,只想捂别人人嘴。呸! 冯诀看懂涟颖的意思,宠溺失笑,知道她不爱与刘林多寒暄,找了由头准备回去了。 涟颖硬着头皮,昧着良心,将葛悬轻有意引导的部分隐去,将事情缘由也跟冯诀师兄讲了一遍。她心里还是害怕冯诀师兄察觉出什么,而冯诀对涟颖很信任,她讲,他就信,不去深究。这次中毒事件虽然真相不是这样,但算是落下了帷幕。 今日十五,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些。涟颖与冯诀一左一右走在廊道上,涟颖觉得夜风都温柔了些。 看出了冯诀的疲累,涟颖并未与他多说话,催促他回去休息:“师兄今日辛苦了,快些回去打坐休息吧。明日与其他宗汇合后,还有许多要忙的呢。” 也实在是累了,冯诀颔首:“师妹亦是。” 涟颖与冯诀在二楼道别,她往三楼走去。三楼少人居住,左边的西厢房更是只有涟颖与葛悬轻居住。涟颖往走廊最底的房间望去,看着四师弟的房门。只见房门紧闭,烛光幽幽,硕长的人影坐着一动不动。 还未睡? 涟颖正想往那走去,忽然想到四师弟今日所问的,如何看待冯诀师兄又是如何看待他的话,又收住了脚步。 罢了,怕他又夹枪带棒,不依不饶的,还是先休息,明日再应付他。 当涟颖回到房间,关上门开启禁制的一刻,葛悬轻房门砰—!地一声巨响,巨大的威压从房内震开了门,连同烛火的一同的熄灭了。一道强劲诡异的力量挡住着左厢房发生的一切,无人察觉。 葛悬轻清瘦萧条的身影从黑暗中出来,他面色阴沉。 有人要哭了哟。 房内的涟颖已入定,盘腿打坐,吐纳灵气。丝毫不察衣服上两种混合的淡淡药香,随着灵气的吐纳,一点点蚕食她的知觉。涟颖缓缓倒了下去…… 紧接着,一股微弱的灵气裹着的强大诡异力量缓缓渗入了她的房间,解开了房间的禁制,昏迷的涟颖眼皮狂颤,身为修士,即便昏迷也依然对诡异的力量十分戒备。 就在她即将自伤神识,睁眼的那一瞬,一道带着清新药香的硕长黑影跃入,快速钻入床榻内,将她抱在怀中,帷幕落下。“不能醒哦。” “师姐……” “我一不开心,就想在师姐身上找到补偿,要 清润的男声贴在耳际响起,感知是熟悉的气息,涟颖一下就平稳了下来。 “唔…唔~啧~呜……” 帷幕后,湿润而黏腻的亲吻声经久不衰。女子被锁在男人怀里,紧贴着,仰着头,被迫承受着男人热切而激烈的亲吻。一声一声呜咽的嘤咛全都被男人卷住纠缠,再吞下。 今天葛悬轻不开心,使着坏,啃她的唇珠吮她舌尖,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总要亲到满意才会放开。 “咳咳……”被堵住的嘴终于被放开时,肺部猛然呼吸到新鲜空气,昏寐中的涟颖被呛得咳了几声。葛悬轻给她顺气,顺手将她头上的兰花玉簪解了,柔顺的长发铺散开开,撒在手上时如绸缎般柔顺冰凉。葛悬轻咬了咬涟颖被亲得湿润红肿的唇瓣,恶狠狠亲够了,才抱着她一同躺下。 昏睡的师姐终于是独属自己了…… 葛悬轻喜欢帐下的小天地,那是独属自己与师姐的缠绵,是自己的秘密。葛悬轻神色痴迷,眼带欲色,贪婪的嗅着涟颖的发香,微凉的尖锐鼻尖蹭她温热而薄弱的颈部,“师姐为何不进我房,我还点着灯,就等着师姐,可师姐呢,我可是一直在等师姐呢。” 昏睡之人必然回答不了,葛悬轻也不在意,自顾自的诉说。修长白皙的手指卷着她腰间的缎带绕了两圈,轻轻扯开。 “师姐今天很开心呢。” “为什么开心?”细带被扯开,外衣,里衣一层层的被剥开,葛悬轻一边扯着她身上的衣物,一边细数她身上的罪证。 “是和冯诀师兄一起开心,和我一起不开心是吗?” “那可不行呢。” “师姐可是要与我纠缠到死的。” 衣服悉数被剥开,仅剩一件轻飘飘的小肚兜,遮不住饱满圆润。男人的手肆意游走在雪白的肌肤中,手上的动作极其放浪,随意掐摸揉弄、昏睡的涟颖被刺激得双睫狂颤,身子随着男人的手,一颤一颤的瑟缩。 男人微凉的手,玩够了圆润的饱满,隔着丝滑的小肚兜捏着乳尖玩。“呜~~”涟颖身子微微翻动。 “别动哦师姐。”葛悬轻俯下身,咬住那细细的肩带,将最后一层遮挡扯开。令涟颖完完全全的展露在自己面前,肌肤白皙胜雪,滑腻如脂,酥胸细腰,美人难敌。 “师姐怎么样都好看,在床上时赤裸着时,更是最好看的。” 说着,葛悬轻俯身埋首在师姐幽深的沟壑中,尖锐的鼻尖四处乱拱饱满的软肉,贪婪的嗅闻一丝一寸,全都没放过。口中痴迷的唤着:“师姐,师姐,师姐……” 一声比一声更殷切。 又是这样的呼唤,又是那些梦境吗?涟颖的意识沉在了深处,混沌不清,身体上的感触却十分清晰,对方对她的身体总是爱不释手…… “师姐今日开心了,可师弟我不开心,我实在是不开心。” “我一不开心,就想在师姐身上找到补偿,要罚师姐的。”说着,葛悬轻愤恨恨捏起那软腻的胸肉,又是捏又是揉。他平日没少看淫书,后来付诸在涟颖身上得到实验时,练就了一手淫技。 手法很是折磨人。 女子的呜咽声越来越大,葛悬轻笑了一声,另一只手捏住高耸的乳峰,张开嘴,舌尖绕着挺立的奶头舔了两口,在涟颖心痒难耐时,丝毫没有迟疑,张口一口将嫣红的红樱果吞入温热的口中,吸吮得啧啧响。修长如玉的手往女子双腿间滑去,将两条美腿分开,熟稔的在湿润的蚌肉中寻到那个娇嫩的珍珠揉了揉。 他比涟颖自己还要熟悉她的身体。 没有喘息机会的惩罚h 涟颖难耐的翻动动弹,想夹腿阻挡男人作乱的手,可那敏感的小豆子一跳一跳的颤动着,两瓣肉唇挨上,都被刺激得抽搐。葛悬轻亲了亲了涟颖的脖子,涟颖像抓着稻草一般,揪住那流转波光淡青长衫难熬的哼泣,一声一声的呜咽像是哀求。 可惜这不是救命稻草,而是推她如情欲深渊的罪魁祸首。 两人挨得极近,涟颖身上除了兰花香,身上那两股淡淡的药香被葛悬轻身上的药香一冲,涟颖的昏睡减轻了,她身上有了力气。 “啊…呜~~不……”声音含含糊糊的,抓着衣襟的小手用力得泛了红,葛悬轻身上一丝不苟的衣襟都被揪皱了,扯了开来。衣襟一开,男人好看的脖颈露了出来,修长,优美。喉结滚动,忍耐着欲望。 “师姐无论如何都防不住我下药,毕竟又是检测不出来的,两药挥发接触才会产生作用。一味在师姐这,一味我下到了冯诀身上。师姐和冯诀师兄呆得越久,你们身上的药中和的越多,你就越难清醒。看,我都这么弄师姐了,师姐还是醒不来,和冯诀师兄呆了很久吧?” 葛悬轻手段多变,指尖划过柔嫩的软肉,找准了点,猛地刮过如挺立的小阴蒂,快感瞬间如锋利的刀锋,瞬间划开了涟颖的身体。涟颖叫了出声,浑身一个剧颤,一股黏水喷泄而出。 “师姐,要和悬轻一起呀。不然下次师姐除了颤抖着奶子高潮,连反抗的力气都不会有。” 葛悬轻没有给涟颖休息的机会,就着黏糊糊的水,来回戏弄勃立如豆的小阴蒂,又揉又是搓的刺激。脆弱的小穴被玩弄的抖瑟,爱液越吐越多。随着男人好看如玉的手指每一下的揉弄,涟颖都难耐得大叫,随着身子的每一下抽搐,那红润晶亮的小珍珠也跟着抽搐着溅出一股小水柱,当真是可爱极了。 剧烈高潮使得花穴里边都在收缩绞缠,无物可缠,挤得爱液汹涌喷泄。 “小阴蒂有多爽快,师姐的小穴便有多渴望。”葛悬轻忍了许久,还是不敢伸指进入那湿润吐水的小洞中,里边温暖湿润的包裹感会让他失控。葛悬轻有着自己明确的目标,就是使劲欺负师姐的小阴蒂,要将着师姐的小阴蒂欺负到被风吹一下,都颤抖到高潮,却不给师姐填满的满足。 不然怎么叫罚呢。 昏寐中涟颖,已经在床上翻呀滚的。她想并上腿夹搓,葛悬轻用手挡着;她伸手往股间摸,恨不得自己将手指塞进去填满自己,葛悬轻又死死抓住了她的手。让情欲在她身上肆虐,却不给她痛快,始终吊着她。 “唔~呜~”涟颖扬起脖子急切的喘息,长睫上泌出了水珠,眼球不断翻滚,挣扎着醒来。 “师姐做错了事,就要挨罚的。”葛悬轻撑起身,仔细赏看师姐蹙眉嘤咛的媚态,动作着底下的动作。“想醒么,师姐?” “嗯?” 惩罚加重,男人好看的手玩弄小穴的动作粗暴了些,亵玩小阴蒂的手越来越快,揉出了咕滋咕滋的黏腻水声。在吚吚呜呜的难耐的呜咽声中,涟颖绷紧了身子,再次潮喷。接连的激烈高潮,涟颖浑身都红透了,她累极了,浑身溃散地发软,一抽一抽的轻抖。 葛悬轻额上都是汗,忍的,他喘出热气,问道:“师姐觉得是我重要,还是冯诀重要?” “是更在意我,还是在意冯诀?”这些话明知师姐答了不了,葛悬轻还是拿出来问个几百遍。 “呜~”即便昏睡中,但身体的刺激太过强烈,涟颖难耐的扭动身体,长睫扑朔。 “师姐是想醒么?那师弟就成全师姐吧。” 说着,葛悬轻只是轻轻一抚袖,挥出一股药香,紧接着,涟颖慢悠悠睁开了眼,“清醒”了过来。 又是在梦里么…… 身体很疲软,眼眶里的泪水太多,涟颖闭上眼,将泪水挤出,才又睁开眼。涟颖眼眸迷离,呆呆望着葛悬轻,声音沙哑模糊,“悬轻……?” 惩罚h小阴蒂被风吹都会抽搐着高潮 “嗯。是我。” 葛悬轻一如既往被愉悦到了,抓着她的手,贴在脸上,欣喜的回应她。他忽略着涟颖如提线木偶一般,失焦的眼神,像是恋人间缱绻的凑到她耳边私语:“师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真是美极了。” 听着他的话,涟颖眼眸呆滞的转动,看着自己浑身赤裸,起伏喘息的胸脯上那被吃得红润挺立的小乳头上沾满了晶亮的津涎,大张着腿心也是湿漉漉的泥泞,白嫩的雪山连接着顶端的红樱果被咬了个牙印,牙印红痕在雪白的胸乳上尤为鲜亮夺目。就像盖了章印一般,表示着归属。 葛悬轻压下身,亲着她红透了的脸蛋,“要不要嘴上和脖子上也给师姐狠狠咬一个?嗯?让师姐带着我们缠绵悱恻时留下的牙印去见冯诀师兄,好不好?” “在师姐与冯诀师兄谈笑风生时,让冯诀师兄看到师姐被男人吃肿的嘴好不好?” “不过大奶子上他是看不到的,毕竟师姐这只有我能看,能吃,能摸。是吧师姐。” 涟颖目光迷离,神情呆滞,回答不了。她现在只是肉体醒来,而神思与自主意志还在昏寐中。她可以将葛悬轻对自己糜烂的玩弄尽收眼底,但她无法做出人被侵犯时该有的反应,只是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师弟随意玩弄,受不住时哭上几声。 让人清醒,却无清醒的个人意志,即便是修士也无法抵抗,危险而诡谲。这便是葛悬轻的手段。 “虽然得师姐所愿,让师姐你醒了,但该罚的还是要罚。”葛悬轻小心眼得很,醋意也大。师姐哪里都软乎乎的,可一想到师姐对着冯诀痴笑,为了他忍下自己,葛悬轻的心就软不了。 “把腿张开师姐。” 一听这话,呆愣的涟颖反应过来后,立即夹紧了腿,呜地一声,不愿意。葛悬轻笑了,伸手握住那玉白的腿,强行打开,“乖,张开。师姐今日多次撇下我,该罚。” “我小气,睚眦必报,师姐不是不知道。” 没有清醒意识的涟颖不会想起自己修士的身份,不会运用灵力,只能如普通的女子一样在床榻上用肉体抵抗男人,在床帏之事上女人胜不过男人。涟颖一双柔媚杏眼水雾雾的,泪汪汪的看着葛悬轻,葛悬轻本就馋,哪里受得住。 “不张开?那就是逼得师弟用手段了,师姐在床榻上浑身可都是弱点。”葛悬轻笑了,吸住那绵软的饱满,抵住乳头狂浪的舔舐,配合手下欺负着那不断高潮后敏感的可怜小阴蒂,水露露一跳一跳的,猛然狠狠揉了几次,被刺激得又吐了水。“啊~”趁着涟颖卸力,葛悬轻再顺势轻轻一掰,双腿便被强制张开,露出了花穴。 猛然的强制掰开,小阴蒂被玩弄勃发挺立,如吐着黏腻汁水的花蕊,娇嫩漂亮。凉爽的风吹过股间,酥麻麻的快感传遍全身,涟颖抖了一下,抽泣着想将腿并上。 过真如葛悬轻所想着,小阴蒂被玩得风吹过,都会抽搐着高潮。淫艳极了。 葛悬轻死死挡住她的腿,喘出粗气,“看来是准备好了,只有师姐的小珍珠这样敏感,才能确保肉棒每一下肏过师姐的小阴蒂时,将师姐折磨得又痒又麻,却又爽到了云霄,让师姐吚吚呜呜的哭。” 葛悬轻说着,将自己身上的衣袍解了,衣袍从他优美的肩颈滑落,露出雪白的肌肤。葛悬轻毕竟身有损伤,身体不如剑修肌肉硬实健壮,他腰腹的皮肉紧实,薄而锋利的肌肉线条十分好看,人虽清瘦,腰下之物尺寸却骇人,高高的翘起,沉甸甸的吐着清液。 神志不清的涟颖听得懂的,也看得见。看着杵在自己跨间,激动得搐动的凶悍巨物,她嗷得一声,哭了出来。 “师姐对别的男人笑,自然要在我的床榻上哭回的。”葛悬轻说着,摸了摸下巴,“若是师姐对我笑,我哪里受得住师姐的勾搭,最后师姐还是要在床榻上哭的。那?师姐无论如何,都是要哭的。” 他真的坏极了,又下作又恶劣。 偏执与痴狂h 413 g .co m 说了就付诸行动的,葛悬轻挨了上来,涟颖挣扎,两条如玉般美腿挣扎着厉害,葛悬轻将涟颖的双腿搭在自己腰间,夹着。用手去掰涟颖肥嫩的小穴,掰开两瓣肥嫩的花唇,贴上了滚烫的肉棒。 红肿的小阴蒂一跳一跳的搐动,更红了,葛悬轻微微摆动腰臀,那坚挺的肉棒挨上去蹭了两下,立即抽搐着喷出了小水柱,“呃呜~!”涟颖立即叫了出来。 方才的葛悬轻肆意的玩弄,已经将小穴的敏感度开发到最高。清风吹过,那被玩弄过的小阴蒂都能抽搐着高潮,更别说被这样硬的肉棒贴着摩擦,一插就出火,就着火星,快感如野火般肆虐。两人都好热,黏腻的液体混合在一起,滑溜溜的。葛悬轻仰头喘息,滚动的喉中溢出满足的喟叹。 他再也忍不了,要狠狠罚师姐,肏师姐几欲崩溃的小阴蒂。 葛悬轻将师姐的小手摁在肉棒上,不让肉棒滑走,挺腰用力顶干。滚烫坚硬的肉棒,几欲能将软嫩的唇瓣烫得融化般,滑腻腻的,柔嫩的阴唇能清晰感觉肉棒上的绷起的青筋脉络,一下又一下的重重摩擦穴肉,撞过勃发的小阴蒂。每一下,都激起快感的狂欢,让小阴蒂喷出一股又一股的小水柱。涟颖真的要崩溃了,咿咿呜呜的哭着大叫,她身体红透了,都是汗,发丝沾在了上边。 不止小穴连同温软的手心,都被肉棒摩擦得发热,是那样硬又是那样硬。本就肉嘟嘟的花唇被坚硬的肉棒摩擦得红肿,凌乱的翻着,包裹不住粗壮的巨物,只能硬生生被迫承受着摩擦,被快感肆虐着。 野火越烧越旺,快感越来越刺激,渴望被填满的欲望就越强盛,整个小腹都在痉挛,涟颖的身子失控地颤栗,呻吟呜咽。 疯了,快疯了,涟颖快疯了。她自己抬起腰臀扭动,去迎合。葛悬轻爱死了她的主动,即便是他故意用情欲引诱的。两人合伙扇起的欲火更旺了,肌肤相磨,性器相贴,气喘吁吁。涟颖的腿勾住了葛悬轻的腰,就在快撞入时,葛悬轻及时拉回理智,惊诧:“师姐!”他猛地往后退,本就不清醒的涟颖哪会有什么理智,她被欲望折磨得蚀骨一样的难受,不依,腿紧紧勾住男人的腰肢不放。 真是被勾了魂了,这下葛悬轻彻底没忍住,滚烫的白浊喷溅在了红肿凌乱的小穴上,更淫艳了…… “不行哟师姐。”葛悬轻喘着气,浑身都是汗,抱住眼皮沉重的涟颖亲,算是哄她。虽然被欲望驱使了,可身体上已经支撑不起来了,今晚这一场场惩罚的欢愉让她力竭。她渐渐合上了双眼,只余葛悬轻一人在喃喃自语。 “若是师姐清醒后也待师弟我这般,我又何必苦苦忍着,让师姐馋,越不能吃。”葛悬轻嘴角轻佻,又亲她,“都是师姐的错哟。” 他比师姐更馋,恨不得立即进入入师姐身体里,与她相容相和,可现在还不是时候…… 涟颖睡了,葛悬轻起身又是收拾,又是给她洗澡擦身。寂静的夜中,葛悬轻能清晰感知到周围的灵气往二楼的东厢房涌去。那是冯诀在吐纳灵气。 葛悬轻坐在床边,摸着师姐的发,看着她还带着春潮的脸蛋,沉思着。夲伩首髮站:2 hhp. com 是在什么时候对涟颖动心的呢?葛悬轻不太记得了。 也许是因为少时的陪伴,也许是她心底柔善,师姐每次的心软与退让,都变成是对自己的纵容,葛悬轻本就是得寸进尺之人,就这样一步一步想再进一步。 他是在污秽泥沼里的人,心里压根就不曾想到爱,只有独占。 他也曾有意去看,爱是什么?葛悬轻看的书里关于爱的诠释有许多,世间的人对爱的解释都不一样,每个人心中爱的定义也不一样。符合自己与师姐情况的,那就是他爱她,她爱他。他看的人间话本里,每当是这种三角恋时,到最后,不被选择的一方会有“即便不能相爱也会成全另一方,希望对方幸福”这样的关于爱的诠释。 成全?葛悬轻嗤笑出声,眉目阴冷,绝无可能!师姐只能爱他!他只会拉着师姐一起进入自己的地狱,不死不休! 还不知冯诀的心,不,是冯诀还不知道他自己的心意。葛悬轻之所以压抑本性,不敢冒进,是怕他进了,师姐就朝着冯诀进,冯诀若是明白师姐的心意呢?他们要是心意相通呢?到时葛悬轻再抢,那就是站在全玄剑宗的对立面! 又不能杀了冯诀,只能酸着,醋意着,苦苦维持着现在平衡的关系。 心意相通?通了,他也得给堵上!葛悬轻躺了下来,紧紧搂住涟颖,又发疯的亲她,留下满满的痕迹,直到涟颖不舒服的呜咽,他才罢休。他紧紧盯着涟颖,满眼都是她,表面平静,内心翻腾。 他太渴望得到师姐了,他快压制不住了,压制不住心里狠戾的欲望。压制不住想侵占她,想与她融为一体,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师姐,你会选我的对不对……” 无痕?师姐隐约察觉不对 即将天亮,一夜都未睡的葛悬轻不放过一丝一毫与师姐相处的时光,手臂枕着浑身赤裸的涟颖,俯身一口一口的亲啄她的嫩肤,厮磨着她的耳鬓,嗅着她的发香,依依不舍。 “时间可真短,又要与师姐分开了。”葛悬轻起身将涟颖衣物穿回,“要是世界只剩下我和世界就好了。”男人的长指灵巧的系着腰带,一比一还原,将她腰带上惯有的花朵系法都一一还原了。 “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事可以打扰我们。”给她梳头;“什么宗门什么弟子,还有什么冯诀,都不会打扰我们。”为她绾发;“对不对,师姐。”最后将那兰花玉簪插入发髻中。 两人对坐着,一个依旧昏迷,一个清醒却难以自持。 再火热,天亮后,终究都是水过无痕,雁过无声。昨晚的温存只唯一人记得。 三千青丝绕手心,葛悬轻长指游走在她发丝,即便药效即将过去,她即将醒来。他依旧又难自控的贴了上去,挨着她蹭着她,鼻尖在发丝间轻嗅,在她耳边呢喃道:“师姐,真希望我们有一日,能如人间寻常恩爱夫妻一样,执手相对,对镜画眉,来一个画眉举案。” 这美好的期许带着执拗的偏执,好像黑漆漆又黏糊糊的沼泽,将人一点点吞入泥潭的深处,难以逃脱……似有似无的痴语钻入耳中,涟颖眉心陡然拧起,长睫一颤,睁开双眼环顾四周。 空无一人…… 悄无声息的来了,又了然无痕的走了。 庄周梦蝶,如真如假,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在梦中,还是现在才是在梦中。结界是完好的,这是涟颖第一就确认的。她一如既往低头察看自己身上衣物,完好,没有一丝皱折,衣带也是自己独特的系法。 又是梦…… 又是这样的梦…… “师姐。” 门外响起的清润又慵懒的声线,将失神的涟颖拉了回去,却又将她抛入昨晚的梦境中,一个又一个的模糊画面向涟颖袭来。越来越清晰了,涟颖不自觉心跳快了起来,昨晚自己难以自持自己扭着腰去迎男人的记忆她还记得……而且,那个男人确实与四师弟很相像…… 像四师弟……这个念头一起,涟颖就像是被扔进了油锅,浑身发热滚烫,直到被煎炸得浑身通红。 门外又响起催促声,“师姐,该起了,秘境探险的动员会即将开始了。” “就好……” 门内声音绵软无力,又带着嘶哑,就像刚睡醒那样。葛悬轻静静等着她,暗忖看来昨晚那一通狠弄,师姐已经开始觉察到了。他又勾唇笑了起来,可师姐是个耿直实诚得有些傻乎乎的,只要结界是好的,她就断不会怀疑到只有练气期的自己。 涟颖松开盘着的腿,想站起身来,腿下一软,竟差点跪了下去。膝盖跪到木床上发出很大的声响。门外立即传来了葛悬轻有些焦急的疑问,“师姐?!你怎么了?” 麻……浑身都麻,酥麻麻的,又痒麻麻的。涟颖分不清这是激情后的酸麻,只当是腿麻,轻哼一声,浑身软了下来,软在了床榻上。 “师姐?师姐?你开禁制!” “师姐?!” 随着他的一声声的催促,好似梦里男人在耳边的一声声痴喃又响了起来,涟颖脸又热了起来。浑身都酥酥麻麻的,涟颖难以起身,两颊生晕,弱弱呵气,“无…无事!” 涟颖再迟钝也察觉自己好似有了什么不对劲,梦境好似一次比一次更清晰,她得找个医修看看了。 门外倒是有个现成的,还专门医治疑难杂症的。只是…… 葛悬轻外在,语气急切,却是勾着坏笑,“果真没事吗师姐?我听到好大的一声响。” “无!无事!只是碰到了。” 里边的女子在里捣鼓了许久都没有出来,葛悬轻站在门口耐心等着,听着里头细微的声响。他是那样迫不及待的想见她,明明才刚分开不到半刻钟,他却好似过了许久的难熬。他只能凭着那微弱的声音来判断她在干什么,她大概何时出来,来慰藉自己心中的焦躁。 师姐已经洗漱好了,换了身衣物,布料摩擦,腰带系上了;脚步虚浮,往这边来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葛悬轻依旧是那副衣炔飘飘的模样,他能很好掩藏好眼底的狂热的偏执,低头乖顺看着师姐。 双颊生红晕,四肢虚软 “你一直在等着?” “你身子不好,该是好好歇着。” 清醒的师姐又端起了好师姐的模样,与自己一点也不亲近,与床上揪着自己衣襟哭得委屈的模样完全不同。她是柔和又认真的,只是她身上还残留着春意,白皙如玉的脖颈还染着一层淡淡的绯红,蔓延而下,也是粉嫩通红一片……显得更加诱人又可爱。 涟颖仰着看着葛悬轻,嘴唇轻微颤抖,几经嗫嚅,终究还是没开口。她该怎么跟自己师弟说自己近来似乎常做春梦的异样?梦里的男人还与四师弟还很相像?! 不不不!坚决不找这个现成的医修……涟颖垂下头,她要脸…… 冯诀刚调遣好带头的弟子们,转头就看见师姐弟两人正一起走下楼梯,涟颖双颊生红晕,四肢虚软,葛悬轻虚虚扶她,她不愿被扶着。他坚持,絮絮叨叨道:“还是师弟扶着你吧,师姐你脚下虚浮,绵软无力……” 涟颖怕被戳破了心事,急道:“是脚麻了!” “那正好,师弟扶着最好。” 涟颖…… 她依着葛悬轻走来,两人皆是硕长优美,走起路来比以往还风姿摇曳;看见冯诀顿时就笑了,两颊红晕更甚,如娇艳的牡丹花完全盛放,娇艳欲滴,美艳得逼人。冯诀恍然被晃得一愣,葛悬轻脸色倏地一下黑了,一把将涟颖拽到身后,好似藏着,半点不让人窥看。 真是讨厌呀,若是这天下只要我与师姐就好了,这样别的东西或某些人便分不走她的目光了。 “四师弟!”涟颖厉呵,一碰见冯诀师兄,就闹小孩子脾气! 冯诀立即收回目光,见悬轻师弟这幅好像被抢了东西冷漠又愠怒的模样,与少时别无区别,笑了,“涟颖师妹长大了。” “长大了?”涟颖从葛悬轻高瘦的身后钻出,眼睛都笑弯了,“冯诀师兄你还当我是孩子呢,我都百来岁了。” 涟颖对于冯诀是有孺慕之情的,上头的大师姐二师兄都不是靠谱人,反而是冯诀师兄更像是师兄,对她多有照料。两人虽然不是直系亲传的师兄妹,但感情上胜似直系师兄妹。 修仙之人对时间的感知很低,涟颖也在不知不觉中对冯诀师兄不止只是孺慕之情…… 真是兄友弟恭又含情脉脉;隔断了两人的身体,还是隔不断他们的眼神对视。葛悬轻眼底满是阴郁,真碍眼。 涟颖与冯诀走在前头,两人协商一会与各宗门会面的事宜,葛悬轻默默跟在涟颖身后,望着两人身影不知在思索什么。 云梦山是座上古灵山,仙雾缭绕,连绵万里,里边遗留有上古仙魔大战后的宝物,更孕养出无数天材地宝。灵山结界每十年更迭一次,故而各仙门抓住时机,十年举办一次全仙门秘境大试炼。 每次都由领头的大宗举办,今年本该是玄剑宗举办,只是玄剑宗真的穷得叮当响,太穷,办不起。便由前三大宗里的第一宗门灏虚宗举办。 宗仙门集资在云梦山内建了一座宫殿,用来作秘境探险大动员用。秘境试炼前,各宗门带队长老会齐聚一堂,协商共进,其实就是几个大宗门信息交换。 “魔域近来异动频发,不少魔修还到凡间游荡,不少宗门弟子外出历练时碰见不少,有伤亡。”第二大宗鸿阳宗带队长老率先发言,魔族依旧是仙门与人间第一危害。 “据相关线报证实,魔族似要找寻百年前消失的那魔族圣子……” 听到“魔域、百年前消失的”涟颖神经紧绷,不动声色,却下意识挺直了脊背挡住了身后的葛悬轻,认真去听。而葛悬轻则气定神闲,坐于她身后用尾指勾着她垂落的发丝绕着玩,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不会寻找那个早已不见踪迹的圣子是假,重新发动仙魔大战是真?”一元婴真君捻着山羊胡担忧道。 “百年前那场大战魔族惨败,不过百年,魔域如何再有能力起大战?”天乾宗刘林不以为意。 “魔族狡猾,手段狠辣且不计后果。前阵子大火的“成仙”的丹药,诱使不少修道者发癫嗜杀堕为魔修,这不就是魔族手段么?搅得仙门纷乱不止,人间不得安宁。” “有传闻,说魔族圣子怕是潜入仙门了。”一贼眉鼠眼的真人咕溜转着一双鼠目,看向玄剑宗的位置。“更有确切消息,那“成仙”的丹药是由玄……” 其余宗门也知晓“问仙”的丹药乃玄剑宗的霖雾仙尊先师所制,对那等诡谲又玄妙的进阶丹好奇又敬畏,不禁一同齐齐望向玄剑宗。冯诀与涟颖坦然坐着,对周围探究的目光目不斜视。 病娇师弟惹生疑 “涟颖小丫头,冯诀小鬼头,话痨的老憨货今年居然没来?”一道音色稚嫩话语却老成的童音忽然出声,打断了那位贼眉鼠眼真人的话语。 坐最高主席上的是一孩童模样的修者,一身玄衣,虽是孩童模样,却颇有气势。他一开口,贼眉鼠眼的真人不敢再妄言。 “那话痨最喜欢大场合了,怎会没来?”修者圆溜溜的双目迸发着喜悦的光芒,“那老家伙不会是境界爬不上来,要完了吧!” 说话的“孩童”是灏虚宗的大长老—罗真仙尊。大约两百年前与魔族大战连杀两位魔将,把魔王座下的左魔君打掉了半条命,人受了些损伤,模样倒退回五岁孩童模样。圆溜溜的乌黑眼眸,肉嘟嘟的白嫩脸颊很是可爱,但无人敢轻视,他化神期修为能一拳将人打穿。 罗真仙尊与玄剑宗老掌门是忘年交,两人见面就是互相埋汰对方早死,互相埋汰了五百年了。在各宗门弟子前或许还会端端架子,但对亲传弟子无需掩藏。各宗门对此都已然习惯。 “谢罗真仙尊关心,师尊生龙活虎。弟子会代罗仙尊与师尊传达罗仙尊的关心。”冯诀笑着,拱手回礼。 “谁关心他了!咒死的话转道你就能说成关心的,打不穿揉不烂的脸皮是你们玄剑宗了。”罗真仙尊冷哼一声,肉嘟嘟的婴儿肥在抖动。 他转眸又看向涟颖,两人对视,涟颖摊手笑,自家师尊可没来。 “哼!葛渊又不来,都百来年了,人生能有几个百来年!” 涟颖就笑,罗真仙尊自从回到五岁稚儿身体后,性子也越发像小孩,此刻便像无人陪玩就耍赖的顽童。 罗真仙尊与玄剑宗渊源颇深,与老宗门是忘年交,两人嘴上互损。年少时又与自家师尊葛渊在试炼时不打不相识,两人互相问好的方式就是互殴,两人从筑基期互殴到化神期。真真是铁打的交情。 “今年的秘境试炼还真是没意思呢,葛渊不来就算了,连老憨货都不来。”罗真仙尊百无聊赖,往后倒靠在椅子上。依旧是仙风道骨,颇有气势,只是人小腿不能到地,短胳膊短腿的在椅子边晃荡,显得十分憨态可掬。 “那他俩是知道还是不知道?”罗真靠着椅背,短小的身体看着像是半躺了,只是那双圆溜溜的双目透着淡漠与审视直直望着葛悬轻。“涟颖小丫头,你身后弟子气息似乎很不祥呀。” 蓦然的一句如平地惊雷,在涟颖的心中炸起。她大意了! 罗真仙尊与师尊对等的修为,莫不是看破了师尊与掌门一齐布下的法阵?她呼吸都急促了些,“罗真仙尊,我师弟……” “小丫头,没问你。”罗真不容置喙,用眼神点葛悬轻,“我问的他。” 罗真仙尊少有这样严苛的时候,一时全场寂静。 各宗门长老不禁将眼光顺着看向涟颖身后的瘦弱青年,只是一个练气期的弟子便也没太放在心上,何故罗真仙尊将其视为不祥?就连冯诀也十分惊诧,罗真仙尊一向都待人友好,何故第一次见悬轻师弟,便这样大的忌惮? 在场的哪个不是修仙之人,目光自带威压,当带着戒备的审视目光汇聚在一人身上,可想压力之重,好像葛悬轻真是惹人忌惮的不祥之物。涟颖不自觉侧身将葛悬轻挡于身后,与他贴近,以保护的姿态挡着他。葛悬轻面对如泰山般逼视稳然不动,只是对她着笑,师姐心里就是有我的。 他早已察觉自己被窥探,化神期的果然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他轻笑着站起身,涟颖惶恐下意识抓住他的衣摆,“师弟!”望着她拧眉担忧的模样,葛悬轻看着她紧抓自己衣摆的手,笑得更欢了。 他怎么还能笑!涟颖是真怕罗真仙尊看出了什么,到时真一拳将四师弟给打死了!葛悬轻轻轻拍了拍涟颖的后腰,意在让她安心。他走于堂中,拱手施礼,“葛渊亲传四弟子—葛悬轻见过罗真仙尊。” “你就是葛渊的四弟子?”罗真仙尊似疑惑,似质疑。他与葛渊也百来年不见了,听过他座下亲传四弟子不能习剑,境界更是低微。 葛悬轻身上气息令罗真很不舒服,他的气息非仙也非魔,却也非人! 偏执成鬼 化神期与其他阶段修为皆不同,元婴大圆满后之后便可化神,可元婴期与化神期几乎有着天堑一样的区别。不少修者可到元婴,可一生也只止步于元婴,连元婴大圆满都难以达到。进阶化神的,几乎是以命踏入,故而现修仙界元婴不算少,可化神期却寥寥无几。 罗真莫说看一个小小练气期,即便是金丹与元婴在他眼里也无所遁形。可他却感知不到葛悬轻的气息,他从未见这样奇怪的人,到底是气息掩藏得极好,还是他本就没有气息? 葛悬轻依旧是面带微笑,抬眸淡然地直视罗真,“弟子身有损伤,寿数难长,命薄之人大抵确是不祥。” 待看清葛悬轻面容,罗真心中惊起一阵骇然。宛如投石入湖,惊骇如水波一般一点点在他心中晕开。他脑海中划过两百年前那位天性纯良样貌绝美的女子,她如璀璨的流星雨一样忽然出现,惊艳众人—— ——流星虽美却也短暂;她的容貌、她纯良的性情、她的生命皆是热烈而璀璨,却也如流星一般快速划过直到消散。她飘零无依,一点点破败,直到决绝又凛然的赴死。女子的容貌与眼前的貌美男子一点点重合,糅杂着葛渊的模样,汇聚结合。 “原来都是债……”罗真自语。 情伤难消,情债难还。葛渊呀,她的一辈子只不到二十便已月坠花折,香消玉殒;可你的一辈子有上千年呢。你终究要用千年来愧疚,来缅怀她了。 “魔族野心不曾消停过,一直都在折腾,杀了便是。可是,镇魂山灵台境鬼门出现裂缝了。”罗真望着葛悬轻,轻飘飘的丢出一个重磅消息。 众人震骇,捻着山羊胡的真君一激动把胡须都扯断了。 “可镇压得住?!”贼眉鼠眼真人拍桌而起。 罗真仙尊反问:“你去镇?” 真人被噎得愣愣坐下。 “可两百年前那殊诡族玉簌……” 罗真仙尊瞥了一眼,山羊胡立即止住了话头,“那一族……最后一个妄想打开鬼门的族人已经赴死,犯下屠族血案的元天宗也已覆灭。鬼门为何还是动荡不安!” 灵台境是上古时期众仙神为仙魔大战战死的所有亡灵所建之所,由玄鸟一族镇守,意在抚慰亡灵,带亡灵入虚空轮回。 时光流逝不知几百万年,九重天与人间渐渐隔开;而人间战乱不止,冤魂亡灵不断增加,神兽玄鸟已不再出现。无玄鸟,便无人带冤魂亡灵入虚空轮回。灵台境不属于任何一界,在三界缝隙中混沌死境,飘忽不定,镇魂山也只是近万年灵台境暂留之地。殊诡族是玄鸟一族与人结合的后裔,血脉稀薄到已经没有神力,反而因为住镇魂山渐渐沾染上了鬼力。 而灵台境渐渐变为镇压无数因遗愿未了而逗留人间的冤魂亡灵的地方,也不止亡魂。 求生是生灵的基础本能,而死自然也是生灵本能骨子里的恐惧。在死亡面前,没有人不恐惧,不畏惧。即便是修仙者也畏惧死亡,害怕阳寿殆尽而不断攀升境界。 死亡并不美好,大多数人不是带着遗憾便是饮恨而亡,皆是心有不甘而被迫离开人世。 镇魂山镇的不只是万魂,还有对死亡对消散的恐惧。无论仙、魔、人都难逃对死亡对消散的恐惧。 “一早就知道有镇压不住的一天。谁不怕死?”罗真摆摆手,“就看此次灵台境动荡,是以往正常的亡魂暴乱,还是有人故意为之。我们急,魔族那边更急,最近不少鬼修出来活动了。” 这真是又一个不幸的重磅大消息…… 魔族是仙门最大的敌人,而鬼修却是令仙魔两界最忌惮的。鬼修虽不像魔修那般嗜血嗜杀,却是最麻烦的。 人死魂散,即便是修道者也一样,无论是修仙还是修魔,身死魂灭,入混沌死境。可鬼修乃人身死后执念所化,无论是为仇,是恨,是爱,都必然是因为强大的执念不愿离开人世,直到执念成鬼。鬼修置身仙、魔、人三界外,便是因为强大的执念从死后的混沌死境里爬回来的。 而执念,无论是修仙者,方外的道佛,还是魔,对执念这种东西都避而远之。 有过一段情 涟颖从葛悬轻的怀里挣出,“冯诀师兄,你怎过来了?”向冯诀疾步走进,冯诀注视着她走来,又望向葛悬轻。后者并不意外他的忽然出现,轻抖衣袖,依旧淡漠疏离,好似两人方才玩闹时他的欢笑只是一场幻像。 “冯诀师兄,你与罗真仙尊说……不,打完棋谱了? 涟颖走进,冯诀收回眼神,投回涟颖身上。闻声失笑,也不想瞒她,“是,我与罗真仙尊说完话了。弟子们说你尚未回,我便来看看是否还有事务需要做。” “事务不多,皆已忙完。” “有劳师妹了。” 两人边走边聊,走了许久,涟颖瞧四周无人,才开口小声问道:“冯诀师兄,两百年前,你已经成人,可知道殊诡族?为何殊诡族让仙门忌惮?” 冯诀设下防窥听结界,反问道:“你对殊诡族知道多少?” “书上记载,殊诡族,是一个不属三界任何一界的诡异族群。据说是玄鸟后裔,此族可以游走在死生两境,抚慰亡魂,镇压恶鬼厉鬼。一千五百年灭族了。可为何两百年前又出现了殊诡族?为何一点信息也没留下来?”涟颖回道。 “我知道的也并不多。两百年前那个殊诡族人,我并未见过。只是听说,那是一个极其貌美的女人,她使用的法术与仙魔都不同。她的出现引发了修仙界动荡……” 冯诀面色沉重,“一千年五百年前,殊诡族不知为何开启了鬼门,造成万鬼屠城。鬼门开,生灵涂炭。故而殊诡族遭当时第一大宗的元天宗为首集结的众仙门捕杀,殊诡族几乎全族被屠杀殆尽,那就是众仙门忌惮的灭族血案。存活下少数殊诡族躲开追杀,避世隐居。直到两百年前,女子出现。” 葛悬轻跟在两人身后,默默听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故事。 “是她揭发了元天宗为天下大义捕杀殊诡族是假,利用殊诡族开启鬼门为寻找九重天仙法是真。两百年前灵台境动荡,她趁机号召万鬼将所有参与当年灭族的主谋都给杀了。元天宗两位化神期折损,还有那位已经化神期大圆满的大能亦陨落。仅凭她个人之力。”两百年前冯诀才刚成人不久,即便在闭关,也感受到了当时腥风血雨的动荡。 “只她一人之力,那是多么恐怖的力量。本是第一大元天宗之后就慢慢败落了。” 涟颖既愤然又疑惑:“有仇报仇,有冤报冤,那殊诡族人也是性情中人。既然真相大白,为何现在众宗门为何遮遮掩掩?连姓名都不敢称呼?” “因为她想再次开启鬼门。” “为何?”涟颖惊讶,“灵台境一开始便是抚慰亡灵的,而非镇压?” 冯诀点头,“灵台境一直动荡不安,是因为只镇不疏,已经到极限了。殊诡族可倾听万鬼之声,亡魂浩瀚,殊诡族人也在里边。亡灵只想离开寻找归途,然而里边不止亡灵,也有厉鬼无数。开启鬼门,亡魂可回家,可厉鬼也会霍乱人间。仙门不会置之不理。” 所以能开启鬼门的殊诡族,世间人人都恐惧与害怕。 “众仙门不谈论她除了遮羞,还有忌惮。”冯诀望向远处的灵山,“人心不古,欲壑难填。一个真假未知的升阶丹药都有那么多修者不顾性命就为拼一次,鬼门内有九重天的仙法是不争的事实,一旦宣扬出去,殊诡族的族人可不止能号召万鬼那么简单……” 涟颖接过话头,“鬼门更不是殊诡族人想开,丧了良知的魔也好,人也好,修仙者也好,都想开。人人都是元天宗……”涟颖震撼不已,“所以那位大人的敌人不止元天宗,也不止整个仙门,也不止是天下苍生,她的敌人更是人心与欲望。无论正反都是错,她注定四周皆是敌,注定没有栖身之所……” “是。”冯诀叹声道,“师尊说她厌倦了,所以她最后以身献祭,赴死了,以稀薄的玄鸟血脉抚慰灵台境,镇压鬼门……只是没想到不到两百年,鬼门便再次暴乱了。” 鬼门的问题依旧没有解决,只是暂时平息了。 “后来呢?” “不知。”冯诀摇头,“她……”冯诀欲言又止,望着涟颖,“在她与天元宗开战之前,她深陷幻境中时与你师尊有过一段情……” 什么?! 涟颖赫然转头望向葛悬轻,葛悬轻就静静站在两人身后,涟颖看不清他的脸。风吹过,他轻盈发带飘起,就像他人一样,飘飘渺渺……好似看到了两百年前的那位绝美而铿锵的女子,也是这样飘零无依;衣决飘飘,步履轻盈却走得异常决绝,她一步一步踏入鬼门,被万鬼吞没。坦然赴死…… 儿时回忆 po18dz.com 房内—— “师姐一直看我是为何?”葛悬轻放下书,笑着打趣,“你放心,我不是那什么魔族圣子。” 涟颖摇头,哪有魔族圣子像四师弟过得那样惨的,她没了逗趣的心,浑身充斥着无力感。她望着葛悬轻,细细看过他的脸。 他的面容大抵更像母亲,绝美出尘。那个美丽的女人是如何顶住天下的唾骂与追杀的?又是怎样与师尊相知相爱的?又是怎样在魔域里挣扎将孩子生下的?又是在怎样的心境下抛弃所有最后选择决然赴死? 涟颖喉咙里像堵了一块棉花,堵得她难受,“玉簌是你母亲的吗?”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957c.com 她问得很轻,小心翼翼的。 葛悬轻脸上一直挂着的笑终于卸下了,本就面无血色的一张脸,似乎更加苍白了。“不是。” 怎会不是呢! “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也不想知道。”葛悬轻笑道,“就像葛渊就是葛渊,他与我没有关系。” 又怎会能没关系呢! “师弟,师尊他……” “师姐!我不想听!” “只有绝望才是我的希望!我只有知道自己是魔域里一条被丢弃的狗,才不会失望,才不会有情感,一切只为自己而活,手段阴狠也好,不折手段也罢,只为苟且偷生的一条疯狗就好了!” “只有这样我才可以不是人,才活得下去。不要人的道德、希望、与自尊地活得下去。你懂吗师姐。父母不要紧!”眼眶里蓄不住的泪珠即将掉落时,葛悬轻弯腰抱住了涟颖,将脸枕在她的肩膀上,“那些都不要紧!”葛悬轻浑身都在颤抖,即便是现在,残破的身体依旧会发寒发痛,刺骨锥心。可只要师姐在,师姐就是他的止痛药。 “那些都不要紧……只要师姐疼我就好……”葛悬轻偏执的想有师姐就好了,有师姐,他即便从地狱里爬,也会爬回来的……葛悬轻头晕目眩,眼前生出重影,“师姐,你疼疼我吧……”他的声音很沉很闷,一点点脱力,直到陷入黑暗。 “师弟?!” 葛悬轻晕倒后发高热了。 他情绪波动太大时,便会起高热。 这次温度很高,不知道是母亲对他的刺激很大,还是回忆以往的经历让他情绪激动大。 大意了,涟颖有些自责。 她守在床边,在水盆里拧了毛巾盖在他额头上给他降温。即便她开了结界,用了灵药为四师弟降温,可体温还是居高不下。涟颖只能不断更换毛巾给他降温,在等待的过程中,涟颖回想起了幼时。 师尊将四师弟带回来后,却似乎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涟颖第一次见一剑破山河的师尊不知道怎么当师尊。 师尊对四师弟很无措,他明明是师尊却不知道怎么与四师弟相处。四师弟幼时性子比现在还防不胜防,若非老掌门开门,玄剑宗宗规也开明,他早被雷鞭削得骨头都没有了。四师弟闯过很多祸,全都是故意的。师尊欲言又止,却从未苛责他,反而以身代偿。 师尊是修仙第一剑,涟颖从未见他受过伤。可那天,雷刑过后的师尊却是满身的血水,他沉默不语,向老掌门深深鞠了一躬,默默领着四师弟回去了。涟颖看着师尊血肉模糊的背影哭了,师尊做到这个份上,比父亲都过犹不及。二师兄就笑她,说那可真是父亲,话未说完就被大师姐踹飞了。 师尊对四师弟很好,而四师弟却将师尊的好弃之敝履,连话都不愿回他一句,更不叫师尊。身为弟子对师尊更是不敬不尊,烦躁不屑,各种蹬鼻子上脸。涟颖最敬爱师尊了,她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对师尊,所以幼时涟颖没少收拾葛悬轻。 只教他尊敬师尊。涟颖没少教训他,打是挨了,可四师弟却从未改过。 除了对四师弟存在的意外,涟颖能察觉到师尊身上沉重的愧疚,沉重得压碎了师尊所有的精气神。而这种愧疚不只有对四师弟一份的。 装可怜,惹师姐疼惜,再“睡”师姐 不久后。 大师姐副业卖得黄暴春宫图火了,她彻底不装了,直接出门做生意。那个高冷稳重的大师姐才是那个最桀骜不驯的,涟颖脑门都嗡嗡的。二师兄也出去了一趟,一张嘴的罪了无数人,怕被伏击,四处躲。涟颖才挑起了梁。 再次更换下毛巾,依旧滚烫的。 现在,涟颖更加能懂师尊为何对四师弟愧疚感那么深。苍生太过沉重;无论是赴死的玉簌,还是坚守道义的师尊,都是可怜人。 四师弟身体受过严重损伤,剑骨被抽,灵脉断裂,筋骨全废。他的身体就像破了口的袋子,灵气流转在他身上,怎么都装不了,百不存一。无论是丹药还是灵植对他作用都有限。温度太高烧得葛悬轻意识昏迷,烧得他苍白的脸色都难得泛起了红晕。 这不是好兆头。 四师弟厌恶旁人碰触他,厌恶到真的会杀人的地步。 犹豫几息,涟颖决定还是不找冯诀师兄,自己解开了葛悬轻的衣襟。 苍白的肌肤现在红得厉害,就着高度的桃花酒,由脖子往下给他擦拭,用酒精降温。手划过炙热而光滑的身躯,那触感好熟悉……酒香弥漫,好像熏得涟颖都醉了,她模模糊糊中感觉到,这身体她好似无数次抵着,推着,在这身躯的强横下甚至咬过…… 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隐隐好似抓住了什么…… 就在次数,冰冷的手倏然抓住了涟颖的手,思绪打断,葛悬轻睁开了眼眸,“师姐……我好难受……”实在烧得厉害,他意识混沌不清了,衣襟凌乱的敞着,眼尾猩红,眼眸蓄着泪水,水雾雾的望着涟颖。“师姐……难受……” 脑中划过的真相转瞬即逝,被担忧的心占据,直到销声匿迹。“师弟,你哪里难受?身体可痛?” 葛悬轻微微晃晃头,眼尾的泪珠被晃得滑了下来。 这泪滑到涟颖心里,她都不禁心惊胆战,愧疚感更深了,“对不起,惹你伤心了?” 葛悬轻将手臂枕在额头上,挡住自己被烧得通红的脸,呼吸沉重着,闻声睁开眼,“伤心?这种对内的,只伤害自己的,还真是很温柔的情绪呢。我没有伤心,只有冲天的怨,与恨。” 他气息很弱,话语很轻,其中的攻击性却到偏执的地步。涟颖看着他通红的脸,努了努嘴,暂时闭上了嘴。听说疼痛是有记忆的,人被激起曾经的记忆,也会记起曾经的疼痛。 “你好好休息,不要乱动思绪。”涟颖一开始心头确是有忧虑,可罗真仙尊猜出了四师弟的身份,他既没有戳破,那师弟的身份就泄不出去。他是安全的。 又是一阵淅沥沥的水声,她拧了毛巾,往他额头上盖。葛悬轻挡住了毛巾,执过她的手盖在了自己的脸上,“今天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阿娘叫什么名字……” 涟颖听他轻声道,抬头看他,他呼吸沉重微喘,长睫一颤一颤的,眼里难得透出一丝柔和。这是师弟为数不多有温情的时候,涟颖都不敢出声,任凭他抓着手,唯恐打断了他这来之不易的情感。 烛光是温暖的橙色,映在葛悬轻苍白的脸上也是黄澄澄的,掌下的皮肤因发高热难得有些温度,一切都安详温暖。葛悬轻呼吸平缓了下来,涟颖心里还记挂着事务与冯诀师兄,眼瞅着他睡着了,便准备离开。她轻轻将手抽离,慢慢转过身,小心又谨慎,四师弟浅眠又难入睡,唯恐吵醒了他。 她才刚转过身,下一秒,苍白的手倏地抓住了她的腕子,“师姐?你又要走么?”在涟颖还未来得及回答时,一阵天旋地转,她已经被拽到了床铺上,力气之大动作之快完全不给她丝毫的反应。 “师弟??!” 她尚在惊愕中,陌生却又熟悉的躯体靠了上来,“师姐……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你与我一睡……”葛悬轻脑袋窝在她的颈窝里,涟颖喊他松手,他便扣得更紧,“就像小时候我不舒服时你陪着我的那样……好不好……”他好似一只乖顺脆弱的小兽在取温暖,只是那紧锁不放牢牢困住她的姿态,可一点都不像脆弱的。 他额头上的滚烫温暖透过脖颈,一点点传递到涟颖的身上,好似将她点燃了,他敞开的衣襟没有收起来,随着他方才动作敞得更开了,如玉的肌肤贴着她的衣服,她烧了起来,浑身的血液翻滚,发起热来。即便隔着衣服,两人亦能互相感知的温暖交融在了一起,两人现在仿佛赤裸相对…… 对,就像梦里无数次那样…… 好香呀……葛悬轻冰凉的鼻尖蹭了蹭她的颈窝。他可以注意到她任何丝微的变化,知道她接二连三的起了疑心,他是疯子,就爱在这种边界线来回试探横跳。 师姐察觉了又如何呢? 美貌病娇三分泪演得师姐流泪 葛悬轻“忽然察觉”师姐一直都没反应,便抬头看她,只见师姐满脸通红。她反应极大,如紧绷的弓迅速弹起,坐起身后迅速与他拉开距离。 只是这样的轻贴,涟颖气有些不稳了,浑身发软。现在她恨不得也对四师弟避如蛇蝎!她现在有疑惑,有愧疚。第一念头便是她莫不是能对四师弟有什么不轨之心!? 慌乱之下,她脱口问道:“师弟,你说有无有一种怪症,会梦到朦胧的,非常朦胧的旖旎梦境?对方神似身边熟悉的人……”涟颖不留痕迹地看了他一眼,愧疚又心虚地快速撇开了眼神。 可葛悬轻是谁呀? “师姐是梦到我了吗?!”葛悬轻猛然坐起身,兴奋的抓住涟颖的肩膀,将她转过来,迫之与自己对视。“师姐梦到的男人是我吗?!” 他很开心,他的反应推翻涟颖的猜测。涟颖心中第二个念头,便是,四师弟擅毒也擅药,莫不是他动了什么手脚? 他敢这样直言,丝毫不惧,没有一丝做贼心虚的反应。涟颖脸更红了,羞愧的,也许四师弟坏,但也没那么坏。 “师姐,你春梦理梦到的男人是我吗?”葛悬轻晃她,细软柔顺的长发跟着晃动,顺着肩头滑到前胸,滑入凌乱微敞开的衣襟里。他这幅样子,涟颖避开眼神,葛悬轻不依,追问,“是不是我?嗯?”那双无辜又凌冽的狐狸眼眼里满是喜悦,红润润的眼眸巴巴望着她,等答案。 “非也!”涟颖不敢直视那双眸眼,坚定的一口否认。“就是……我有一个友人……” “哦~友人。” 涟颖偷瞄他,虽然被否认了,但葛悬轻依旧神采纷扬,他抓住了涟颖的视线,单方面与她款款对视,眼里写满了“原来师姐春梦里的男人是我,开心~只是师姐害羞,我便不必师姐承认了,我心知肚明便好。” “真不是我!” “嗯,不是师姐。” 涟颖…… “我真没有做梦那样的梦!” “嗯,师姐没有。” 涟颖……是不是太久没打过他了,皮痒了。 窗外的冯诀隐隐约约听到师姐弟两人又跟稚童似的争论,笑了笑,他收起灵药,转身离去,他们师姐弟真是好得旁人插不进去…… 察觉冯诀师兄的气息出现,又消失,涟颖才察觉他的到来,想起身去追,葛悬轻立即拽住她,“冯诀师兄已经走了,不要管他。” “你定是来给你送药的。” “谢谢,我不需要他的好意。” “四师弟!你为何老是这样针对冯诀师兄?冯诀师兄从未得罪过你,反而对你多加忍让。”涟颖忍下那句小气。 葛悬轻道:“我知道他是一个很好的人。” 见他认同,涟颖不住的点头,十分欣慰,可葛悬轻下一句便是,“我知道,所以我才讨厌他。” “四师弟!”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四师弟! “他越是豁达坦荡,便显得我在师姐那越是小气,阴暗狡诈,还睚眦必报,是个阴险小人。” 涟颖……这些评价,她可从未与任何人提起,他怎么总结得那么精准的。 “我去给你炖碗滋补的灵汤。”涟颖还是要下榻,嘱咐道:“你好好休息。” “师姐你别走……”葛悬轻拉着她,认错道,“好好好,我不说他了。我不惹师姐生气了,师姐你别走好不好?” “师姐……我是真的很难受,我实在睡不着……”葛悬轻抱着她的腰,脸埋在她柔软的腹中中,“你走了,我无法安心……” 不对劲,四师弟已经许久都不会这样向自己撒娇了,唯有小时候身体疼得受不住时。涟颖忙抓起他手腕把脉。方才两人还在闹,靠近了,涟颖才察觉葛悬轻身上的温度很高,他瞬身却在发寒的抖。他一直都微微咬着牙,忍受发寒刺骨的痛。寒热表里不一的体征,是旧伤复发。糟了!涟颖连忙运灵,灌入他体内。 灵力走了一遍,效果微弱,若是明天四师弟情况没有减轻,就必须要师尊回来了,涟颖眉头忧虑得皱起。她摁着葛悬轻躺下,哄道,“睡吧师弟,你要睡,才能养好身体。师姐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葛悬轻不好糊弄,侧身让出一块地方,涟颖叹了口气,认命的躺了上去。两人毕竟是长大了,不能再像幼时那样,中间隔着一小段距离。可只要师姐在,葛悬轻才心安,他乖乖躺着,身体没有接触,只是将头歪到她那边,轻轻靠在她的肩窝处,就像小时候那样依偎着她。 涟颖继续运灵,四师弟破风口袋的身体装不了东西,但,能留下一点是一点吧。 身上流走的灵力与自己修炼的不符,走一遍宛如刀片割肉,这对他残破的身体损伤挺大的。清醒时不能抱,只是挨着师姐是温温暖暖的,他便欢喜。 师姐,如果装可怜可以得到你的怜惜,那师弟便一直装吧…… “师姐喜欢孩子?”要相信病娇的执行力孩子 两日后。 秘境试炼正式开始。 许是因为要面对魔族,又要要面对鬼门出现裂缝的不安,为了振奋士气,此次秘境试炼的排场办得很大。弟子们进入秘境慢慢试炼,秘境危险随时可能死亡,这是他们面对真切的试炼。有受伤的有重伤的,也有死亡的,这就是修仙界的残酷,优胜劣汰,弱肉强食,直到他们稳定。期间各宗门都能看到优秀的弟子。 除了留下随时观察弟子状况的带队长老,其余各宗又开了一个会。冯诀师兄专门看着弟子试炼情况,而涟颖负责开会。此次会议比较简单,现在三界动荡,各宗一致通过加快招收弟子。培养起后备力量,防止随时可能出现的冲突。 外头再热闹,葛悬轻居住的地方也是静悄悄的。他对外头的热闹充耳不闻,一个人呆在屋内紧紧看书,书中内容粗暴而孟浪,他面色毫无淫色,反而认真得像是在拜读进修宝典。 涟颖进门将餐食放到桌上。葛悬轻不乐意其他弟子给他送饭,涟颖也实在不想单纯善良的弟子靠近他,他不乐意是会下毒的!所以在这些小事上,涟颖特别有耐心纵容他:“吃饭,四师弟。” 她一进,葛悬轻放下手下的那本淡青封面的书,快步走到桌子前,未来得及与师姐亲近,暖黄的衣袖一飘,颤音已经往他方才位置的书桌去。他伸出的手,指尖只蹭到了柔软的衣角。 葛悬轻浑浑噩噩病了一场,矫情了不少,涟颖再忙,也要抽出时间与他呆一呆。她便直接在葛悬轻的房内处理事务,迫不及待给老掌门发消息汇报。葛悬轻无奈的坐下,筷子挑来挑去,始终没有夹起。这已经是师姐的让步,罢了罢了,与师姐呆在一块,没有冯诀马快之类的打扰也是好的。 涟颖细细与老掌门汇报,特别是招收小弟子的事,连续说了三遍。“掌门,小弟子还小是还得养着,是要花钱,可没钱再苦也不能苦孩子呀!挤挤还是能有的!” “现在接二连三的动荡,仙门处处都缺人手。人手不足,对魔族的威慑便没那么大了,有灵根的孩子,被魔族那边盯上可就毁了。小是小了点,实在不行,到时再在人间找几个有经验的妇人管管,养得起来。” 一顿据理力争,终于将抠门的掌门劝动了。 “师姐喜欢孩子?”葛悬轻看出她开心,问道。 涟颖已经研磨,铺纸,下笔写招收计划,闻声,头也不抬:“喜欢呀。” 每年新入门的小弟子,都是刚从凡间来的,什么样性格的都有。又可爱又活跃,对什么都好奇,那个时期是培养和训练他们最好的时候。宗门有新力量加入,都会高兴的。 “师姐喜欢孩子……”葛悬轻若有所思的点头,转向她平坦的小腹,蓦然笑了,“好,知道了。” 涟颖抬头,疑惑,“知道了?什么知道了?” 葛悬轻夹了口嫩豆芽,放进嘴里,并不答,“这是师姐做的?” “你要是不挑,我便省心了。”涟颖也不在意他话翻页,再次下笔,不用看便知道,葛悬轻将其他菜肴推远了,就单吃那道嫩豆芽。用手敲了敲桌面,瞪他,“你现在还发着低烧,我惯着你点,你不要得寸进尺!不吃你怎么好!” 前两日涟颖都在提心吊胆,怕他好不了,怕要呼唤师尊,让师尊千里迢迢来回奔波。还好第二天四师弟降温,虽然还是发烧,但起码是降温了。 这两日师姐一直都在照看自己,冯诀接过了试炼事务,现在宗门弟子进秘境了,冯诀又脱不开身。只有自己与师姐两个人,葛悬轻开心,难得听劝多喝了几口汤,可也就多几口。 吃完了,快速收拾了东西,坐到涟颖,“师姐近来费心照顾师弟我,都瘦了。我给师姐炖补汤吧。” “就爱胡说,我已入金丹期,已无需吃喝,又怎会瘦。” “就是如此,所以师姐才瘦了。” 涟颖停笔看了他一眼,转念一想,也对,找点事让他干。省得他无事做,使坏又缠人,“那你便炖吧,但是要痊愈之后。” 葛悬轻笑着应了。 转眼已是七日后—— 秘境试炼即将结束。 葛悬轻轻轻搅着锅里的补汤,汤汁呈现淡金色,却无一丝油,皆是慢火细炖熬出的灵鸡与人参的精华。师姐喜欢淡味的汤,葛悬轻撒下一把细盐…… “轰隆——!”倏然一声巨响,地动山摇,锅内的汤水晃动摇曳。 巨大的灵力迸射,挤压着葛悬轻居所上方的四层结界都在晃动,屋子咯吱咯吱响,屋脊上的木屑飘了下来。葛悬轻快速盖上锅盖,往屋外走。 是在秘境处传来的!今日已经是试炼的最后一日,怎会有这样动静!葛悬轻迅速走出门外,若是旁人看到的话定会惊讶,身体孱弱只有练气期的葛师叔竟只挥手,便劈开了四周层层迭迭的结界。 葛悬轻闭眼感知,云梦山内数十道强大的灵力皆汇聚在秘境路口,那处灵力杂乱暴乱。接连不断的微弱灵力从秘境处赶出,秘境的灵力在摇摇欲坠,随时崩塌。师姐不在!哪里都没有感知到她的灵力! 师姐!你去哪了?! 谁进去送死的?! “支撑住!各宗门清点自己宗门弟子!看看还差几人!” 天空是暗的,狂风四起,秘境的结界如厚重乌黑的乌云,乌压压的翻滚,倾轧着天空。几十道灵力汇聚成柱,一起射向天空,以罗真为首,各宗门带队长面上皆是冷汗,紧咬牙关,用尽浑身解数齐齐用释放灵力,几十道灵气湛蓝的微光转瞬就被黑暗吞噬,仅余下微弱的残光,维系着秘境的入口。 云梦山的秘境,十年开一次,开启后每日逐渐缩小,直到关闭,时间为七日。若不在最后一天出来,云梦山秘境变化莫测,人就不知道会被传送到哪里。秘境内险象环生,稍有不甚便会丧命。 现在秘境内由于内里原因,提前关闭了! 连接不断有弟子从“乌云中穿出”,皆是身带损伤。 “快!莫慌!接人!治疗!向弟子们询问情况,收集信息!”刘翰飞高声指挥,紧张望向宛如深渊巨口的秘境入口,乌压压的压迫感,期盼它晚点闭合! 跟着师弟师妹来试炼的宗门弟子,还有逃出生门的弟子不顾身上的伤,纷纷加入救护队伍,慌忙杂乱。 “里边救人尚未归来是谁!”云梦山果然是上古神山,那沉重暴乱的巨大灵力,宛如百座泰山压顶,罗真小小的腰脊都在咯咯响,颊上的婴儿肥震动,几欲咬牙问道。 “玄剑宗冯诀真君!涟颖真人!天乾宗丁笼真人!”山羊胡真君答道! “当时秘境发生动荡,以为只是秘境提前关闭的缘故,冯诀真君与丁笼真人进入处理!两人许久不出来,涟颖真人最快反应出现问题,先行进入!” “他们三位应该进入到最深处去解救弟子了!”刘翰飞迅速补充。 一个元婴,两人金丹大圆满,其中两个还是剑修里的狠角色,这都无法解决,情况比罗真想得要复杂!狗日的魔族!车轮战堆死人也要堆出埋伏的暗杀者,“快!让人再进去!” “秘境已经不稳,我们也已到极限!无法承受再多的人进去了!” 罗真飘在半空的小小身子转了一圈,加大运灵,他散出的灵柱更加粗壮了一圈,“榨!把自己榨干了也得给我支撑住了!后备力量被袭击,若再折了中间一辈那几个中流砥柱,后继无人,我们几个老家伙死了能安心?!” 不能安心!魔族此次可谓用心险恶!各宗门一咬牙,往嘴里一大把一大把的塞丹药,掏空浑身的灵力爆出灵力! “深渊巨口”又吐出了十几道微弱的灵力,其中一道摇摇晃晃,在众人来不及注意中灭了。剑上的满身血污的高挂已经力竭,如一瘫死肉从剑上砸下,被入口处暴虐的巨大灵力一卷,又如飘零的残叶被肆意席卷。高挂运起微弱的灵力几次挣扎,只是在浩瀚狂虐的灵力面前,一切宛如蚍蜉撼树,渺小无力,直到灵力彻底枯竭。 动呀!动呀!妈的!身体动呀!不甘心,好不甘心!他以为自己要被杀了,要死了时,涟颖师叔赶到了。被涟颖师叔所救,好不容易出来,却要在这完了吗?高挂沉重的身体如残叶被随意席卷,吹打,往上被吸入,秘境入口好似再次张开血盆大口,要将他吞入—— 娘呀,您这名字可取得没错,儿现在真的被高高挂起了。高挂浑身仅能动眼皮,他闭上眸,满心的不甘心!死就死了妈的!可起码让他把话带到呀! 在乌黑暴虐灵力的大风旋涡,无人察觉中,一双苍白的手稳稳拽住了他,陡然的停滞感很明显,一股强大的力量拽住了他。高挂刚想抬起眼皮,停滞感消失,接着就是一转,他被抛回了地面。 高挂被随意的摔在了地上,摔得挺疼,可得救了的庆幸远远大于了疼痛! 仰躺的高挂抬手,摸掉脸上的血,正想感谢发现并拯救了自己的人,待看清硕长清瘦的身影时,眼睛都瞪大了,“悬轻师叔?!” 这?他仰望百丈高空,疑惑,自己怎么下来的? “悬轻师叔你怎么来了!”他一蹦而起,“弟子赤霄峰内门弟子高挂!” “汇报!”葛悬轻脸色并不好看,情况他大部分已经知晓,他只关心师姐:“你涟颖师叔呢!” 若不是他身上有师姐灌输的灵力,葛悬轻也不会救他,临到关头被卷入了,没用! “魔修!是魔修!他们死了好多人,埋伏了死士,他们搞了魔障!很大的魔障!不单是魔障,还有毒!”高挂抹着泪,语无伦次。 “他们想将我们全都困在秘境内!残杀!” 高挂看出葛悬轻不耐烦了,极其有眼力见的转道,“涟颖师叔无碍,她让我细细汇报情况!并让我转告罗真仙尊,“秘境入口关闭已经无法避免,全力救助弟子!秘境内结界变幻无穷,可暂时躲得了,她会将剩余的人带出来!” 秘境入口这边。 “何人进去再救人?!”罗真急问道。 “灏虚宗顾礼,天乾宗刘翰飞!只是秘境入口在闭合了,灵力更加暴虐,速速太快,即便是金丹期也难以抵抗住,难以反应!”山羊胡粗喘着气,“而元婴,都在这当台柱子了!!” “罗真仙尊!救下的弟子里玄剑宗有一位知情弟子!”有弟子汇报。 “带过来!” 高挂跌跌撞撞的跑来,忽然身后传来众人的惊呼—— “那是什么?!” “那是谁?!” 众弟子望着天空惊呼,一道微弱的灵光在翻滚倾轧的“乌云”里,宛如一艘被巨浪裹挟拍打的小舟,暴虐想将之掀翻。而小舟毫无畏惧,逆流而上,一往无前。 “是谁上去了?!” 高挂一转眼,完了!悬轻师叔不见了! 罗真怒问道:“那么弱的灵力,谁进去送死的?!” “玄剑宗葛悬轻!” 罗真…… 高挂一拍脑壳,急得直转!完了完了!涟颖师叔还特意教导过要拦住悬轻师叔的!! 悬轻师叔,你才练气期呀!! 冯诀身死? 几名弟子围着一位受伤昏迷的修者,其余十数人戒备外围,众人皆是衣衫褴褛,满身血污,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浑身肌肉紧绷,在用意志力强撑着,戒备四周。弟子甲问道:“咸鱼,冯诀师叔怎么样?!” 蹲在地上号脉的弟子摇摇头,“不知道!” “你怎会不知道!师叔都要死了!” “我又不是医修!我怎么知道!” “你不是说修仙前家里是百年医家,杏林圣手吗?!你怎不会!” “是呀,可我家医的是牲畜!我只会医治猪羊!” “兽医你也敢说你百年医家,杏林圣手!你骗人呢!” “怎么不能不是!我家阉公猪从来没有失手过,太爷,到我爷,到我爹,到我,刀过之处,一蛋不留!蛋去命在,还没死过猪仔!给母猪接生,更没夭折过崽子!十里八乡出名的,从母猪开始配种就当我家预约了,怎么不算百年医家,杏林圣手!” 弟子甲……全场寂静了。一些外宗弟子已然习惯,而另外一些刚加入不久的则一脸疑惑。 弟子甲拍了拍自己嘴巴,怪自己多嘴了。越紧张越危急越插卡打诨的心态,也不知是宗门里哪个人起的头。 地上蹲着的弟子手一直在颤抖,冯诀师叔脉像已经很微弱了,他身上一直在流血,止不住!这样流下去,元婴再强也撑不住呀。“咱们宗里也太少医修了……” 弟子甲:“嗯……忽然好想悬轻师叔呀……” 虽然悬轻师叔怪,可他在话,也许就能救很多人了。弟子甲抹了把泪,不敢让其他人瞧见。 “流花宗的那个笑容灿烂露虎牙的小医修死了……” “展鹏宗的那个搞怪的符箓双修也死了……” “灏虚宗那位清冷俊美但热心肠的……天乾宗的……” “妈的,打架再强,可真到救命时,我们一点用都没有……” 此次秘境试炼,有生死,有竞争,有合作分赃。输过,可也认识了许多志同道合有意思的道友。大家为试炼进步时,为结识友人欢喜时,以为到结束大圆满时期。冲出的魔族寒刀割破道友的喉管时,也割破了他们的圆满。 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不敢松下戒备的人几个依旧瞪着眼睛戒备四周,只是眼眶的泪珠接连不断往衣襟处砸。 反击与逃杀,一个个道友魂灯灭了,一个个舍命断后的道友倒下了。 就在绝望之时,冯诀师叔到了,他带来了生机,可强龙也难敌四手,魔族接连不断的死士以自爆的方式,将毒散出。冯诀师叔身中巨毒将他们从魔障中带出,然后就倒下了,涟颖师叔来了,可现在,涟颖师叔也生死未卜…… 冯诀气息凌乱了,也更弱了。蹲着弟子直接变为跪着,急迫的将微弱的灵力灌入冯诀的身体,没有丝毫作用。冯诀师叔已经昏迷,现在的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甚至无法将师叔搬到安全一点的地方,怎么办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忽然—— 风起—— 弟子们顿时一个大激灵,纷纷亮起武器戒备。魔族的暗杀手段,任何风吹草动都能令弟子们精神紧张。即便围成了一个圈,但,几名弟子眼尾也只捕捉到一道淡绿色的光快速闪过。 糟了!!冯诀师叔!!! 是谁!那么快的速度!!! 硕长的身影将地上昏迷的人拽起,“冯诀!!” “我师姐呢?!” 众弟子转头,号脉的弟子眼睁睁看着悬轻师叔一只手将沉重的冯诀师叔拽起,甩着怒问,“冯诀!我师姐呢!她在哪!?” 悬轻师叔!!!!!!! “噗—”昏迷的冯诀被他一甩,登时呕出一大口血,葛悬轻嫌弃的及时撤手,在他摔回地面之际,转手抓到他的脉搏上。那一大口血溅在了地上,发黑粘稠,有毒,葛悬轻又抬眸再看向冯诀的脸色,眉一挑,他中的毒…… 蹲地上把脉的弟子,嗷得一声就哭了,扑过来抱上了葛悬轻的小腿,“悬轻师叔呀!!你来了!你来了!你快救救冯诀师叔吧!!冯诀师叔要死了!” 死了最好。 葛悬轻淡漠的将冯诀放下,凌冽的目光望向扫视他们,对腿上扒着的那个看都不看,“你们身上也有师姐的灵力气息,我师姐呢?” 只一眼,弟子们却登时毛骨悚然,特别是外宗的弟子们不适感特别强。 玄剑宗都知道,涟颖师叔在悬轻师叔那里是第一重要的,悬轻师叔连自己师尊都不在意,只在意涟颖师叔。扒腿上的弟子赶紧回答,“冯诀师叔中毒,涟颖师叔已经去追那些魔修找解药了!我们是在往后一点的峡谷处分离的,涟颖师叔走的东南方向!” “师姐可有损伤?” “小损伤!” 葛悬轻没有丝毫的犹豫,抬腿就要去追。 扒腿上的连忙紧抓,大声哭诉:“涟颖师叔让我们一定要护好冯诀师叔!冯诀师叔要是不在了,重感情的涟颖师叔会愧疚伤心一辈子的……” 咬字非常重的在涟颖师叔,重感情,一辈子。 葛悬轻立即就止住了脚步,望向气息紊乱近乎要断了的冯诀。 虽然死了是好。 可冯诀若是现在死了,只怕师姐能念他一辈子。有时候死人就是因为死了,留在活人的心中伤,就像刀刻了一样。活下来的人,以后遇到一丁点幸福,都会想起死去的人,会愧疚会觉得对不起死去的人,直到一点幸福都不敢再要。 而师姐心柔,定会更加愧疚没有救下冯诀。 这样一权衡,葛悬轻便有了决断。 “你们?”葛悬轻问道。 弟子甲拱手:“悬轻师叔,弟子乃湛卢峰弟子—刘洪” 脚边的接着,“悬轻师叔,弟子承影峰弟子——鲜于” “赤霄峰外门弟子李立” 其余人跟着介绍。 “天乾宗于成湛……” “灏虚宗千钧……” “行了。”葛悬轻打断他们的介绍,“介绍下次。” 这几位弟子弟子里,有几名葛悬轻常见,也听师姐常提,年纪虽小,但赤胆忠心,有勇有谋的。旁边几位其他宗门的也知道紧急时刻,守望相助。 师姐一向护弱,不想让她伤心了。 葛悬轻甩出给一包丹药,刘洪连忙接过,沉甸甸的一大包。 “拿着,这些丹药可清障毒,你们过魔障时,含着,可支撑你们过魔障。” 众弟子!!这十分有用,就是因为这魔障,他们的实力被消减了一半。所以被魔修追着碾着戏杀! 师叔虽身娇体弱,但无人可比的毒 葛悬轻拿出乾坤袋,将药具掏出,使唤脚边还扒着的,“你去打些水过来,给你冯诀师叔擦拭伤口,再在河边找些水荷,水草,还有莲藕。” “其余的,起篝火,轮番休息与戒备。” 刘洪分完丹药,闻声拱手连忙建议:“悬轻师叔,我们还是一起守着吧,魔族悄无声息的潜藏在魔障中,四周并不安全!” 药炉已经起火,鼻子间药香迷茫,烟雾缭绕中,弟子们看不清葛悬轻的神色,只见他动作不急不躁,切药材,放灵植,慢火熬。另一只手顺便在药炉边上,烤起了药粉,制膏药。动作顺畅到行云流水。听他淡声,“方圆三十里,都不会有敌人。你们只需要注意风向,不要将魔障吹来,以及戒备秘境内灵兽袭击。” 其余弟子都愣住了,他们一直呆在此处原地不敢动,寸步难行。除了迷茫的魔障,便是因为魔障内潜藏的魔修,魔兽…… 莫不是真君故意隐藏,压制修为到练气期?! “他们都被我毒杀了。”葛悬轻不紧不慢打开药炉加了些水,“修魔藏身在魔障中就安全了?可魔障与某毒能产生反应,那还是藏身吗?” 呵,那是葬身。 三十里外,刚虐杀完人回来魔修再次潜入魔障中,他如毒蛇般潜藏起。靠近了,在靠近了……蹒跚的脚步声,虚弱的喘息声,修道少年少女的声音是如此的好听,就像他们死亡时的悲鸣。他裂开嘴角,新一场戏弄虐杀的游戏即将开始了,追逐他们戏弄他们,让他们在求生中挣扎,再在恐惧中死亡。啊~~ 兴奋到亢奋,魔障内的鬼影摸近,亮起的弯刀如毒蛇的森森毒牙,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咔咔—一声,那是踩断脊背的声音,魔修一愣,在乌黑的迷雾中往脚步一看,腥臭的血黏腻沾在脚上,一具与他穿着相同黑袍的尸体躺在地上,身上衣物破碎,身上被硬生生粗粝的划出一道道伤口,扭曲的手指甲上挂着猩红的烂肉,眼眶几乎爆出瞪着他。 虐杀的兴奋迅速冷却,随之而来的是一种恐惧,一直死亡威胁的恐惧。不对劲!他感知到的同伴的气息全无了! 他脑额暴起青筋,因紧张收紧的鼻腔喘出急气,他凝神环顾四周,惊骇万分!! 本是他们主场的魔障内,是七横八歪的黑袍尸体。一样差不多的死法,挠烂的身体,目眦欲裂,痛苦而狰狞。 这是怎么回事?! “咳咳!咳——”下一秒,他痛苦地捂住了喉咙,喉间发出破箱般的嘶哑声。痛!好痛! “啊!!!!”他撕扯着身上衣物,四肢百骸的经脉宛如被烈阳猛然蒸干时的刺痛干裂,他无法运起魔力了,紧接着身上好像被利刃活生生地剜肉刮骨,就像真一样,实质的痛感。他惊恐地狠狠的抓挠着身体! 魔障!是魔障!魔障内混有别的东西!!“咳——!咳咳!”他滚在了地上,痛苦翻滚,手指摁耐不住的撕扯自己身上的皮肉,恨不得将里边的刀片取出! 是谁!是谁!!魔障现在不是他们的潜藏所,而是猎杀场。 他必须通知其他…… “如何?”温润的男响起,声音好听,却满是嘲嗤的语调。“刮骨剥肉之痛爽吧。” 魔修脑额青筋暴起,眼眶宛如被重压般往外凸,他痛苦抓着喉咙,忍着神魔都难以忍受的剧痛艰难地从地上抬起身,想看看到底是谁!他要杀了他! 那只是一道残余的黑影,却衣决飘飘,姿态闲散而风雅,“在恐惧中被虐杀的滋味好受吗?” 是他……是他!是他!魔修瞪大了双眼!!是当年那个等着被千人骑万人肏的狗崽子!那个余孽竟然还活着!是他!杀了他!嘶哑而无能地怒吼“杀了你杀……” 怒吼戛然而止,在剧痛中,他扯断了自己的喉管…… 葛悬轻感知到三十里外那个挣扎痛苦的气息,嘴角戏谑勾起。心情一好,就多放了点好药,也算便宜冯诀了。 他对魔族有仇,毒杀起他们来时一点都不心软,要多痛苦就有加倍的痛苦。在魔域那些日子,他早已将魔域所有的毒接摸清,甚至比之更毒。 都杀了?!! 众弟子!!!!!! 刘洪嘴唇抖了又抖,顿时哭了。其他宗的弟子不明他为何突然就哭了,他们依旧不太相信葛悬轻在那么快的时间里,杀掉百里地的敌人。 眼眶里的泪一直外溢,刘洪咬牙切齿的,真他妈的事解恨呀!他向其他弟子解释道,“听我悬轻师兄的,轮番休息吧!我们暂时安全了!我悬轻师叔擅疑难杂症,他擅长药,也擅长毒。涟颖师叔说悬轻师叔一人就能灭万人是真的!” 后边那句可不是什么好话,可现在看来,是多么的“友善亲切”!谁说悬轻师叔身弱只有练气期废物的!以后他刘洪听谁说刀谁! 十几名弟子信涟颖的话,一听,嗷嗷哭,哭得比刘洪还猛。 葛悬轻给冯诀号脉,就让他们在旁边哭。这一号,眉头一拧,不太对,冯诀身上的毒素剂量果然不太对。毒是致死的,以冯诀现在流传在五脏六腑的毒素来说,他又一路运灵杀敌,应该早送命。可现在这个剂量,却在最致命的心脉处减轻了许多,所以他昏迷不醒。是老掌门给了他什么护心脉的灵器? 葛悬轻只略微一想,并不在意。速度加快的调药,他清瘦的背影!练气的修为,可对弟子们来说是那么的光辉伟大!亲切!安全!稳重如泰山呀! “悬轻师叔!我回来了!”鲜于回来了,浑身湿漉漉的,手里拿满了莲藕身上挂着水草,头顶着水荷。回来一看,哭什么呢? 自己一听,也跟着嗷嗷哭了起来!! 妈的!那个魔障有多麻烦,多毒,他更清楚!!悬轻师叔就这样给解决了!一路来被戏弄着游戏着捕杀,虐杀,戏玩的杀。他恨死狗日的魔族了!毒?能有我悬轻师叔毒?! 找哇找哇找找师姐 冯诀几乎被扒光了。 “师叔?!你在看什么?”鲜于抹着泪,急道:“是不是冯诀师叔的伤很麻烦!呜呜!我们即便大量用灵药,冯诀师叔的也无法愈合!也不知道怎么了。” 葛悬轻收回掂量冯诀身材的视线,身形伟岸挺拔,体宽肩宽,肌肉紧实凌冽,很成熟的男人的身体。嗯,倒不错。他倒没有窥看男人身体的癖好,只是总会注意,师姐喜欢他什么? 这身材,自己有些难。葛悬轻沉重的想。 他这一沉重,把旁边的鲜于吓得不轻,脑瓜嗡嗡的。那可是练气期站在元婴面前,差点被劈成两半,也面不改色的悬轻师叔呀!冯诀师叔的伤得多严重! 这小子细微机敏,也话多,更爱哭。烦人。 葛悬轻不爱看他那泪眼汪汪,解释道:“他身上有几道刀口,伤口深但不算致命,但因为吸入太多魔障,毒渗透导致伤口无法愈合。” 葛悬轻不喜冯诀,但也认同他是条汉子。 从血路杀出来,他一人抵千军,可谓将灵力的灵巧运用到了极致。故而身体受伤危害不大,但最乱的是灵力的紊乱,在经脉内剧烈碰撞,近乎枯竭,但还在昂扬战斗状态。即便他现在昏迷,遇到致命威胁时,他依旧能昏迷中爆发,给对方致命一击。 杀他,是不可能的。 还好,没动手。 葛悬轻将制出的药推给鲜于,让他上,再掏了几颗他特制的补血丹药一并递给他。 就在这时,天空忽然传来响动,天空好似被敲碎的镜子般,裂开一道道痕。 众弟子皆戒备望向天空。 葛悬轻微皱眉头,“此处结界即将破碎,皆时你们不知道会被传送到哪去。” 你们? 葛悬轻吩咐道,“条件有限,你们冯诀师叔的毒扼制住了,在慢慢修复,他修为强,即便暂时没有完全解但不会一下毙命,让他悠着点。我给他下了一剂猛药,他半个时辰后会强制清醒。告诉他,入口即将关闭,通知所有躲藏弟子,赶紧离开这里!涟颖师叔我会去找的。” “师叔!你跟我们一起离开吧!”刘洪一转身,早已不见悬轻师叔身影。 他走的完全没有一丝声息。 刘洪一抓脑壳,师叔何时走的?!自己是筑基期呀!怎丝毫不察!刘洪心中惶恐,自己修为下降到如此地步了吗?! 秘境内受蓬勃的灵气孕养,尤其以森林最甚。树木繁盛,花草丛生。一颗颗参天古树,拔地而起,高耸入云。滋养了无数精怪灵兽。从天空往下俯瞰,一道细微淡青的残影,在林中快速穿行。 所过之处,惊起飞鸟无数,百兽逃窜。即便是精怪也顿感不适,藏身起来观测。 那是道诡异的气息,带着死亡的气息,令人不适的恐怖力量。 疾风过,又倏然停下。 葛悬轻蹲下冷眼观察着地上躺着的魔修尸体,伤口是师姐的剑,死亡时间一个时辰前。时间过去不久,可还是无法感知师姐的气息,是距离太远了。师姐在找什么?她在快速移动,并一直往深处去? “丝丝~~” 葛悬轻头一偏,侧耳去听。 “丝丝~丝~” 是蛇吐信子的声音。 葛悬轻飞上一棵百丈高的古树,站在一处可攻可守的枝丫上。他捂住口鼻,静静观测。站得高,离开了花草地气等繁杂的气味,空气中迷茫的一股甜腻的味道越发清晰了。气味无毒,甜腻腻的,带点燥。 越靠近师姐气息的地方,越清晰。 越清晰,“丝丝丝~”地声响越剧烈。 长条的物体摩擦过地面,碾压石子发出粗粝的摩擦声,是巨物。葛悬轻略戒备,那巨物对他毫无察觉,只是快速滑动,由葛悬轻所站古树边路过,往东去。 葛悬轻微探头,一看,青色的巨大鳞片接连闪过,刮起一阵风,亮晶晶的如翡翠般,蜿蜒曲长,像是一条巨蛇?巨蛇高高抬起头细嗅空气中的味道,越嗅巨大的尾巴甩动得越兴奋。巨蛇头上竟顶着一对鹿角,琥珀色的,高高立起时威武锋利。头方正,威风凛凛,两颊生有飘逸的肉须。 葛悬轻一愣,那是…… “嘭——!!!”东南方向传来巨响,惊得鸟兽逃窜。 是师姐的灵力气息! 半个时辰后,冯诀醒来了。 众弟子喜极而泣。 冯诀握着自己的手,反复感受手掌伸张的感觉,耳边听着弟子们的汇报,有种失真感。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心脉,摔下前时,他已然感觉到自己生机已断,怎么又会活过来,等到悬轻师弟来的?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再多想,冯诀站起身来,望向幽幽深处的魔障:“走,我们往快速进入魔障内,许多弟子或许还能活命。” 鲜于扑过去抱着冯诀:“师叔?当真?” 冯诀点头,“你们悬轻师叔给了你们一包丹药,还留了下了药炉等没收,他的意思就是这个。” 全部人都欢喜不已,虽然不一定能救得回,可总有一丝生机,也是令人欢喜的。 “哎呀!悬轻师叔咋不说一声呀!要是我们不知道,将他药炉落下了怎么吧?!” “只要我醒就行了。” “这就是师叔们的默契?!” 冯诀望向东南方位,握了握拳,将脚自己死死踩紧在地上,忍住没去追:这就是他交代我的。” 涟颖由他去找,自己做自己该做的,带着弟子们离开,断后。 (之前写的 前边会有不少剧情 哇 最近两本都是在走剧情 好像在存文里挑本肉文出来 但是三本 难搞沃) 没有标题的标题 涟颖飞跃起躲过黑袍修者一刀,发寒的刀光贴着她的温热脖颈划过,黑袍修者兴奋地盯着那温热的脖颈,喷出鲜红而炙热的鲜血时的模样。她腰肢灵巧一转,于空中猛然反守为攻,黑袍修者阻挡不及,被一剑贯穿腹腔。 完成了击杀。 黑袍修者重重摔回地面,喉间咯咯的咳血,涟颖也已在力竭边缘,颤抖却凌冽的剑悬在黑袍修者的喉间,寒光凛凛,“解药呢!” “哧哧呵呵……”黑袍喉间艰难发出嗤笑的气音,如砂纸磨过般粗粝。涟颖一脚踩在他腹部的剑伤上,用力碾压,“解药!”黑袍吃痛,青筋暴起,咽着血痰嘲笑道:“无……你被骗了……杀了我,那元婴就没得救了……” 原本以为调虎离山,请君入瓮合伙能将这个金丹杀了,不成想,这女竟如此强!将他们一一反杀,她身上还不知道有什么,瘴毒给她的影响几乎没有,她追着他们啥,一路穷追猛打,被碾着跟狗一样。 玄剑宗的剑修……果然厉害;葛渊的弟子,当真是与其他同阶级的修者不一样…… “呵呵呵……杀了一个玄剑宗元婴,又带了个金丹,我们死了那么多人也赚……”现在,两人的命都在他身上,他赌她不敢杀他。 剑光闪光,“为……”黑袍修者目光骇然,难以置信,死不瞑目。 涟颖冷眼甩剑,鲜血飞溅,“没有解药,就没有说话的机会!” 一道暗器往薄弱而致命的脖颈处飞来,涟颖偏头躲过,疾风在白肌上划出一道细微红痕。风吹起她的发梢,她坦然转身,目光冰冷,“最后一个了吧,我说了,会一一把你们都剁了!” 死了那么多人。冯诀师兄也命在垂危…… 师尊说,怒火对修行无益,亦会影响剑气。涟颖知道,就当违抗师尊一次吧,掌中之剑鸣震动,发出尖锐刺耳声,杀气凌冽。幽暗处,魔力四散。 双方都想一击必杀。 巨大的魔力凝集成团,带着满天的杀意;涟颖提剑,脚下蓄力,只攻不守,直取命脉的姿势。她比魔修还要狂,还要杀气腾腾。 呼……静待必杀一击。 幽暗处的力量蓄积到了极点,空间发黑,扭曲——忽然,一袭淡青身影从幽暗处缓缓走出,黑暗笼罩他的面容,涟颖瞧不清人,他身后的魔力戛然而止,空间扭曲感溃散,一息之间气息全无。 涟颖??!!! 来人从黑暗中走出,光照在他身上的肌肤时,苍白一片。狐狸眼望着她,“师姐,总算找到你了。” 涟颖!!!!!!!!! 看到葛悬轻,涟颖一愣,下一秒,怒火滔天涌出,“还是来了!你还是来了!那么多人都看不住你吗?!” “师姐竟还想拦我?!” 他这反问,反问地理直气壮。 哎呀,头疼,真的头疼,涟颖捂住目眩的眼睛。葛悬轻连忙走上前来,扶住她,“师姐,你的伤如何了?” “我气的!我气你来送死!我拦住你,为什么你不知道吗?!你什么水平呀!是来送死吗?!” 葛悬轻从衣袖里掏出药膏,绑带,等物。抓过涟颖的手,细细给她上药,她手心裂了很大的一块,干了又裂开,又干又裂开,凝了一块厚厚的血痂。可想而知她握着剑未停下过,一路杀着送弟子们出去,又一路杀到了这。 垂下长睫遮掩了他的思绪,他一句都未说,反而将涟颖给唬住了。涟颖不怕葛悬轻耍赖下毒,就怕他不说话。他也下毒毒过二师兄,虽然是真想毒死,可他还说话嘲讽,就是还有救。可他不说话,真气时,那…… 涟颖少时有次外出历练,没跟他说,丢下他一个人,他气了半年呀!那阵子玄剑宗鸡飞狗跳,连气都不敢多喘。还是老掌门实在受不住了,将涟颖召出来,哄了半年才解气,才算完事。 他动作快而轻柔的擦拭伤口,“师姐随冯诀师兄来,我誓死追随师姐,即便是死,悬轻也必然要与师姐死一起的。” 他说得极其认真,涟颖知道,四师弟将她当作唯一拉着他的那根救命稻草。知道他这句话认真程度,叹了口气,“我死不了,也不想死。我一定会回去的。所以不想你来,我会回去找你的,你懂吗?” 葛悬轻望着她,停了几息道:“懂。” 呼~~好像劝明白了。 涟颖费劲抬头观测四周,她体力已经到极限了,身体在微微发烫,呼吸沉重。估算着时间,休息一下,在秘境最后关闭之前,将葛悬轻送出。 “你是怎么能到这来的?”涟颖转头上下扫视葛悬轻,看他缺斤少两了没,“你动了师尊给你的本命灵宝?!” 化神期修为的本命灵宝,与修者相连相接,威力巨大;而师尊的本命灵宝,用心头血滋养出来的,威力更巨大,即便是四师弟这样的身体,用之也可与元婴一战。 葛悬轻摇头,那个东西他虽不屑,但是宰葛渊,他不心软。被他用了点小技巧隐藏在了涟颖本命灵剑里,紧要关头保护师姐。葛悬轻将手搭在她的手腕上,“那些魔障毒气对师姐们来说危险重重,可对我来说,来去自如。” 确实,没人毒得过四师弟。涟颖抬袖擦了擦额上的细汗,她一路打一路补充,身上伤不重。许是累,出气多进气少。 葛悬轻边号脉边抬眸察看她的神色,师姐不太对劲,嗯?师姐身上灵力微微紊乱,除了轻微障毒,师姐的脉相很燥,像是女子排卵时期的燥…… 联想起那股甜腻腻的气味,葛悬轻号脉的手一顿,忽然明了。 “瘴毒很轻微。”葛悬轻松开手,观测她的神色。“师姐,你感觉如何?” 涟颖呼出一口气,手捂着脸,摇摇头,“许是累了,有些目眩而已。休息休息便好。” “师姐,我们要离开这里了。你不适合呆在这里。”葛悬轻望着她有些涣散不聚焦的瞳孔,言尽于此。 “不行!我来到深处是为……”涟颖反应激烈,一看葛悬轻,怕他生气,硬是将话憋了回去。 师弟的唇好像嘬一口都是甜的 “等我休息好,我送你出去。我要再往深处去。” “我不走。”葛悬轻问道,“师姐为何还要往深处去?” 不是因为越深处越危险,而是越深处,那股甜腻腻的味道越重。 涟颖祭出一个防护法宝罩住两人,盘腿闭眼,“由不得你不走。” 小小练气期,还送不走你,倔什么,哼。 葛悬轻跟着席地坐下,知道她想强制送自己走,他没急。只是静静看着她的面容,他心中,阴暗的本性与更阴的阳谋在打架。 良心?没有。 就这样斗争的几息间,眼睁睁看着涟颖从轻微气喘,到重度气喘。 涟颖猛地睁开眼,为什么运灵反而越难受?莫不是…… 看来师姐发现异常了,果然还是更阴的阳谋稳妥,葛悬轻掏出乾坤袋,准备制药看诊了。等了几息,嗯?转头一看,明明已经非常异常的师姐,却装作一副无事的模样。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几声巨大的声响,涟颖在此许久,巨型灵兽斗殴便会发出声响。她没太紧张,运灵加厚防护法宝,迅速拿出指南针看起方位,准备离开此地。葛悬轻注视着东方位,闻着空气中甜腻腻的味道越发浓郁,他知道,往这边靠近了。 速度极快。 忽然,“咚”地一声,葛悬轻转头一看,涟颖摔到了地上。 “师姐?!”葛悬轻连忙扶起她,让她靠在怀里。涟颖也在发懵,不知道为何,浑身发软的,眨眼间就躺在了地上。葛悬轻一靠近,他身上带着清淡药香的气息围上来时,一股酥酥麻麻的,如电流般从小腹向四肢百骸蔓延…… 涟颖脑中有些泛白,恍恍惚惚的,自己坐起身来。仰头巴巴望着葛悬轻,瞳孔是失焦迷茫了,愣愣摇摇头,“无事……” 葛悬轻心头巨跳,师姐现在这幅样子,他夜晚时可没少见……遵从阴暗本性吃掉师姐比较快,可师姐会生气,忍耐忍耐,还是更阴的阳谋好。葛悬轻还未来得极调侃师姐几句,倏然,他猛地转头望回东面,就在几息间,竟然就来到了! 葛悬轻拉起涟颖,带着她躲入一矮石后,抱住她,低声叮嘱道,“嘘!师姐,不要动!” 涟颖软软点头,她现在反应有些迟钝了,让不要动,就乖乖窝在葛悬轻的怀里。全然忘了,四师弟只有练气期,该是她护着他才对。 两人凑得近,涟颖可以很清晰地闻到葛悬轻身上带着药香气息,涟颖迷迷瞪瞪,觉得那味道甚是好闻极了。她仰头看他,望着他镇定而戒备的狐狸眼时,不知为何,觉得师弟顺眼了许多? 身上的味道也好好闻…… 葛悬轻装作不知,就让她看。 涟颖看着师弟柔软垂下发丝,看他的眉眼,许是他一路奔袭,他面色更加苍白了,那双薄唇依旧泛着迷人的色泽,就像是他常常做的桃花冰糖葫芦上,那一层裹护的糖浆,浅粉色的,晶莹剔透的,好像嘬一口都是甜的。 嘬一口……甜的…… 等等!失焦的瞳孔,猛地聚起,涟颖心想,自己是馋了吗?馋师弟做的冰糖葫芦?涟颖又去看葛悬轻的唇,很好看的微笑唇,粉嫩嫩的……瞳孔又开始失焦了…… “师姐,你先前情况如何?”葛悬轻自然没错过涟颖一丝一毫的变化,他故意凑近低声说话。说话开合的薄唇就在涟颖面前,不足半尺,涟颖一贴就能亲到的距离。 不如何!自己竟想亲四师弟的嘴巴!!涟颖陡然回神,心中为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骇然,她忙不迭扯开流葛悬轻唇上的视线,慌忙错身躲过,不敢面对他并捂住自己嘴,怕自己意志不坚,做出什么傻事来。模模糊糊吐出两字,“无!事!” “丝丝丝”地声响,蓦然靠近。 就在他们离开的不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大声响,紧接着便是巨木倒塌的声音。 在未知的危险面前,涟颖忘却异样,“怎么回事?!” 葛悬轻侧身,让她看一点点。涟颖稍微探身往外一看,只见一青一白两条长角的长柱体绞缠在了一起,白的躲,青的缠。惊骇道:“那是龙?!” “现在真龙轻易不现身,一现身便是天地异象,这是虬蛇。”葛悬轻又将她抱回怀里,回道,“虬乃有角之龙,龙性本淫,蛇亦然。而虬蛇相传是虬与蛇结合的后代,被称之被小龙。不会腾云驾雾,更不会呼风唤雨。却也是难得的凶狠灵兽。” 虬蛇也很难得。 涟颖又探头偷瞄,青的比较粗大,大气方正的蛇头上一对威武锋利的琥珀色鹿角,它去缠,白的小的那条躲。涟颖望见那白的,心不自觉一颤,白色的好漂亮呀,是粉色晶莹的角,白色发亮的鳞片,像是浑身挂满了花白发亮的珍珠。 青色的巨尾缠上躲闪的白尾,盘旋缠起,紧紧缠绕,靠近中段位置时,翡翠般鳞片张开。 葛悬轻捂住了涟颖的眼睛,压低声音,“师姐,现在是虬蛇的特殊时期,我们不能动,须等它们完事后再走。” “什么特殊时期?什么完事后再走?”涟颖现在反应有些慢,一双水雾雾的杏眼又无辜却又柔媚勾人。 葛悬轻差点没忍住亲下来。说来,因为那该死的罗真一直有意无意的注意他,他都好久不与师姐亲近了。 白虬蛇发出嘤咛声,似欢愉又似痛苦。 那矮石实在太矮,都是葛悬轻在前挡着,涟颖越过葛悬轻,稍微一侧身便看清楚了。两条蛇缠在了一起,腰腹一处,紧紧相连,白虬蛇好几次想躲,被青虬蛇又攀缠回,两者翻滚。涟颖脸一红,“这是交配?” 葛悬轻看着她,勾唇笑,“嗯。” 翻滚,交配,强制拖回 翻滚声停下。 白虬蛇松开身体的绞缠,它得了精水,得以繁衍,便往山的深处爬去。交配已然完成,涟颖以为可以脱身之时,忽见那巨大的青虬蛇猛得发起进攻,再次缠住了白虬蛇,白虬蛇反抗,两条巨尾缠到了一起。青虬蛇腮边一鼓一鼓的,白虬蛇开始昏昏欲睡,只是依旧在抵抗。 “这是打架了?!” 葛悬轻摇头。 青虬蛇重新缠上雌蛇的尾巴。长长的阴茎再入探入白蛇的生殖腔,不再是连接生殖腔那么简单,这次公蛇明显粗暴了很多,那长尾缠着母蛇激烈的翻滚,粉色的粗长肉痉进进出出的抽动,将母蛇生殖腔粉嫩的软肉插得往外翻。 竟和人的交媾一样! “啊!”涟颖捂住通红的脸,下意识扑入了葛悬轻的怀中,埋头遮挡。葛悬轻笑着接她入怀,习惯性顺她背哄她,“别怕师姐。” “虬蛇的公与母不同,母虬蛇喜阴,常藏身,避世,不常见;而公虬蛇四处游荡,好比淫兽,身上有催情的香腺。雌性虬蛇交配只为繁衍,得到精液便会走了的,继续藏身。而雄性虬蛇则是为了满足淫欲,香腺释放迷情素,不断迷惑雌性虬蛇,致使她再度发情,纠缠着又重新进入一场交配中。” 葛悬轻侧目观赏起师姐的反应,见她小脸通红,又目瞪口呆的小模样,觉得实在好笑。手痒想去捏她脸上的红霞。 “这也是他们的繁衍方式。虬蛇繁衍困难,交配了也不一定怀上,所以数量极少。公蛇虽是粗暴,可也大大增强了子嗣的繁衍的机会。” 自己乃金丹后期,怎么没有练气期的师弟胆子大!涟颖觉得羞耻,连忙从他怀里出来;更觉得师弟顺背的姿势未免顺手了些,她防护结界又加厚一层避免听到声响,也加大了一些,与葛悬轻拉开点激励。 葛悬轻并未有何反应。 过了许久。 “怎么……怎么还没完呀……”涟颖不禁又看了一眼。 公蛇果然淫荡,紧紧缠缚住母蛇不放,迷惑母蛇,将母蛇拽入一场又一场的交配中。白虬蛇明显力竭想逃,但一次又一次被公虬蛇紧缠住拽回,母蛇没了反抗之力,软踏踏被雄蛇绞缠翻滚的抽动。直到无力反抗,场面粗暴淫荡。 “公的都这么啊?”重欲,好色吗?后边那几个词,涟颖一时忘了形容词。 “雄性这种东西受繁衍欲支配,下限低的时候可太多了。男人也一样,为了胯下几两肉的欢愉,什么都做得出来。”葛悬轻戏谑道。 先告诉你了哟师姐。 “冯诀师兄不一样。”涟颖忽然回道。 葛悬轻一愣,冷哼一声,“有何不一样?”葛悬轻想起那次冯诀看师姐的就不开心,“师姐你莫不是对他幻想得太好?男人都一个德行,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冯诀师兄才不是什么东西!”涟颖反驳道。 嗯?葛悬轻转头看她,只见她眼神失焦到涣散了,身子摇摇晃晃的,几乎坐不坐了。怪不得呢。空气中甜腻腻的味道越发浓郁了,还掺杂着别的气味,这对葛悬轻没什么,但对师姐是不一样的。 魔族之书有载:母虬蛇发情的发情素不强烈,男子闻之味甜腻,女子闻之无味,会不知不觉中陷入迷情状态。 师姐在此呆了如此之久,吸食了不少发情素,人虚弱了,意志也跟着薄弱了。 “师姐,你放心,没有危险。只是还要些时间,来,师弟抱着你,你休息休息吧。” 错过那一两息,想走,就再也来不及了。 莫不是天意? 葛悬轻啧了一声,这真是在考验自己那禁不住考验的人性。 涟颖摇摇头,“不必抱。” 说不必,可当葛悬轻执意将她揽入怀抱时,那腰就好像断了一样,用不了似的,软踏踏的靠在他身上。 防护结界内是安静的,两人依偎靠在一起,不,是涟颖整个人瘫靠在葛悬轻身上。葛悬轻虽然清瘦,但高,涟颖靠在他怀里,能周全的环护住她。 鼻息间又是那好闻的药香味,丝丝缕缕的往涟颖的鼻间钻入,越贴近四师弟的微敞的衣襟处,越清晰。涟颖如嗅了猫薄荷的猫,惬意地眯起了眼,蹭了蹭。 刚才想亲嘴巴,现在想扒他衣服!那可是自己师弟!看着长大的孩子呀! “师姐,你怎么了?是难受吗?”葛悬轻脸色凝重,似十分担心她,继续贴近。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药香一直都好闻,现在更好闻了,好像馋虫,恨不得紧抱着深吸的那种好闻。涟颖十分确定自己身上的异样,“四师弟,我……我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 “噢?”她看不见的视线里,葛悬轻脸上笑开,嘴上却焦急问道:“师姐你怎样的不对劲?我看看。” “我觉得很不对劲!” 葛悬轻问道:“师姐在此呆了多久?” “不记得了。” “师姐可闻到空中甜腻腻的味道?非花草树木的味道。” “空气中有味道?” “师姐,母虬蛇的发情素对男子作用不大,可对女子,却是催情的。师姐一直往里深入,是会被催情的。” “能治吗?”涟颖喘着粗气问道。 “简单,吃颗药就行。”葛悬轻笑着握上她的手腕,故意要羞她:“怪不得师姐总往我身上扑呢。” 涟颖已经无法有反应,糟了…… 葛悬轻号脉的手一僵,怎么回事?!“师姐你什么时候中毒的?”是冯诀身上的那种毒,甚至比之更猛,可方才号脉的时候压根没有! “你竟用秘法将冯诀身上的毒渡到过自己身上?!”葛悬轻怒问道,怪不得,怪不得,冯诀身上毒的剂量不对,不是他带了灵物护住了心脉,而是涟颖将毒渡到自己的心脉里!达到阴阳双生,以命续命! (师弟乐极生悲) (哈哈哈!标题党!让绵软软看看多少人被骗进来了) 就看师姐到时还要不要 怪不得那魔修说杀了元婴,又带走一个金丹!他以为的金丹是丁笼! 那个秘法葛悬轻最清楚不过了,摸索出来的人是他自己。原本的作用阴阳双连,转移伤害,甚至能代命。涟颖觉得阴毒,不准他再研习,便将之收走了。没成想,现在却自愿用在了自己身上,以自己的命续冯诀的命! 即便是葛悬轻也无法掐断这个秘法,相当于冯诀致命伤转移到了涟颖身上,所有葛悬轻才能扼制住冯诀身上的毒,若是没有秘法,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他! 葛悬轻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冯诀,强制中断秘法!可那秘法不全,也不知涟颖如何施展的,稍有不甚,可能杀死的会是师姐! “师姐!”葛悬轻抓过涟颖的肩,近乎癫狂的怒问:“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的!!” 就知道他会生气,涟颖本就浑身无力,被他用力一抓,浑身发虚:“事发紧急,别无他法……” “冯诀师兄中毒已经侵害全身,我到时,生机已经消断……”回想起,涟颖依旧在后怕,“若不这样做,冯诀师兄恐活不到救助时候!我们需要时间!只要找到凤凰翎!凤凰翎可解万毒!起死回生!” 葛悬轻怒道:“然后呢?凤凰翎是否真的存在?!这魔障内是怎样情形你不知?你竟还往深入,一路杀过来!就为了寻找那虚无缥缈的破羽毛!这样消耗身体,你半路就会死在路上!” “在那样危急关头!冯诀师兄毒少一份,便多一份活的机会!换做中毒的是我,冯诀师兄一样都会这样做,我们都会这样做的!”涟颖眼圈也红了,冯诀师兄强撑着杀出重围,原本还在庆幸危险已经过去,可他忽然吐出好大的一口血,气息骤然湮灭,生命在快速流逝,她抓不住!抓不住他消散的生机! 冯诀师兄要死了…… 涟颖跪在地上,拼命给他灌输灵力也阻挡不住消散的生机,只能无措的摇晃着他,求他不要死。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什么都做不了呀! “没有冯诀师兄的世界,我好无措……”对冯诀师兄的感情在那一刻全部都宣泄了出来,“冯诀师兄死了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情绪动荡太大,血液横冲逆流,涟颖一下就晕死了过去,葛悬轻扶住住,点她心脉四周的脉穴,封住气血。涟颖晕死过去是都还在念:“冯诀师兄死了的话,怎么办,我该什么办……” “呵……”葛悬轻忽然大笑,冯诀,又是冯诀。为了冯诀愿意以命相陪的去赌!葛悬轻止住笑声,抹掉眼眶里的泪,“那师姐有想过我吗?师姐若是活不成了,我还会独活吗?” 无法回答。 葛悬轻低头,渐渐将涟颖拢在怀里,让她靠在单薄的胸膛上。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恐惧与嫉恨:“你就那么喜欢他吗?愿意为了他去死?” “我试过的,死的滋味。总说身负剑骨是千年奇才,抽骨剜肉,灭魂碎魄,天纵奇才之后也只是残躯一具。无法言语的痛与冷,意识在消失,没了肉体与魂魄,剧痛却还在停留……” “所以……愿意为一个人死,在我这里是最高最无畏的爱。真是让我嫉妒,怨恨……让我恨不得现在就去杀了他!” 他的母亲,丢下他,为了葛渊,也为了天下去死了。现在,连师姐也要丢下他,为了冯诀去死。 都不在意他…… “所有……只有不择手段的抢才对是吧,师姐。你真是逼得我,不想放过这次机会呀师姐……” 山洞内。 过了许久,涟颖幽幽醒来,火焰映照在岩壁之上,宛如落日的晚霞,鼻尖是幽幽的药香。涟颖猛然坐起,“我晕过去多了?!” “六个时辰了。”葛悬轻丢了根木头入火堆,堆了堆火炭,使之烧得更旺,“这里和冯诀他们那里时间维度不一样,在他们那里一刻钟左右。” 虽然秘境数不清的空间,诡异又充满危险,但现在这点好。起码时间上,给了涟颖非常充裕的时间。 涟颖捂住微微晕的脑子,转头望向葛悬轻。他估计在生气,面色沉寂无澜望着火光。平静得不像样子,一下让涟颖产生了距离感。 涟颖起身靠近葛悬轻,将头主动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就像两人小时候超级又和好时那样。葛悬轻转头望她,眸色淡淡地,平静地,深沉的,仿如狂风暴雨前天空的深沉。 涟颖望向洞穴的岩壁,上边映照出两人依偎一起的身影,随着火光的摇晃,影子也摇摇晃晃的。事已至此,两人再吵已经无意义。 “四师弟,我们一同长大,师姐弟感情匪浅。我一直惯着你,你能不能惯我一回。答应我,即便我死了,你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好不好?”涟颖不觉自己会死,她一定不会死,可她心中莫名想告诫葛悬轻,仿佛是要回答一个未答之话。 “真是残忍呢。”葛悬轻蓦地发笑,“无论是师姐弟感情,还是让我带着残躯孤独的活下去。” “你并无孤独,你还有……” “好。”葛悬轻拦了她的话头,望着她的脸爽快答应:“我答应师姐。” 见他应了,涟颖松下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召出本命灵剑,与他告别,继续深入。 涟颖当年也在云梦山历练过,偶然的一次机遇让她确定,上古神兽凤凰在云梦山短暂栖息过,一定会有遗落的凤凰羽翎。所有她敢用秘法续命的赌。 现在未知的,是位置,与及对两人都不多的稀时间。 她需要时间。 “师姐,世间,又不止凤凰翎能解万毒。冯诀尚有一丝生机被秘法维系住,还不到要用凤凰岭的时候。”葛悬轻忽然高声的一句话,将涟颖差点惊得从剑上翻下来。 “你是说还有别的法子可以救冯诀师兄?!” 葛悬轻脸上的阴暗转瞬即逝,“师姐担心冯诀师兄,还不如担心自己吧。”即便有葛渊的灵宝在护住心脉,可那不是长久的,始终是个隐患。 涟颖几乎是喜极而泣,“我需要的是时间,只要有时间,我和冯诀师兄都会无事的!” 葛悬轻冷哧,有,就看师姐到时还要不要。 病娇师弟开始暗戳戳耍坏了 “嘭——嘭——!” 涟颖飞出,将被打飞的左剑猛地吸回,右剑横剑于喉格挡,“呲啦——!”火光四射,利爪悬于咽喉仅有半尺,好险,涟颖喉间不禁一紧。三米高雕兽尖叫一声,不信踩不死小小的一个人类,尖锐的利爪往下摁,想要刺破她的咽喉,涟颖被压得腰肢略弯,脚下一踩蓄力,左剑加入,两剑灵力爆发将雕兽震得飞出数米远,笨重的身体沉沉地摔在地上。 双爪朝天,扑腾抓着空气,好不容易翻过来,歇了几息又冲上来。 雕兽灵智开放不高,可修为极高,已经相当于人类修者的金丹期。身高体壮,又轴得很。打飞它几次,都冲上来。涟颖身上负毒,实力下降,她已经气喘吁吁,发丝凌乱贴着冷汗,脸色略白,有些狼狈。 葛悬轻撑着一把小花伞遮挡烈阳,站在一旁青衣飘飘,神清气爽:“师姐,很危险。要不算了?” 他俯视脚下,脚步依稀有几株藤蔓科的植株。青翠带小刺的藤蔓上有淡粉、淡紫、淡蓝、淡黄五颜六色的花朵,花小而密集,花瓣上带有透明小倒刺,凝着水珠,晶莹剔透。不远处激斗带出猛烈的风,杂色小花随风飘摆间,花香阵阵。以往清甜略涩的花香,现在甜丝丝的发腻。 葛悬轻双眸微眯,往前投视,这种小花,立即侵占了所有的空地,挤得其它植物没有一丝生机,蔓延十数公里,越靠近一道峡谷缝隙处的,颜色越妖艳。 果真朱曦花,可现在气味都变了,真是很危险呢。葛悬轻轻笑,懒洋洋的,随口与涟颖道,“师姐,这朱曦花似有不对。” 葛悬轻只低头那么几息,涟颖几乎将浑身的灵力都已凝聚起,灵气不够,紧握双剑的手,都在颤抖。 葛悬轻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她自取灭亡,心思复杂,脸上一如既往的挂笑现在扭曲得很,警告道:“师姐,你已经到极限了,莫逞强!急不得!” 奇楠木凝结的乌寿有解毒奇效,千年的更是少见,如此宝物,值得冒险。被夺了宝,炸毛的雕兽俯冲而来,涟颖迎上去。双方灵力激烈对碰,力量之大,惊起惊雷响动,飞沙走石。 雕兽毕竟是兽,即便在灵力充裕之下,还是稍逊一筹,首先被打飞了出去。涟颖亦被震飞,飞出十数米,冲入花丛之中,又接连滚出去好几米,才停下。 葛悬轻挥袖扫去激起尘烟,啧了一声,真是自讨苦吃。 狼狈的涟颖从花丛中抬头,五脏六腑被震得好似绞在了一起,阵阵发紧发痛。脸颊与手臂处穿来刺痛,应该是被划伤了。火辣辣的发麻,伸出灼热的热意,竟比身上五脏六腑的剧痛还令人难以忍受。 只是现在情况紧急,涟颖并未在意,顾不得刺痛,爬起身来,运起灵力又冲了上去。 一人一兽打得不可开交,即便涟颖负毒灵力不足的状态下,依旧与雕兽打平。 葛悬轻指上捻着地上采摘的小花,任凭不远处的打得要死要活,觉得淡蓝的不好看,又扔了,摘了一朵淡粉的。自言自语:“小花呀小花,你虽小,可毒深,你说师姐还能撑多久呢?” “一刻钟?” “不,按照师姐这样不惜身体与灵力的拼杀,加速毒素的散发,可能就半刻钟吧。” “不不~”葛悬轻又摇头否认:“师姐身上还肩负着她最爱的冯诀师兄的毒,又得打半折。” “师姐身上还有虬蛇的淫毒呢。那就是……”葛悬轻望向涟颖,即便远,亦能看出她身体的剧颤。 “二十息。” 怎么回事?!再次打飞雕兽之后,涟颖猛地一晕厥,浑身燥热发虚,她双剑撑地,无力得近乎跪下。脸颊与裸露的手臂上传来愈加火辣辣的刺痛,让她难以忽视的刺痛,她抬起手臂一看,白皙的胳膊上有几道细小伤口,只微微渗血,可简单的刺痛已经变为发痒发麻的灼热感,并且那股灼热感丝毫向体内伸出蔓延…… “十息。” 是方才朱曦花划出的伤口,伤口虽小,却隐约有滔天的灼热之感。朱曦花并没有毒,为防止是相似的毒花,涟颖谨慎探知,亦是无毒。 涟颖运起灵力去愈合。 灵力越来越枯竭了,葛悬轻倒数,“六” “五” “四” 嗯?身上的剧痛都已消除,可……涟颖疑惑看向手臂,这样细小的伤口愈合不了? “三” “二” 并且随着运灵,就像加了一把火,伤口灼热感越加明显,更像是与体内某种东西产生了反应,宛如烈火浇油,灼热一下由内、外相连,烘起滔天燥热喷发而出,浑身立即灼热难忍。“这是怎么回事?!” “一……”葛悬轻挑起嘴角。 雕兽叫嚣着又冲了上来,而涟颖则一软,忽然趴在地了。 雕兽猛刹住了脚步,甚至往后退了好几步。灵活的脖子打旋地来回扭,谨慎观望起来。方才这个人类才将它打飞出去,现在就在地上躺着了,十年一次的秘境试炼它也算是见过许多人类了,就怕是狡诈人类的阴谋诡计…… 动不了……涟颖趴在地上,手指蜷着抓着地面的挣扎着,不……一动,身上便是阵阵的发痒发麻,是不能动……不妙…… 学聪明了的雕兽衔了个石子,学着人类的试探方法,想掷出去,去试探周围是否有陷阱。只是它长得壮硕,说是石子,衔起的是巨大岩石,它瞄准着趴着的涟颖,准备投掷出去—— “傻雕。” 身后的力量极其诡异,令雕浑身羽毛倒竖,阵阵发寒,迫使雕兽转过了头。 “你不要伤她,我们打不过你,你的宝贝,我们不要了。”葛悬轻将它的宝贝奇楠木扔回给它,再扔给它一包高阶丹药,算是给它的赔偿。“拿着走吧,选一个别的地方重新筑巢,你这里住了两条大蛇,新占进去的那条大的脾气可不好。” 师姐身中淫毒 那雕兽也知道好东西,将小小的锦囊衔在嘴里,又去衔自己的宝贝奇楠木,掉头就跑。它虽是雕,蛇的天敌,可与小白蛇还算井水不犯河水。可那条大绿蛇不是什么好惹的,也不知道小白蛇咋让它住进去了,整天窝在洞穴内翻滚! 趁大绿虫还没反应过来,雕兽立即准备换巢了,结果刚衔起自己的宝贝奇楠木,这两人就杀了过来,要抢它东西! “它……不能走……乌兽……”涟颖挣扎着要起身,可浑身都在发虚。难受……好难受……身上是沸腾的灼热感,涟颖有过做梦的经历,明白那是什么。那是欲……可是她没试过,这样猛烈的欲……身上的灵气本就近乎空荡,此刻却被填满,被满满的欲念填满,似乎在她经脉内填满,激烈的情欲让她不知所措…… 她趴在地上,腰肢无力,地面是干燥的,她浑身却是湿漉漉的……黏腻腻的……涟颖哼了出来,恨不得夹紧双腿,不让黏腻更黏腻了…… 这是怎么回事?! “师姐,你还是不要动了。”葛悬轻走了过来,小花伞切割下一片阴影,遮挡住了涟颖潮红的脸。他走进,只是他周身流动空气中的丝缕药香,此刻却像放大了无数倍,直往涟颖的鼻间冲,充满涟颖的鼻息,充满她的肺腑,在肺腑内伸出丝丝缕缕的勾儿,将她体内的欲勾得猛烈翻腾。 更黏腻了……涟颖捂住口鼻,微微夹起颤缩的腿,似抗拒又似哀求:“你不要再靠近了!” 葛悬轻直直站着,“师姐,你的淫毒加深了。” “淫……淫毒?”涟颖又惊又疑惑,她压抑着不敢松懈,在牙间挤出:“虬蛇?” “原来师姐还记得自己身上还有发情素的毒呢?”葛悬轻惊讶道。 涟颖现在真的很难受,也不堪,不喜他在此时的轻佻,从紧咬的唇里泄出话来问他,“你……你不是帮我解发情素的毒了吗?” 一开口,葛悬轻愣住了,涟颖自己也愣住了。话是质问,可那声音酥酥媚媚的发软,好似黏糊糊的撒娇,又似娇滴滴的求欢。 葛悬轻眼瞪着长睫微颤,喉结滚了好几回,涟颖从未像现在这般,他一丝一毫都在她眼中放大,那好看喉结的下沉上浮好似沉在了她心内一样,沉甸甸的,使得涟颖心中生出沉重的痒意,痒得她恨不得去咬那喉结,让它别动了! 他回过神,“只是暂时封住而已。虬蛇我亦是第一次见,尚还搞不懂它的毒理,我给予师姐的药也只是压制,并没有解。告诫过师姐了,还是关心自己为好。可师姐一心只牵挂冯诀,哪里还记得自己身上的毒。” “发情素的毒也好办,逼出来就行,可惜……”葛悬轻幽幽看她,故意带了钩子,勾得涟颖艰难抬头却期待望他。 涟颖摇头,碍口识羞,她说不出越用灵力去逼,身上就越热,越难受。真的好难受……她几次想要起身,可一动,身上的欲火便跟着血液的流动欢腾四窜,激起一道道电流的快感,浑身就像被电麻痹了一样发麻。 涟颖无力的又跌回了地面,浑身在发颤,面红生热。她现在哪里都挨不得,碰不得了,尤其是腿间,一动一挤,那黏腻腻的热水便又出来了,两腿都在哆嗦。她忍着,夹紧着,期盼四师弟不要发现,那样太难堪了……在涟颖的视觉里,她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羞得近乎要哭。 被剑捅了,鲜血直流,都没有现在这样,流那些……让她难堪亦难以难受…… 葛悬轻继续未尽之话:“可现在师姐中了情花毒,那毒怕是逼不出了。” 情花毒?涟颖想起脸颊与手臂上的灼热,“那些花不是朱曦花?” “是朱曦花。朱曦花确实没有毒,可它生长在虬蛇出没的土地,外表依旧不变,但内里却汲取了许多虬蛇的淫液,化成另一种情花毒。” 他一开始便知道?但他没提醒? “中了情花毒也可用灵气去逼出。可师姐先是渡了冯诀师兄身上的毒导致经脉有损,畅通受阻,后又中了虬蛇的催情素,最后不惜灵力,直到枯竭。现在又中了情花毒,多重结合,没有灵力阻挡,它迅速就能占满师姐的经脉与师姐之前的催情素相呼应,就像火遇到了油,烈火烹油升起难以扑灭的大火—剧烈的淫毒。淫毒流蹿在师姐的心脉脏腑,四肢百骸……” 葛悬轻依旧是站着,俯视着地上,毫无抵抗的涟颖,“就像师姐现在这样……” 环环相扣。 而涟颖抓住了最重要的环扣,“你故意引我入情花毒之所?!” 葛悬轻并没有像以往一般打太极,一摊手,“我只提了那么一嘴,是师姐担心那冯诀,偏要闯进来的。师姐又怎的要怪我?而且我也说了,此花有问题,可师姐一心挂念冯诀,与雕兽厮杀得难分难离,满心满眼都是冯诀最重要,又怎么听到了师弟我说的呢?” 涟颖记起他确实提了一嘴花古怪,他真是处处都没错,却处处都在拿小放大,模棱两可的推波助澜。 他太了解她了!千年乌寿的存在,是他说的;他一开始便知道,这里有情花毒;他也会知道,她必定会为乌寿用尽全力去争夺。无论是灵力枯竭无论抵抗淫毒侵染,还是被情花毒划伤,他都前后有路! 她太信任他,太放心他了,竟顺着他无形的引诱走! “葛悬轻!你究竟要干什么?!”涟颖脸更红了,瞪着他。 少有的直呼他的名字,葛悬轻却觉得好听极了,比四师弟顺耳多了。四师弟四师弟,她一直按着序号喊,她一直都将他放在师弟的位置上,在她心里他与其他师兄师弟没有什么不同! 可葛悬轻就要不同! 那双上挑的漂亮狐狸眼眯着,眸光晦暗闪动,“因为我不想演了。” 病娇师弟不演了,阴郁的偏执与失控的癫狂展 “什么……”涟颖不明白他突然这样的一句。不想演了? 葛悬轻蹲下身,依旧是俯视望着涟颖,不再遮掩他对她的痴迷:“我想干什么?我想干师姐,狠狠的干师姐。将师姐藏起来,日日夜夜的干你。我引诱师姐入陷阱,一丝愧疚感都没有,反而因为得逞了充满了喜悦!” 一下,心中的惊骇与难以置信比身上的欲火还要猛烈。涟颖瞪大了双眸,脑子与身体都僵在了那里。 “师姐总以为我之前就已经是不加掩饰了吗?那么师姐眼里我可真善良呀。善良得都快像圣人了。”“师姐,不要忘了我的本性。” “我本就没有道德,没有人性,没有良知,甚至我都不知道我有没有感情。我对师姐是爱吗?这样的爱师姐一点都不想承认吧。那就是占有,是控制,是抢夺,是难以压制的欲却如滔天怒火烧得我疯狂!” 葛悬轻眉眼一松,他藏起许久的阴郁的偏执与失控的癫狂,如浓郁的电闪雷鸣的乌云,向涟颖倾轧而来,笼罩着她包裹她,令她惶恐令她窒息。“师姐,我之所以还愿意遵守某些规则,只是因为想获取你的好感,想取悦你。我尝试着用师姐喜欢的那套,可师姐呢?还是放弃了我,选择了冯诀师兄。我失败了,所有我不演了。” 用秘法给冯诀师兄渡毒的事,刺激了他,涟颖心想。是呀,四师弟一直都从未改变,只是收敛与藏起了,因为她不信他会伤害她,所有选择相信他…… “葛悬轻,你冷静一点!即便身中剧痛的是你,无论是我还是冯诀,也一样会选择这样的方法……” “我很冷静。” 话未完,就被堵了,他确实是冷静发疯的人…… 葛悬轻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的意思,他直击要害:“那师姐爱我吗?” 涟颖一僵。脑子嗡嗡轰鸣,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是该骗他说爱吗?可他现在这个样子,涟颖说不出这样的谎话。 “师姐救冯诀时,带着爱他愿意愿意陪着他去死的救。而我,只是因为我是师弟,因为葛渊而去救我不是么?” 涟颖被堵得心口一凉。 “对师姐好,师姐不想要我的好;我装可怜师姐可怜我,却不会爱我;我事事以师姐为先,可师姐却以冯诀为先,甚至不惜为他去死!所有,我还是抢吧,把师姐抢过来。反正师姐现在也不能动了……”葛悬轻眸子晦涩一闪,眼中充斥着占有欲、控制欲,痴迷,色欲,破坏欲等癫狂。身上气息低得很,连涟颖都察觉到了不明的紧迫感,宛如阵阵乌云又宛如寒霜,带着沉闷的狂暴,好似一刺激,天空就要坍塌了。 这一刻,他似乎不像人了。 他伸出苍白微凉的手指,握上了涟颖脆弱的脖颈,他的手冰得很,比之前冰,涟颖被冰得一缩,寒毛竖起。涣散的瞳孔立即聚起,紧了紧微喘的呼吸,身体禁绷。她本灵力枯竭,身受淫毒煎熬,快要维系不住神志。可身为修者,被扼住了致命的命脉,她立即就进入了戒备状态。 “师姐很生气,恨不得提刀杀我?”葛悬轻似看不见她的戒备,松开她的脖颈,手指肆意地游走,从脖子往下,穿过锁骨,划到她的衣襟,他指尖所到之处皆泛起阵阵颤栗,就像体内欲虫被他指尖所牵引,跟着游走,发麻发痒的,往心尖处钻。“可你知道我看到的是什么吗?师姐你就这样无力趴在底,骂我时都得艰难抬起头,衣襟松垮垮的,那沉甸甸的软就这么压着……” 涟颖瞪着他,面色却更红了,气息更急了。她意识抗拒着他的抚摸,可身体却又为他的触碰感到难以自控的兴奋,甚至期望他继续往下…… 真是疯了……涟颖羞恼地闭上了眸,死咬着唇,她不敢泄出丝毫的声息,只是压抑着。 他又放弃了,转为缱绻地抚向她的脸,手指勾起她的鬓发。“鬓发粘在通红的脸颊上,脸颊的水珠沿着湿透的鬓发滴落,水濛濛迷离的眼眸略呆滞的望着我……”长指又覆上她的唇,拇指轻轻揉着那柔软的唇瓣,喉结滚动:“唇间带着师姐自己忍声咬出的齿痕,哈着热气地气喘吁吁,师姐哪里都水雾雾的,好似浑身要化了似的充满水汽。” 随着他的讲解,涟颖的心浮了起来,她知道自己现在很不堪,身下更黏了……她心跳加快,痒痒的,她难堪,她唾弃,她怒意翻滚。 “师姐?你知道为什么是水汽吗?”葛悬轻忽然轻笑一声,凑到她耳际耳语道:“我知道的,师姐,你小逼湿了。我越碰师姐颤得越厉害,师姐现在已经湿得不成样子了吧……” 一直悬浮的心骤然紧缩,好似猛地被葛悬轻攥在了手里。 反击与病娇的癫狂永远防不胜防 “嗡——!!”剑鸣起,双剑一左一右夹击飞来,葛悬轻眸一颤,侧身闪过,意念驱动左剑,两个意念碰撞,左剑失控一歪,贴着他的脖颈划过……涟颖翻身跃起,揪住他的衣襟,“噔——!”左剑猛地刺入岩壁中,剑身柔韧震颤—— ——葛悬轻仰躺,被制服在地,颈边一道疾风划出的红痕,再进一毫,脖颈即断,咽喉上悬着杀意凌冽的利刃。 葛悬轻望着坐在腰上的人,喟然笑道:“师姐果然厉害,只是师姐的手抖得厉害呢。” 身上的灵力与欲在碰撞,心脏仿佛自己跳出了胸腔,涟颖干渴而力竭。即便涟颖现在欲火翻腾气虚力软,可撂倒葛悬轻还是易如反掌的。剑虽抖动可杀意坚决,目标明确,“那你便试试抖着的剑,能不要要了你的性命!” “师姐不会杀我的。” 剑又悬进三分,涟颖压制着他,“手抖绝不是因为不敢杀你!即便杀了你,师尊亦不会怪我!” 葛悬轻本想双手抱头,枕于脑后,发觉自己手被踩着了,便作罢了,他观赏着天空:“师姐想杀我也不是第一回了,我对师姐歹心难死,宛如恶鬼缠身,恶念难消,师姐最好是杀了我,不然我也会像恶鬼一样缠着师姐的。我这种人,只要死亡,才会消停。” 他真不畏惧被杀死。 心跳一直在加快,仿佛就在耳边,巨大的跳动牵扯得耳朵都在发疼。涟颖抖多了,现在手反而稳了,杀意好似更决绝了,可心与呼吸却更乱了。她几乎看不清葛悬轻的模样,视线难以聚焦,冷液顺着发丝滴下,晶光细微四闪,聚在了波光流转的青衫上,又迅速被青衫吞没。 “师姐。”葛悬轻出言,他诡计多端是烙印在涟颖脑海里的,下意识又将剑悬得更近了,生寒的剑气已经贴着薄弱的动脉,只要涟颖手轻微一抖,大动脉立即被划开。可葛悬轻眼皮都不带颤的,“师姐,不是我出言孟浪你,而是,师姐坐于我腰腹上的地方真的好湿……” 他轻喘了一口气,“师姐身上的湿润都被我衣衫吸入了,现在,我黏糊糊的。师姐,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不要这样,即便剑悬命脉,男人死到临头都不会老实的,我真的受不住。” 涟颖听清了他的话语,也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往身下一看她坐于的位置,青衫湿了一大片。剑稳当不动,可脑子轰得一阵发白又发红的。顿然惊觉腰臀后顶着一块烙铁般的硬物,洇湿的布料轻薄发透,两人近乎肉体相触…… 葛悬轻体温常年较低,那温热的湿润一穿透,他感觉异常清晰,浑身都在打颤,那硬物跟着动了一下,顶得腰臀更甚了。又白又红在脑子里炸开了,涟颖抖了起来,身下是清冷的身躯,她浑身燥热难熬,小腹如火烧般发着热,两人体温好似相互动了,小穴一抽一抽的,又挤出一股黏水,怕那硬物再蹭过来…… “你……!”涟颖转念一想又不对,一股股黏热接连淌出,耳尖要滴血,“我……!” 不行!自己必须抛弃羞耻心,不要给四师弟一丝机会! 她必须离开。 涟颖召出灵绳,仔细将葛悬轻捆得如粽子一般严实。涟颖不看他,更不敢放开鼻息,怕闻到他身上的气息。他看她红透的耳尖,嘴巴在发痒。涟颖丝毫不再怜惜葛悬轻体弱,将他勒得身子通红,四肢拧着,没有一丝能动的可能,“你戕害同门,所起之心,所作之事,我一定如实禀告师尊,由师尊审判你!” 虽然只是练气,可涟颖对待四师弟一向都严阵以待,他的下一招总是让人防不胜防。他必须没有一丝动的可能,她才会安心。 灵力真的要枯竭了,意志力亦近乎耗尽,她必须快些出去!她召出师尊给个三个灵器,一挥动,三道齐发。葛悬轻看着天空轰隆一声巨响,厚重如山的结界如皲裂的蛋壳一般裂出了痕迹,他眸色一眯,葛渊的力量果然强大,还好没与师姐说葛渊的本命灵宝在她身上。 不然,师姐可就真的出去了哟…… 又是一击,皲裂的蛋壳开始出现了裂缝,再有一击,就能打开了。葛悬轻被捆得比杀人囚犯还不如,他不在意,认真在点算自己芥子空间里的生活用具,还好一直准备着,即便与师姐住个百年也用不完。 最后一击汇出,三道灵力飞向半空,倏地,涟颖心脉猛得一紧,好似被人攥住了薄弱致命的心脏,没给她丝毫反应的机会,灵力仿佛被陡然抽空,半空的三道灵力失去控制,逼近裂缝时忽然湮灭了。 涟颖眼睁睁看着视线坍塌,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欲望迅速占领她的神志,涟颖如断了线的风筝,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身形一晃,摔了下来。 葛悬轻挺身当肉垫,两人一同摔了下去。涟颖浑身不能动弹,皱着眉,感受不到,完全感受不到身上的灵力,好像一切都湮灭了,只能感受到沉重肆虐的欲夺取了她的身体,在体内欢腾地庆祝完全的占领…… 是四师弟防不胜防的手段吗…… “师姐,都说了不要急。” 手一展,葛悬轻身上的灵绳尽数全断,他扭了扭手腕,手腕连着胳膊上的红痕在苍白的肌肤上红得刺目。 “师姐唾弃秘法阴险,可也不惜用那秘法舍身救冯诀,可也忘了秘法的副作用,要维系那样的秘法几乎是吞吃灵力的,极其不稳定……” 涟颖眼眸涣散,看不清,也听不清了,混着药香的气息由下往上侵染了过来,体内好似有成千上万的欲虫,蠕动着,叫嚣着,冲破理智的桎梏,涟颖闭上了眼,视线与神志都陷入了黑暗…… 即便展露癫狂依旧被师姐的主动搅乱神志 葛悬轻拈酸吃醋的揶揄话尚未说完,两条白嫩的手臂忽然揽上他的脖颈,紧接着他的唇被吻住了,葛悬轻眼眸睁大了…… “嗯~……”涟颖终于嘬上了她一直心心念念的桃花冰糖葫芦,她嘬着吮着,如冰糖葫芦糖衣般晶亮的唇瓣,不是甜的,但是好软…… 葛悬轻已经在极限的边缘,师姐中了那样重的淫毒,来来回回会的,也就是嘬嘬自己的唇瓣,连伸舌头都不会。 师姐不会,可她主动,葛悬轻也忍不住晕乎乎的,那是比以往更深的诱惑,那是比阴险得逞还要更高更大的欢喜,仅仅是因为师姐的主动!他沉沉地喘着,“师姐,可是你主动的……” 唇瓣被嘬着,开合困难,葛悬轻的声音有些含糊,尚未吐出,又被涟颖嘬走了。他身上的气息很是勾引涟颖,她被欲望驾驭,为挣脱了理智欢呼,做她想做的。依靠着本能尽情地用脸去蹭他,蹭他的衣襟,细嗅他散发香味的肌肤,贴着他修长的脖颈亲蹭。“师姐……” 师姐滑嫩的脸颊贴着柔软的肌肤,湿润的唇瓣不时划过脖颈,无论是身还是心,都被激起阵阵水波,轻轻一触,圈圈圆圆的激荡开。“师姐……”葛悬轻意迷起来,他本是那个阳谋阴谋都得逞的,可在师姐的主动下,他仿若才是那个陷入情欲牢笼的,被她牵着走的。 他情不自禁的抱上了她,他在魔域中如野狗挣扎求生,狠辣,警戒;是绝对不会将致命的地方的展露他人。可面对涟颖,无数次,他都会展露致命处给她,他歪着头,露出他柔嫩脆弱的脖颈随她亲吻,他回蹭她,耳尖都在冒红,两人气息交融。 即便他无数次于师姐亲近,厮磨;师姐每寸肌肤他的细细摸过,吻过,亲过,舔过,可从未像现在这样,两人抱在一起,互相渴望对方,仿若如情人间的耳鬓厮磨,让他意志涣散,情乱意迷到失去理性。 “冯……” 葛悬轻倏地睁开眸,眼中迷情尽数消去,剩下彻骨的寒意。 呵,葛悬轻呀葛悬轻,说好得不再心软呢?你竖起的尖刺对她无用,她温柔的残忍,却无意识将你刺得满身伤痛…… 心软,就会输。 他收取致命的柔软,细长的双指如铁钳般夹住涟颖的脸颊,他没有用力,可手指与脑门青筋暴起,捏着她晃她,“涟颖!看清楚,我是谁!看清楚你在亲谁!” 涟颖浑身无力,脸耷拉着被他捏住,眼前的人发着雾,她看不清,瞳孔凝起又很快涣散。俊美的男人身上衣襟早已经被蹭乱,敞开着,苍白的身躯泛着薄红,她压着他,他被缚着,一向整洁柔顺的长发亦被蹭得凌乱,几缕还挂在涟颖的鼻尖,示意着她都干了什么。他本就是艳丽的长相,现在的他,如此衣衫不整,面带轻微荡起的春色,再素的衣装,此刻也好似华丽得淫色奢靡。 意识短暂回笼,涟颖察觉自己做了什么,震惊惊厥到她一下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下巴被谁抓着:“四师弟……” “师姐,我可什么都没动!”葛悬轻好看的眉眼拧着,似乎很痛苦,被嘬得红肿的唇微微颤抖着,压抑着,“我被捆得死死的,一下都没用,你吻我咬我嘬我了,我也没动!此次你可以杀我,但不要冤了我!” 涟颖好似被钉在了那,一动不动。 空气好似都凝到了一块。 葛悬轻舔吃着嘴里涟颖的涎水,心想她差不多意识又要消散了…… 下一秒,涟颖强制运灵,将自己给绑了,并给葛悬轻设置了一个高防护的结界,双重防护还不止,为遏制欲念,她把自己给敲晕了。涟颖清楚地知道被可怖欲望夺取身体后,那失去控制的恐惧…… 一切发生得太快,等她软下时,葛悬轻愣了,“呵”地蓦然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近乎癫狂的笑。“我的傻师姐呀……” 笑着笑着,眼睛都流出了,不似欢喜更似悲哀。 正好方便了。 不然以师姐金丹大圆满的修为,他这份肉体才练气后期,再给师姐下一味软筋散,只怕没两下,师姐就不行了。虽然师姐不能动他也无所谓,睡觉时都经常弄她了,反正他动,静静躺着的师姐也很美,哼哼唧唧不能动挨肏的样子更美。 但两人的第一次,师姐还是有些反应才好。 淡青衣袖一挥,涟颖醒了过来,她尚不及反应,脸就被捏住抬起,火热炙热的吻吻了下来;近乎饥渴的渴求她的气息,舌尖纠缠着,唇瓣厮磨着。两人的唇舌贴到了一起划过,涎水互渡,气息交融,好似两个相撞的打火石,涟颖的意志彻底崩溃,啪地一闪,火星飞溅,点燃了滔天的巨火,无法扑灭,燎原千里…… 在涟颖黏水汹涌得崩溃中,葛悬轻将腰带解了,随意扔出,“冯诀?呵,都是痛快,师弟一样可以给师姐。” 终于吃到了师姐h 身体被侵入的感觉十分明显,霸道而强势的侵入,占满一处还不满意,接着往前入侵……涟颖拧着眉,她不欢迎侵入,可身体与灵魂都欢愉得颤栗,她蹙缩,收紧,抵抗。男子清润的声音喘了一声,停了一会儿,涟颖紧锁的眉将舒展开时,那巨物重整旗鼓继续进攻—— 呜~~好撑……好胀…… 身体内灼热的欲望在狂烧,烈火在四肢百骸肆意流窜,她要被烧干了,好干……好难受…… 入侵占满她的巨物动了起来,如烙铁般,热热的,好烫,好硬。随着体内烙铁般巨物的轻缓动作,到顶撞。摩擦出让她难以承受的剧烈刺激,娇嫩的软肉几乎承受不住巨物的强硬,它肆意地侵占她的角角落落,欲求不满的一直深入,她要疯了,不喜欢它…… 可随着巨物的顶撞,又仿佛是炙热干枯沙漠中降下的甘霖,冰凉清爽,让又干又渴又热的她疯狂去汲取,索取,到榨取。 她渴,可巨物撞出的甘霖,猛烈得多得,密密匝匝的没有一丝停歇,她又吃不下那么多,又反要被淹死了…… 身下的师姐一直呜呜咽咽地高潮,眼眸被欲望遮掩得涣散,又在高潮中散得更开了,迷迷糊糊的。她是爽快的,又是害怕的,不喜的。身下却紧紧,死死的绞缠着他,仿佛在榨取他。插得越深吮得越近,插得汁水不断被挤出,湿漉漉润滑,却又被绞缠的寸步难行。 葛悬轻俯身吮着她咿咿呀呀叫时颤抖的红唇,“师姐,放松些,师姐再吸这么紧,很快就要射了……”虽是这么说,却又挺身狠狠怼到了更深,进到更绵密更拥挤的地方,“呜~!”惊得初次承欢的涟颖揪住他的衣襟哀泣起来,腿绷得紧紧的。 葛葛悬轻终于尝到了味,让他疯狂的欢愉。师姐吃起来比他想象中的要更满足,更欢愉。知道师姐初次,承受不住,可他也初次,也压制不住,小肉慢吃吃不了。他心中自我商定,师姐还在欲海内,神志一直没清醒,重一点,深一点没事的,刚好给师姐解淫毒。故而他在她体内的每一下都深深的,重重的,每重顶一下,两人身上都失控地欢腾颤栗。 身上狂烧的燥热被狂风暴雨般的快感浇灭,平息,覆盖。却又在顶撞又起风浪,涟颖只觉从灼热的沙漠又掉到了令人窒息的深海巨渊,热热凉凉的交替。 快感的感觉越来越激烈,她被撞得如大海狂风暴雨中的小舟,被席卷着翻滚狂打,再昏迷涟颖的也被打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视觉在晃动,耳边是男人欢愉的喘息声,清润的,像四师弟。随着模糊男子的动作,浑身酥麻麻的发颤,恍如在梦境中。 又做到这样的梦了吗? 耳边是男人痴缠不停的呢喃细语,就像无数次梦到的那样,却又不一样…… 一声声的喘在耳边,喷洒出的滚烫气息,沉重而实质;坚硬光滑的身躯贴了自己早已赤裸的身体,以往身下只是湿漉漉的,现在更湿,湿透了,充满了她难以忍受的撑胀感,撑得她忍不住要尖叫出声;男人身上有一股清雅的药香,涟颖缩在他的怀中,依旧是药香萦绕,很清晰,淡淡的,沁人心脾。现在这药香中却弥漫着一股淫靡的气味,与自己气味搅合在一起,缠缠绵绵的。 不一样了,但还是是在梦中吧……涟颖模模糊糊中看到了四师弟清晰的身影…… 四师弟…… 是因为觉得梦境中的人像他,才看到他了吗? 怎么能是四师弟呢…… 涟颖不愿相信,复又闭上眼,以为会如同以往一般,睁开眼,什么都会没有,一直都只是梦境…… “师姐,你意识已经醒了,睁开眼。嗯?”葛悬轻一边动作着,俯身嘬吻着她的唇瓣,将自己的气息渡给她。葛悬轻声音轻柔,身下却粗暴的唤醒她。“呜~啊~!”涟颖睁开了干涩的眸,见她睁开眼了,那视觉晃动得越来越激烈,她晕得厉害,眼前晃荡的人模糊不清,可那就是……“四师弟……!?” 就像无数次迷晕她那时一样,即便本梦半醒,她依旧准确地知道是自己。 “嗯,是我。”葛悬轻开心了,贴过来,抱着她,缠着她,吮着她的唇瓣,身下满满地顶着她,“师姐,喊我悬轻,喊我悬轻……”就像在以往一样,喊他的名字。 涟颖艰涩地睁开眼,想看清人。可葛悬轻被认出后,更兴奋了,涟颖涣散的瞳孔好不容易凝聚起,又他被顶得发散。涟颖拧着眉哼哼地喘,她说不出话,神志沉重的滞涩,只是用眼去看他,想看清, 涣散的视线再次慢慢举起,却又被兴奋的男人被再次撞到溃散,直到她崩溃地去推他,哭着用疲软的手推他,受不住得哭,“不……不要……不要动了……” 师姐在身下抽插着尖叫,又是哭又是求的,手指揪着淡青的衣物快要给扯破了,葛悬轻这才放缓动作。“好好,师姐我慢些,慢些。”虽是慢下来,可抽送不停,慢却是重重的,让她清晰感受着。 “师姐终于醒了?干你好久才醒。”葛悬轻说着,低头含住那摇摇晃晃的奶子,吮着嘬着,他的动作十分自然与熟门熟路的黏糊,于他而言只是终于吃到了师姐。 “师姐……你看,我还是得到你了……”h 可于清醒涟颖而言,这一切她都很陌生,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私密的胸被自己的四师弟肆意吃着,玩着,乳头在他嘴里躲藏不了,被挑逗含吃到直挺挺鼓起地颤栗,再被他深深地吮嘬住,大口大口的吞。身下那难以忽视地撑胀感清晰诉说着一个现实,这不是在梦中…… 这不是梦! “呃呜呜~!”涟颖压抑不住叫了出来,去推他不让他吃了,更不想让他在动了。葛悬轻叼住不放,坏心眼的咬了一口,涟颖喉头都在颤抖,声音吚吚呜呜的,身体潮红流出了热汗,连同眼角溢出的生理盐水,晶亮闪烁。“我们在干什么……” 她的话不是真疑问,而是不敢相信。 “师姐在紧紧绞缠着我的鸡巴,而我在操师姐小逼。”葛悬轻提起头,用吃得她奶子红肿的湿乎乎地嘴去吻她,似乎也想让她尝尝她美妙的滋味,“是我还不够用力,让师姐不知道我们在干什么吗?” 说着提起腰臀,将肉棒抽出,带出一大股黏水,就连涟颖自己都看到了,黏腻粘连着两人,一经抽离便是拉扯不断的黏丝,可以想象两人的纠缠是如何的淫靡。粗长的肉棒被抽出,仅有硕圆的龟头被紧紧卡在小穴里,才刚离开一会儿,那小腹便生出痒痒麻麻发烫,十分剧烈,痒得涟颖脚指头都抖了起来,小穴深处贪馋的吮着吸着不让他离开,甚至蠕动蹙缩,引诱他,刺激他,期盼他重重撞入。 不行不行不行!这绝对不行! 身体与意志是割裂的,意志抗拒着,身体却急迫地想要,紧迫的想要。意识清醒,可身体眼睁睁看着被欲望驾驭,让涟颖觉得害怕。 “呜不行!……快停下……”涟颖抽噎着大哭,去推葛悬轻。她难以接受,又在恐惧,更是实在受不住了。即便在抗拒,可浑身被肏得软软的,那疲软的手推起人来,更像是抚摸。 “怎么了?”葛悬轻巴巴地贴近,“是我弄得师姐不舒服吗……” 不是,不是这样……涟颖有话说不出话来,他一贴近,身下那物什入得更深了,几乎顶到了底。胀得涟颖完全没有了思考能力,胀得她脑海都在抽搐与颤栗,酥酥麻麻的,侵蚀她的神志。她压抑着抵御着,可葛悬轻动起来,深深的怼到她的深处,“呃~啊~!!”涟颖哭着叫出来,无措推他,“不!不呜~要再深呜~不要再呜~~” “师姐……”葛悬轻被紧缠着直抽冷气,又快慰的喘出热气:“师姐你的一直腿勾着我的腰……又推我?是不想要还是想要?” 涟颖听见他道,凝眸看他,苍白的脸因情欲挂着迷情的红晕,一向干净齐整的衣襟现在纠缠着灵绳滑到半臂上,散着挎着,红痕没入凌乱松垮的衣物内,隐隐约约的,握着她腰的手臂捆绑出的红痕,在他苍白的肌肤红得刺目,腰肢被她的双腿勾着,硕长如清雅柳枝般的身体此刻被牵引着,往前一进一退的动作摆着。 很淫艳…… 自己这样蹂躏他了? 涟颖心一惊腿跟着一颤,腿一压,清雅的身体被猛地勾得更往前了。那样猛然地一下,涟颖压抑不住一个颤搐,她一颤下身便绞紧了,紧得她自己都难受;立即便看到他被箍得一颤,喘着泄了一口气,那好看的眉眼似痛快似欢愉凝着,红润的脸变为通红涨红,一直粉润的唇现在红润润的,上边除了被嘬咬出的齿痕,还有他自己爽快时咬出的…… 好似一切都是涟颖在“引导”。 涟颖慌得立即松开腿,“师姐……”葛悬轻喊她,抓住她松开的腿,又勾了回去,他神色欢愉痴迷,眼眸含着水光的潋滟,“师姐舒服吗……你看看我,看看我……嗯?看着我好不好?” 诱人又可怜,可身下的动作完全不可怜。 涟颖脑海中蓦地想起几个画面,想起大师姐图册中那被喂了药,清润端持的公子堕入了淫荡,浪荡的求欢着,为欢愉疯狂摆着腰…… 可他不是被害的公子,而是骇人的毒蛇! 涟颖再想松开腿已经来不及了,葛悬轻的抽送十分熟练,并似十分清楚她身上的弱点,葛悬轻紧紧拥着她,控着她顶干,接连怼在她体内最不堪的几个点摩擦与狠撞,来回撑满着,碾压着。滚烫的喘息喷在涟颖的耳边,“师姐……你看,我还是得到你了。师姐里边好舒服,好温暖,紧紧缠着我。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师姐你高兴吗?” 清润的声音带着哑与欲,沉沉的暗哑,带着痴狂。 粗长的肉棒在她体内肆意进出,一次一次怼到深处,烙铁般巨物要将她烫融化了,因淫毒而贪馋的媚肉也被毫无餍足的肉棒捣得疲软了,蹙缩缩到已经发麻发酸,只能软腻腻的吐水。惊起令人溺水般滔天的快感刺激得她痉挛抽搐…… 腰要弓着,手要抓着,腿要绷紧着,恨不得浑身都要紧绷如弦,才能忍受那样能浇灌淹没欲望的快感。到最后腿绷紧着又将他勾了回去,勾得更紧,勾得葛悬轻往前扑,已经顶在顶端的肉棒继续子宫内挤,绵软娇嫩的宫胞几乎被顶开。 在淫毒的快感中失去控制h 涟颖被顶得一大口气被咽在了咽喉里,没声了,随着极致的快感冲上了云巅,在高处重失魂失神,浑身颤搐着哆嗦着,勾在男人腰上的腿都在哆嗦,连喉头都在哆嗦。 在这一刻涟颖忽然有种错觉,无法追溯的错觉,好似她的身体期待着与他相连期待了无数次,无数个夜晚被勾起空虚,又无数个夜晚又被满足到想哭,可最终还是缺了什么…… 在剧烈高潮的迷离,她在梦境与现实中迷离,她不明地觉得,对,就该是这样的相连…… 不……不对……—— “师姐……”葛悬轻体温再次拔高,吻上了她的唇,涟颖呼吸不过,含糊“唔唔~”了几声,葛悬轻立即侵入她口腔内,他似乎十分在意与她唇齿绞缠,气息相容,涎水互渡。那是不在欢愉情欲时,最亲近的地方。 ——她明明喜欢的是冯诀师兄…… “不能这样……”哆嗦的喉头松开,涟颖吐出了咽在喉口的呻吟,偏头躲开他的吻,疲软的手抵着他,十分抗拒的姿势,不让他再动了。 她受不住了!!! 亲吻断开了,晶莹相连的涎丝在断在她的嘴里,她这一躲。将葛悬轻阴暗的偏执给推了出来,他的面容是平静的,眼眸也是平静盯着她眼眶里滴滴哒哒滚落的泪珠,翻涌的偏执与癫狂是外放的肆虐。 “哭什么?不愿让我亲?”他掐住涟颖的脸,将她拧回来,“怎么?给师姐解淫毒的,是我不是师姐一直最喜欢的冯诀师兄,师姐便要哭了?师姐现如今紧紧缠着我不放,难道不是我给师姐带来的快乐吗?既然可以快乐,那为什么我不行?!” 他又动了起来,涟颖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他暴怒的动,压根没给她答话的机会,涟颖张着小嘴急促的呼吸,拼命的摄取空气,红晕的身体上皆是淋漓汗。 “更高的快乐,我也可以给师姐呀。”葛悬轻淡声道。 葛悬轻将她双腿抬起痴迷亲了一口腿内侧,在涟颖一瞬的酥麻下,白嫩的腿被架到了肩上,腰臀离了地面。 涟颖不太懂床帏上的事,可当腿挂到他肩上时,她清晰的感觉到体内本就撑胀的巨物往更深处凿去,强势的,蛮横的,体内所有肥沃的嫩肉,细微的褶皱,都被粗长的巨物碾压得几欲抻平,再被狠狠的摩擦刺激着,粗粗硬硬的堵在小腹中,细细微微的快感似要跟暴风雨一样凝聚起来了,涟颖慌了,腰肢扭着,本就哑得厉害的声音此刻抖成了颤音,“不!不行不行不行!” 葛悬轻沉默不语只缓缓一顶,肉棒直接顶到子宫口,硬硬的龟头卡在娇嫩宫胞里,“啊呃~~!”涟颖尖叫出声,身体像在快感的暴风雨中,那难以承受狂风的娇嫩枝丫,被狂风肆虐,不由自主的抖得颤着,几乎要被折断。 那软得如嫩枝丫般的腰被葛悬轻紧握着,控着她的臀,抵在子宫的肉棒在她濒临崩溃时撤开了,剜着吸缠不放的媚肉猛地撤开,一路发麻发胀的推开,激的涟颖从小腹到脊背都在发麻,头皮都紧了。粗硬的巨物撤开,没有深入,却是抵着她的肉壁撞,一下一下的磋磨她最肥沃紧致的媚肉,将媚肉肏得开开的。葛悬轻握住她的腰,让她的身体随他的凿入,顶撞,在他掌控的手内摇摇晃晃地失去控制权,随他摆弄。 这不是初次承欢的涟颖可以忍受的,激起的快感如猛烈的电流,每几下她腰肢就发软了。即便刁钻,可不深,让她意志消沉在他的速度里,可得一丝喘息。可在她最酥软疲弱时,肉棒狠插过内壁,一路激起电光火石后,然后出其不意以极快的速度怼到了子宫口,接着就是一顿狠插。 “啊啊!!~~~~呜~!!!”涟颖尖叫出声,随着澎湃的快感涌出,脑子在难以负荷的快感中,似要炸了,电光火石,噼里啪啦的,震得她耳膜与脑海都在轰鸣激荡。 湿濡越来越大,几乎喷泄着淌出,狠插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一下都往宫胞缝里顶,刺激着宫胞不断地蹙缩绞紧,又被粗硬蛮横的撬开,他要撞开子宫里边射精,将精液灌给师姐…… 体内欲渴的淫欲被猛烈释放出,被他牵引着,控制着,在她四肢百骸里肆无忌惮的激窜。他在淫毒里解放了她的神志与意识,却让她在更高更难以承受的高潮中昏聩……失控…… 她大哭起来,手扣住葛悬轻修长的手掰,挣扎着想要摆脱他的桎梏,她受不住!她受不住!她要死了!要死了!她的神志被葛悬轻带来的快感擒获,快感争夺她对失控身体的控制,溃散的意志亦被快感凝起,那是比失控与溃散更恐怖的东西。 那是占有,是控制,是癫狂。她好像不是她了,她要沦为欲渴与快感的奴隶,她渴望着葛悬轻,渴望到她好像谁也看不到了…… 她哭得极惨,哀哀的,可怜的,难以承受的。葛悬轻给她抹了把泪,反扣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在阵阵发白中,滚烫而粘稠的热浪冲入,涟颖的弦绷断了…… 事后病娇师弟仿若无事亲蹭师姐师姐怒 灵气被灌入体内,涟颖沉重的眼皮微颤着,却怎么都睁不开。她现在好似满满的,满得她受不住,恐惧再有东西灌进来,涨得她难受,“不要了……”她气若游丝的哀求道,“不要了……满了……” 噗呲一声,清润的男声笑了,笑得自满。 灵力进入经脉运行一周,即便再疲累,涟颖意识也清醒了。她睁开了眸,滞纳的望着葛悬轻笑意盈盈凑了过来,而后缓缓坐起身。他伸手扶了她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鼻尖蹭在她的脸颊上,冰凉凉的尖锐,“师姐,灵力和那个是不一样的,好,依着师姐,不灌师姐了。” 这个姿势依恋,痴迷,却也强势。几乎将她整个人都裹怀里,涟颖能动,却也限制着行动。话语更是放荡。他不说不演之后,果真不演了,丝毫不遮不掩,不羞不臊。 淫靡的记忆回笼,刺激而失控的快感好似还弥留在身体,随着记忆的烙印阵阵酥软麻痹,涟颖尚挂着红晕的脸顿时煞白,莫说意识连杀心也清醒了。 怒意迅速升起,涟颖牙关与喉咙都猛地发紧,她挥出一拳,直往葛悬轻薄弱的腹部去,葛悬轻手心一展,竟轻易的接下,动作好似都放慢了,涟颖双目惊愕瞪着,拳心裹在了温润如玉手心里。 葛悬轻握着她的手,往怀里一拽,涟颖顿时如轻飘的落叶,扑入他的怀中,清雅带涩的药香即刻包裹住了她。 “咕滋……”黏腻腻的一声,尚在惊愕中的涟颖往身下一望,才发觉身上竟只有一件宽松略长的混着药香的里衣,束着波光流转的淡青腰带;再一看,瞳孔瞪大,白色的粘稠从颤抖的腿间处挤出,黏得很,沾在红肿娇嫩花心,白色的泥泞刺进她的眼中,涟颖打了个颤,手下意识捂上了小腹,里边火热热的,一股炙热的粘稠似凝在了深处,怎么都出不了,涨得小腹深处发闷发涨。 葛悬轻仅着一件外衬,没有腰带衣襟敞着,自己尚衣衫不整,却掏出一块整洁干净的帕子。视涟颖杀心恍若无物,自然而熟稔的帮她拭去腿间的泥泞。轻柔的绢布在娇嫩的花心划过,惊起一路惊颤,“呜…!”涟颖宛若被惊动的含羞草,恨不得全身都蹙缩起来,合拢得紧紧的。她确是缩了起来,浑身倏地蜷起,恨不得将耳朵都缩起来。 挤得又是一股黏腻的咕滋声。 “师姐,别乱动,深处的挤得又出来了。现在条件简陋,洗不了。”葛悬轻迭过另一面帕子,又拭了上去,“师姐还是夹紧的好,不然连帕子都没了,师姐只能淌着精浆走动了。” 这话实在孟浪与放肆! 涟颖终于回过神,推他,一脸愤然的瞪他,嘴巴开合,没有声音。她惊恐的捂住喉咙,她喉咙在发紧,紧得干涩,一丝声响都说不出!她又看向自己的手,就葛悬轻那样单薄的身板,竟推不动他?!她浑身更是无力,她并非不能运灵,她一醒便在空荡的灵府吸纳运行灵力了,可刚凝聚起一丝灵力,转瞬便湮灭!还是被什么吸走了似的! 这是怎么回事?是葛悬轻搞的鬼?! 葛悬轻稳然不动随她推,拿过一旁的茶碗,吹了吹,喂到她嘴边,“师姐喊叫久了,伤了嗓子,暂时说不出话,喝点花茶润润嗓子。很快就能说了。” 她会信他鬼话?!定是他搞鬼! 涟颖一手将他茶碗给掀开,滚烫的花茶已经晾得温热,即便这样的温度,洒在葛悬轻苍白的手上,他也泛起了红。“师姐是在耍性子?”葛悬轻略略惊讶,又带着难以言说的喜悦。他甩掉手上茶水,又给她倒了一碗,扬唇轻笑:“我倒很是喜欢师姐现在这副对我任性的模样,这才亲近。” 涟颖捂住胸口,这一激动,心脉便跟火烧似的灼痛发闷,浑身发虚。“呼…~”身上的体温好烫,涟颖喘出热气,烫得她想要化了。背后贴的那个讨厌的师弟,是那样的清凉,让她压抑不住的想靠近。 涟颖咬着唇,扼制得脊背僵硬得微微颤动。她知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她必须得说话。她不愿接葛悬轻手里的,挪着远离他,自己去提起茶壶,灌入茶水。 “咳咳……”清凉的花茶被灌入,喝得太猛,呛咳出声,可不够……还是不够……除了喉咙的干渴,她更恨不得浇灭身体的干渴与灼热…… 唇边入口不及的水沿着红润的唇往外溢,葛悬轻喉结滚动着,他也渴,难以磨灭的欲渴;他想用唇用嘴去接,去索取过了师姐的嘴溢出的甘甜,来稍稍缓解自己的渴。只是,师姐该会气哭,便压抑着冲动,抬袖给她擦了,衣袖留恋那片唇,目光一错不错的盯着她,“师姐慢些喝。” “我……咳咳……”涟颖尝试着开腔,“我……” 涟颖压着干痒的嗓,“我身上为何感应不出灵力?”这句话是盯着葛悬轻的脖子问的。 “我破了师姐的身,师姐第一却是问灵力,不是不计较了,而是想直接杀了我吗?”葛悬轻伸手抚向自己的脖子,毫不在意涟颖越加明显的杀意,自己抹干脖子似的等她,“师姐也感知到了了,你的灵力一丝不剩,全被吸走了。” 如果是他搞鬼,即便不死也得半残!他已经掀开了面目,那样的偏执与癫狂令涟颖生寒,自己心软便会为他鱼肉!涟颖戒备地葛悬轻的所有,无论是他的动作,还是他的话语。 “师姐不是唾弃我那阴险肮脏的秘法吗?不还是拿来救冯诀吗?你为他舍身犯险,可曾想过这不全的秘法会有的副作用?我虽然擅长毒,可师姐也懂,毒是做不到在灵府吞噬灵力。” 病娇师弟不寻常脑回路,在师姐怒火中,美色 涟颖并非没有察觉秘法的副作用。秘法生效后,她实力大大下降了,灵力一直处于枯竭状态,只能一直吸纳循环。 可葛悬轻说,她便不信。他的话不在于真假难分,而在于他真话何时说,说了多少,又是以怎样的方式说的。那是假话吗?不是。话是真的。可他就是能一步步让人循着他毫无错处的话,踏入他的陷阱。 涟颖目中的质疑与愤怒没有一丝松懈。 葛悬轻无畏她信与不信,目光灼灼望着她,坦然暴露自己一直以来的意图:“我要是有那手段,我还会等到师姐为别的男人身陷囹圄之后?必定早早绑了师姐,找一地,任何人都找不到。只有我与师姐二人,让师姐只能见我一人,看我一人。绝不会让师姐的目光,落在旁人身上一息一秒。” 这是真话。 可这样偏执的真话,却让涟颖毛骨悚然。 “师姐着就怕了?”葛悬轻讪笑道,“这些年住在玄剑宗还是收敛了不少的,我还有更露骨的话还没有对师姐坦露呢。我……” “别说了!”涟颖打断他,瞪他。她双腿间还酸胀着,暂时的燥热在蠢蠢欲动。那样夺取意志神志的欲火,被他平息,覆盖,到反客为主将她侵占得满满的……不用说,她大抵也懂他会说荒唐语! 葛悬轻了解她的未尽之语,痴痴笑着,他倒会反咬一口,“师姐对我可是好一顿折腾。”抚着脖子的手,好似不经意间抚开了衣襟的一侧,苍白的肌肤是星星点点的吻痕十分夺目,吮的,嘬的,啃的,红艳艳的,几乎连成一片。红得刺进涟颖的眼里,扎进她的脑海里,迅速激起她隐约的记忆—— ——她蹭他,嗅他,唇贴着,磨他……在欲望中崩溃,揪他衣裳,腿勾着他的腰肢不放,湿漉漉的蹭他,求着诱着他进入…… 进了后,又嫌胀,不让他再进了…… 那一片星星点点的吻痕就像零零碎碎的火星,溅到了身上干渴的火堆里,暗淡的欲火复起,身体的灼热借着欲火再次翻滚,升腾。快得比燎了火药桶还快,丝毫不讲道理的就炸了,脑海与耳边噼里啪啦的响,不知是意志丢盔卸甲的溃败,还是千杀的淫虫胜利的欢呼。 热汗上头,眼睛似乎也濛了一层水雾,涟颖视线摇晃着,腰肢彻底无力支撑,身下又淌出了热流,那不是被挤出的粘稠的热……涟颖双腿哆嗦,只往下跪。 她的戒备迅速溃散,只留下仓皇无措。 葛悬轻迈步,接抱住她,才挨上葛悬轻,身体好似欢腾着雀跃着颤着缩着抖了好几下,涟颖羞恼愤然,却又不知怒谁。苍白掐上她的腕,两人依偎着缓缓坐下。 “清醒的时间这样短?” 涟颖软塌塌靠在他胸膛上,蹙着眉,闻声眼皮一颤,听懂了他的意思。体内的欲虫果然是贼心不死! “师姐,你可真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呀。情花毒相生,却也相克。朱曦花被淫液浸染而不灭,甚至反为养料,成为侵占那片峡谷的霸主,两者相扣,却也能相解。师姐身上的东西该是能解的,只是秘法的副作用远超乎我的想象。” 涟颖半阖着眸,鼻息间是令她躁动的气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讨厌这股清雅微涩的药香,让她的意志好似一片纸那般薄弱。她屏住鼻息,告诫自己,别信他的话! 葛悬轻遗憾道:“师姐也能感知到吧,你难以吸纳灵力,灵力进不来,淫毒出不去。即便用药,淫毒挥发不了,效果也是甚微。师姐可曾后悔?保住冯诀的命的命脉现在成了桎梏,紧紧的锁住了师姐。” 遗憾的口吻,难掩的窃喜。 “我不会信的!你嘴里没有一句真话!” “噢?”葛悬轻并不与她争辩,伸指在她眸中擦过自己的唇,那粉嫩的唇如今因厮磨太过,红润润的晶亮,更似诱人的冰棒葫芦的糖衣了,半化的那种,一吮都是糖浆的甜。 涟颖难以抗拒,目光不自觉被他的唇齿牵引,葛悬轻挑着眉,“那我嘴里有什么?”开合的润唇里,粉嫩的舌尖在湿软的口腔内轻缓的动着,若隐若现的,这是毒蛇吐蛇信子,却也是致命的诱惑。 涟颖捂住口鼻,偏头躲开视线,不去看他。急促的气息从指缝中泄出,散出阵阵的灼热。 她不能被侵占,不能沦为欲望的奴隶,必须远离葛悬轻…… “师姐捂什么?”葛悬轻拽开她的手,将她揽入怀中,昳丽的面容凑到她面前,红润的唇就在她的眼前碰撞,和缓地吐出话语,“我又不是不让师姐亲。” 涟颖好看的拧着皱着,偏头,她现在讨厌死葛悬轻了。恨不得理他十万八千里远!可身体不受她的意志的控制,喜欢他的气息,喜欢他的靠近,喜欢他的碰触。 伸出的手臂犹豫着抗争着,僵持到颤抖。葛悬轻可不是给她犹豫抗争的机会,他微俯身子,白嫩双臂立即缠上了他脖颈,涟颖凝眸去看葛悬轻的面容,看他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看他好看的唇。“师姐……”葛悬轻似被看红了红,轻柔唤她,一副毫无攻击任人采撷的模样,继续引诱她。 毒蛇盘起绚丽诱人的长尾,美丽的鳞片成了花朵上的晶莹纯净的水珠,毒牙敛起,伪装成无害娇嫩的花朵。 而看穿了伪装的人,却依旧没有抵御住诱惑,被引诱着靠近…… 华南f3祭祖的赛季开始更新会不准时的请假条 不好意思宝子们 改好的完稿已经用完了 现在这个时期是华南f3祭祖的赛季 没有道理的 等软子回家时 就差软子和烤猪上车了 两猪上车后 开车4,5个小时 又回老家祭祖了 所以周六日没有更 因为软子辞职了 要恰饭 没有回家 转道去另外一个地方做点东西 搞点小钱 27号才回家 到时准时更新的 抱歉啦 最近总是请假 请等我呀! 哆嗦与紧咬h 涟颖难以自控的贴近,抗拒着僵硬着,距离一点点拉进,葛悬轻唇角漾起胜利与喜悦的笑。他微急的呼吸喷在脸上,距离已经贴近,他在期待着。唇边湿濡的热气交融在了一起,涟颖咬着舌尖,在最后关头意志扳回一局,侧头一骗,唇几乎贴着他苍白的脸划过。 盘算落空了。葛悬轻笑容一滞,忽又笑了。 啧,师姐就是难诱惑呀。 不,是清醒的师姐可真难诱惑呀。 师姐清醒,但又不那么清醒不就好了? “师姐,又要亲又不亲的,撩拨得我心痒。”葛悬轻头俯得更低些,让她手臂攀得更紧,熟稔而亲昵的动作好似两人是恩爱的恋人。涟颖下巴枕在他肩上,呼吸迅速被他的气息侵略,不妙,涟颖本能偏头想躲,一转头,那星星点点的吻痕赫然出现在眼前,甚至连她的齿痕都看见了。 轰地一下,血液直往脑上冲。 初次,大抵是因为魅药的缘故,涟颖大半时间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直到被快感覆盖,她才渐渐清醒。故而她并不十分清楚知晓自己对葛悬轻做了什么,如今看来,只怕是不得入目…… 涟颖心中的底气莫名泄了不少…… 下巴在她心神稍动之刻被擒住,脸被掰了过来,半融的糖浆亲自喂到了涟颖的嘴边。葛悬轻并不似以往那般急切,不急着索取,只是吻着师姐的唇瓣,微启着唇,湿软的舌尖轻轻抵在在她的口齿间,点着,扫着,轻轻触碰着师姐的唇舌,像是要把舌头喂给她尝。 那是骗鱼上钩的诱饵! 就等她咬钩了! “唔~”涟颖躲,葛悬轻偏不让她躲,伸手摁住了她的细白脖颈,桎梏她的躲离。 舌头又喂进了一下,轻盈越她的唇瓣时还舔了几下,涟颖的舌尖尝到他舌尖的味道…… 两条舌软滑滑地相触着,交融着。入侵的软舌像是知道她咬破了舌尖,一点一点的轻触她的舌尖,在火辣的痛感中逐渐湿濡它,滋养它,似怜惜更似诱惑。“唰”地一路火花带闪电的麻痹感由脊背连接四肢,涟颖头皮与心尖都在发麻发紧,是麻的也是怕的…… 与前几次神志不清,与床上纠缠时不同,这是涟颖在意识清醒时与葛悬轻的亲吻。一直以来的师姐弟亲似乎在这吻中咔嚓出现了裂缝,涟颖难以接受的裂缝。 她该拒绝的,可她做不到…… 只是一个略微湿濡的亲吻,便已经让涟颖浑身麻痹了一样发软,她似软化在了葛悬轻怀里,张着唇急促的喘息,可呼出的气息与涎水皆被掠夺去,就连鼻息也被那清雅的药香抢夺。 “师姐,必须再解一次淫毒。” 被吻得头脑不清醒的涟颖被放倒了,她的师弟在上方压着她,他处于上首,眼眸晦暗在她身上流连,晦涩的可怕。 腿被勾到了他清癯的腰肢上,单薄的单衣往下腿露出白皙的腿,零星布满了吻痕。葛悬轻最喜欢将师姐的腿拢在腰间,让她看清,她是如何勾着他缠着他不放的。 下身就没干过,一吻后更是湿得一塌糊涂,滚烫的硬物蹭了蹭,黏腻的花心哆哆嗦嗦抽动颤搐,涟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猛然抽走了,“不……不行!” “即便师姐再不喜我,可现在师姐淫毒缠身,唯有我能缓解。”滚烫的肉棒压在跟发了大水的穴口,沉沉地压,那头便蹭着碾着软腻腻的肉入了一截,涟颖意识已经在溃败的边缘,脚趾都紧绷。 无论是动作还是话语皆是引诱,“师姐如果再不解一遍,难以维系清醒。” “师姐是要身子还是要命呢?选择在师姐。” 说着,滚烫的硬物撤离了颤搐的花心,像是真要给她选择。花心一松一股猛烈的空虚瞬间侵袭入神,黏腻不断地银丝牵连着肉棒不放,晶亮亮的牵连着。 黏糊糊的,纠缠不清。 就像现在与四师弟一样。 涟颖闭上了眸,复又睁开,“你少在那里各种引诱我!你行就行,不行我另请高明……” 话尚未说完,粗长肉棒没有丝毫的缓冲,猛地插了进去,一路杀开抽动绞缠的媚肉,贯到深处。“呃啊~!!”涟颖仰起脖颈,潮红由脸蔓延至全身,猛然的进入显然她承受不住,肉棒才刚一进去,体内的媚肉便又馋又浪的蠕动着,蹙缩着,吐着黏糊糊的黏水缠上了入侵的肉棒,小腹火烧似的,又被更热的硬度堵得满满的。 烧得涟颖像是被烫熟了的蟹,热气烘上颅顶,蒸发得脑子混沌不清,呜~!要死了!! “啊~……”她急促喘息,在难以忍受的快感热潮中,寻求一丝喘息。无措的手推着葛悬轻,让他慢些轻些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撞碎在喉口,只要呜呜啊啊的哼泣。 葛悬轻捏着她急促开合,含糊不清的小嘴,身下狠狠撞她:“师姐,不要在床上跟男人倔,会被干死的。嗯?” 葛悬轻极其能引诱师姐,而师姐不止能轻易撩拨他的欲渴,更能轻易点燃他怒火。 她知道他在引诱她,他也知道有意激他。 谁也不服谁。 好像回到了幼时。 他提胯,肉棒轻轻抽离一些,他这一动涟颖头发都在发麻,体内媚肉痴缠着不放,紧紧吸附着,被凸起的龟头刮着剜着带出了,又爽又闷的快感刺激着涟颖,她泪眼朦胧地呜了一声,她不愿服输,紧闭着嘴也不愿讨饶。 心理上是抗拒的,肉体却是欢愉的,充满反差矛盾。 葛悬轻也不想给她讨饶的机会,他对师姐会心软,可鸡巴对她硬得发痛。肉棒倏然沉重凶狠的顶到深处,一下比一下深,一下比一下重,重重没入,又悍然抽出,葛悬轻还是顾念着师姐的,留了很大一截没插入,只插了大半也将涟颖肏得目眩神迷。 他每一下挺胯,涟颖便会哆嗦着从紧咬嘴里,泄出低低地“唔啊……”的抽气声…… 咬着奶子狠狠干师姐h 她与葛悬轻衣襟还算平整,皆是衣摆微掀,忽地涟颖的衣襟被扯开了,被抓住了被撞得晃晃荡荡的大绵软。葛悬轻的手特别清隽修长,苍白一层薄薄皮肉覆着,淡青的青筋因抓握揉搓鼓起,只是那双好看的手上一道红肿的勒痕刺入涟颖的眼中。 他似喜欢极了那一大团肉,眼睛一直盯着瞧。 那是左胸,靠近心脏的地方,被他看着涟颖心脏跳得厉害,见他要俯首,唇舌未到,乳尖已经一热,乳头脆生生立起来,微微发颤,涟颖撇开那道红痕,惊得连忙伸手去推他的头。 葛悬轻被制止抬眸望他,只见师姐泪眼汪汪的,咬着唇隐忍,她似极其不习惯他的亲昵。她在别扭,在不适,即便两人现在性器相连着,她依旧不习惯与他的关系转变。 似乎两人解药,只是解药。她是被迫的无奈接受了,绝不是要与自己亲近。 “师姐不让我吃奶子?是不愿与我亲近?”葛悬轻凑近,他一动,埋在深处凶横捣插得半截肉棒又戳进了一寸,轻易便触及她甬道的薄弱点,胀的她无论是小腹还是脚尖都抽了起来,涟颖咬牙将冷嘶咽回肚中,好深好深!! 两人第一次时,涟颖还浑浑噩噩,即便知道他入很深了,有淫毒的迷幻,高潮的快感,她浑然失去了感觉。现在她意识清醒,才猛然察觉,四师弟虽是清癯,可那物似乎大得可怕…… “啊~~”涟颖虚虚叫了一声,吃不住,扭着腰,要往退,不敢与他那样近。 葛悬轻停了下来,神色阴郁,“师姐果真只将我当解毒的工具人了?如此抗拒与我亲近?” “是!”涟颖立即应道,埋在体内的巨物即便不动了,也在深处雄赳赳的剧颤,涟颖极其敏感,丝毫的摩擦在她体内也是翻天覆地,肉棒鼓动的脉搏好似都能将她给震碎了。再被他动着,再吃别的什么地方,涟颖只怕不成样子了。“你只准那样,不准碰触我其他地方!” 何况她还要与师弟要多亲近?要给他多少好脸?如今两人发生这样的事情不就是称了他的意吗?毒蛇! “我讨厌你!我们只是解药,并无其他,你不许多触碰我!” 讨厌我?阴郁消散,豁然见天明。师姐像现在这般不是面对师弟,不是面对葛渊血脉,只是纯纯直面他这人,是有多少年没见了?百年了? 葛悬轻忽然想通了,他真的太过在意自己在师姐心中的位置了,她一抗拒,他立即便心绪不稳。 他是师姐的男人了。 不正当却已经摆到台面上——光明正大的关系了。即便师姐暂时不愿接受,也无法抹去的关系。 不再是以往他自己偷偷摸摸的独角戏了。 “讨厌我?”葛悬轻爱惨了师姐如今待他的样子,他细细去观赏她的潮红的脸颊,看她他一动,便抽动紧蹙的眉眼,蓄着泪珠的水眸,忽地笑了,“就这还吸着含着我鸡巴,被肏得声音软成水的讨厌我?” “葛悬轻!”涟颖又羞又恼,伸手去推他,让他滚! “师姐,都说了在床上别跟男人倔……”葛悬轻抓住她的手腕,亲昵的往她绷紧的指尖亲了一口,压迫式压低身子。那空留的凶悍肉棒立即挤进了一截,涟颖立即僵住了,倒吸一口凉气,僵直的身体在紧绷下肌肉失控地颤了起来,指尖都颤了起来。 葛悬轻含着她颤抖的指尖,凑到她耳边哑声道:“会被肏死的……” 两条腿被死死扣住膝盖,掰得更开了,涟颖被迫腿间张得开开的。清晰看清她自己那窄紧小穴被粗长的肉棒捅到深处场景,果然是大……葛悬轻清隽的摸样一点也不一样,那物大得青筋鼓起,气势凶横的,悍然捣进去又猛然抽出,牵扯着覆着的殷红嫩肉痉挛到抽搐,喷溅的水光闪在了涟颖迷离的眸里。 再后边便看不清了,她被撞得目眩神迷,咬唇失语地去推他,含含糊糊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呜~!”奶子终究还是被吃进嘴里了,发热发颤的乳头被含入湿润的口腔,湿乎乎的,毫无章法又肆无忌惮的舔着吮着,任由涟颖哭着怎么推,他都紧紧吮住奶子不放,她推他就咬敏感的奶头,在她的颤抖与尖叫中 葛悬轻就是强横的要给她看,“师姐的小逼我插着,师姐的奶子我想怎么吃便怎么吃。师姐身上何处我碰不得挨不得的。嗯?师姐?” 涟颖哪里还答得了他的话,脑子里白雾雾的一片,浑身潮红,汗津津的,好似要化在他嘴里,化在他身下了。 葛悬轻一向小气,涟颖没有指谁,更没有指名道姓。可一句另请高明便激得他不爽,他不爽,就让师姐爽,爽到哭,爽到晕。 齿尖咬着颤抖充血的乳头,舌尖再逗着那小洞,以后师姐这里会溢出乳汁吧?葛悬轻吃着,身下深深的顶她,丝毫不给媚肉反应机会,更不给涟颖反应的机会,暴风骤雨般捣插,将穴道插搅得翻天覆地,高潮的粘稠汁水费劲的从严密的缝隙中挤出,又被带着进入,直到捣成白沫。 涟颖控制不住哭喊了起来,“不不……呜~”葛悬轻挺起了腰身压制她,他是瘦,可也硕长高挺,将涟颖压制得竟丝毫动弹不得,硬生生将肉棒吃得深深的,挨着肏干…… “我期待师姐骑在我腰上,求我肏的模样” 涟颖累惨了,即便灵力再灌入,也完全无事于补,她疲累得完全睁不开眼,唯有眼珠滚动,挣扎着似要清醒。 “师姐累了,师姐睡吧。”葛悬轻伸手盖住她的眼眸,柔声的宽慰她,“师姐安心睡吧……” 他的声音似有一番魔力,好似涟颖无数次在混沌的梦境中听到的,她无法细思,已沉沉睡去。 葛悬轻又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给她擦腿间的泥泞,他伸指入内一扣,咕滋滋的吐出一大团白浊。葛悬轻自己嫌弃自己起来,射那么多,弄脏师姐了。他洗了帕子,细细给师姐擦拭,心中思量,师姐恢复清醒后必定是要恼火生气的。 那么接下来,又该演什么戏呢? 葛悬轻躺到涟颖身边,将她整个人揽入自己怀中,忽地笑出了声。现在,即便自己在师姐床榻上呆到天明,师姐醒来发现在自己怀里,也不会惊讶吧。 毕竟现在已经是“梦境成为现实”了。 涟颖似乎沉在里梦里,或是,那是记忆。杂乱的、无序的。她梦到了师尊,梦到了大师姐二师兄,五师妹、六师弟。更多的是四师弟…… 瘦弱的他、只有动物本能的他、阴郁的他、狐狸眼半眯,薄唇轻掀讥讽的他;到最后挂着温笑的他。笑是他做人的面具,不为友善温和。他说,人会有情绪,情绪藏在脸上,阴狠她不喜,哭丧着脸也不好,那便笑着吧。 他身在玄剑宗,却常常与玄剑宗割裂极深,心不知道飘在哪里。他说,玄剑宗是个很有意思,开明,洒脱与他一点都不像。 他虽常常说话故意惹她怜惜,心疼,可许多话,并不假。 原来在她的记忆里,四师弟所占的篇幅是这样长…… “师姐你沉睡许久了,需要醒了。” 清润的声音穿透而来,宛如拨云见月,涟颖瞬间清明,从梦魇中醒来。 “师姐感觉如何?” 涟颖神志还有些滞涩,随着他的话语,下意识感受了一下身上的感受。第一感觉是舒畅,那股煎熬的燥热退却了,转为沁人心脾的清爽。灵府甚至能隐约续起些灵力来!虽然身体还瘫软无力,可没了那淫毒的折磨,她竟觉得,如此也是非常不错! 葛悬轻见她还呆呆,杏眼一会儿睁大惊喜,一会略显失落,复又再次睁大。显然是喜悦淫毒退去。 这样娇憨的师姐,甚是诱人。 他捏住她的下巴俯首就要吻过去,刚触碰到哪软嫩馨香的唇瓣,他锋利的下颚便被抵住。 涟颖将他推开,“解毒已经完了。” “只是此次而已,师姐果真是只拿我当解毒的药。睡完,立即翻脸无情。比凡间话本里,穿上裤子就不认的负心男还要绝情。”葛悬轻抓过她的手,俯身再次低头。 “葛悬轻,我没有与你开玩笑。”涟颖咬牙切齿,从齿见泄出,“你再碰我。我以后一辈子都不会理你……” 葛悬轻立即便乖乖不动了,他清楚涟颖这句话的认真。 看,虽要得到师姐,甚至好几次他都能诱骗了师姐,哄了师姐,可师姐真认真起来,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什么都不会是他的掣肘,除了师姐。 “好。” “只是师姐你最好不要放下心神,时刻紧绷秘法的反噬,防止被淫毒的侵袭。不然,我期待着师姐骑在我腰上,求我肏的模样。” “葛悬轻!” “诶。”葛悬轻坦然应她,“发生这样的事,是有我算计的缘故。师姐觉着是我引诱你踏入陷阱,可我又何曾不是因为师姐,失控崩溃,布下一步步的陷阱呢?师姐知道的,你对我很重要。是师姐先打破了你自己一直维系的平衡不是么?” 涟颖被戳中了心思,一时沉默…… “咕咕咕~”药炉开了,翻滚着热浪顶开了炉盖,葛悬轻起身,往药炉边去,“我知晓师姐想杀我,只是现在的师姐,只怕连凡人都不如。秘法我解不了,只能用药给师姐慢慢稀释淫毒。” 涟颖力竭的趴回了地上,是的,她现在连普通凡人都比不上。没了基本的防御能力,疲软无力,离了葛悬轻,她自己甚至都不能支起腰来,好像变成了软趴趴的软体动物,只等葛悬轻一过来,便会缠着他扒着他。 涟颖费劲抬头看他,见他身旁的地上搁置了数百瓶大大小小药罐,一些零零散散的放置,一些整齐的排列着,算是甄选出来的。他斟酌着,拿起一个白瓷瓶,打开药盖,闻了许久,打开炉盖,食指一点一点敲着瓶身,缓慢往里加药。 葛悬轻对剂量的掌控极其熟稔,几乎到出神入化的程度。他这样没信心涟颖还是第一次见。在氤氲猛烈的水汽里,在他抬袖取拿的动作间,衣袖隐隐约约下苍白手臂上的红痕,显得是那样的刺目与狰狞。红得仿若勒入了骨肉中,红肿难消。 他刚在情欲中出来,眼眸还带着醉醺醺的欲色,苍白的脸蕴上了潮红,敞着衣襟,露出修长的脖颈,一下是难消的红痕。那件清雅的淡青衣衫此刻竟比迷情的红色纱衣还要风情淫艳…… 脑袋无力的耷拉下,涟颖思索着,他的练气期都是半虚半实的,他解不开她给他捆绑的灵绳,更解不开她设置的结界…… 不对…… 不对不对!涟颖自我告诫,葛悬轻阴险狡诈,真假虚实不清,他不可信! 葛悬轻说得对,是她“打破”了平衡。 两人感情的起承转合 她知道的,葛悬轻一直都在演,一直压抑自己。 师尊曾与涟颖密谈过,师尊说四师弟有颠覆叁界的能力毁灭叁界的能,他失职无法看守他,厚颜请涟颖对葛悬轻多监管。那时候的涟颖还不懂,她偷偷观察葛悬轻,阴郁瘦弱好似被风一吹就飘走了,什么能力能颠覆叁界?四师弟下毒药死叁界所有人? 涟颖难以置信,却很相信师尊。分了许多心神去看管四师弟。 她知道他内心难改,却抱有期望,却又在期望中怕他压抑到扭曲,真将叁界给炸了。 涟颖摸索出了四师弟容易生气,却也好哄。所有在训他,与顺他之间来回平衡。她知道他在拉扯她的注意力,她也顺势在来回平衡他的不稳与癫狂。 想要四师弟有人性、有良知、有道德、有怜悯不是她的目的,稳定他,才是她的目的。 猜出四师弟的身世后,涟颖惊骇心惊,他一直病者,涟颖又提心吊胆。四师弟落在魔域被磋磨得只剩残躯一具,大抵是因为他的身世使他无地可去。涟颖怕他心存怨恨执念,开启鬼门拉着所有人陪葬。他就是那样的性子,也做得出毁灭世界的癫狂事。 真到四师弟显露出本性时,真当他做出引自己入陷阱时,涟颖心寒之际,更大的却是松了一口气。 坏消息是四师弟展露了癫狂与偏执;好消息是他对毁灭叁界没兴趣,甚至对叁界生死都没兴趣,他的癫狂与偏执只针对自己。 自己呀…… 她能完成师尊的嘱托吗?她能引导得了四师弟吗?鬼门已经出现裂痕,还有时间吗? 涟颖哀哀叹了一口气,即便再次解了一次药,也依旧眼皮沉重。 葛悬轻转首,看着昏昏沉沉再次睡去的涟颖,眉目一柔,笑了。 师姐师承葛渊,他们亦是一样正直凛然的性子,在天下生死大义面前,情爱永远要靠后一步。 除了初次师姐模糊喊出冯诀的名字,师姐之后便一直没有提过他,甚至没有想过他。师姐对冯诀,是有感情的。只是师姐有更重要的人——那便是自己。 不论这份重要掺杂着什么,监视,监管,稳定。所有她不敢提冯诀,潜意识更没有想冯诀,她想的都是他,如何稳定他。葛悬轻一阵满意,他占据着师姐重要的心力位置,现在暂且是将师姐撰在手心里了,他往后挤挤,不就能挤到师姐心里了? 药熬制好了,不能接淫毒,但是能稀释。涟颖是一点都没剩,恨不得药渣都吃进去,将那该是的淫毒稀释得干净! 喝完了药,见葛悬轻还呆在一旁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他是一点都没收敛,视线流连在唇齿,在脸颊,复又看胸脯,往下看腰,最后投入她白色里衣覆盖下的双腿间。跟盯肉的垂哈喇子的狗一般。 从前倒不知他如此贪欲重色! 涟颖现在待他不会心慈手软,在他视线又复返看她脸时,她接过那视线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可以滚了。” 葛悬轻一听,抬袖捂嘴痴痴笑了起来,到最后竟是放声大笑。笑得清癯修长的身躯,都在颤抖。 笑得涟颖怒目看他。有甚好笑的! 葛悬轻真的是爱极了现在师姐待他的态度。越不耐,越凶,他越爱。 自从察觉他是葛渊的血脉,更察觉他身有损伤之后。师姐就甚少这样与他说话了,她待他一向亲如师弟,分了心思照看他,也只是因为他是一个不听话的师弟。 他压抑着本性,学习他难以理解的道德与良知,只为了讨好她,希望在她心里留有位置。他一直使坏吸引她的注意,吸引她的目光,消耗她的心力,让她烦恼让她头疼。也只为她多看一眼他,多与他呆一块。 他就这样矛盾着,扭曲着。 他本就是疯狗毒蛇,什么时候,给自己套了绳索,拔了毒牙。谨慎行事,只为得师姐垂怜多看他几眼?现在这般,破了师姐的身,抢了她的身子,师姐便忍不住看自己,更忍不住想与自己亲近。啧,后悔了。 “果然还是以前好。后悔了。”涟颖听他蓦然的一句,转头瞥了他一眼,暗忖,他是后悔所作之事了? 怀念起从前还是和谐的日子了? “果然还是以前的手段好呀,想要什么就抢,有人拦着就杀。只要到手,杀多少人都无所谓。”话语淡淡的,好似人命如碍脚的蝼蚁,葛悬轻眸中现出的痴迷与癫狂,“后悔了没早点抢,看,师姐现在不就是我的了?” 涟颖恨不得给他一巴掌,打醒自己竟对他还抱有期望?! 她气的怒火上涌,在胸腔翻滚,指着一边:“去!!去一边!远远的,我不想看到你!” 此次葛悬轻倒听话,真去一边坐着。连涟颖都惊讶于他的听话,师弟现在听得懂人话了?以往不是狗皮膏,就是胡搅蛮缠, “反正师姐淫毒起了,还是离不了我,怕是又要哭着求着,扒我衣衫的。我现在听听师姐的倒也无妨。” 涟颖气得好似胸口闷了一大块石头,比那雕兽叼起的那块还要大。 “轰隆——轰隆——!”地动山摇,山洞的碎石都被震得扑簌簌的往下掉。 葛悬轻一听,似乎习惯了,站起身来,拿起一个布袋,一甩,摊开,就往里装东西。 涟颖身体虚软,只是作为修士,她还是以极快的速度站起身来,戒备着:“怎么” 葛悬轻不紧不慢的,将一应用具一一收起:“母虬蛇与公虬蛇打起来了。” 为什么打起来了? 葛悬轻在她眼里看出了疑问,“大抵是因为我与师姐如今这样的原因吧。” 涟颖更是糊涂? 飞行上空扯衣捏奶威胁 “公虬蛇不是一直迷惑母虬蛇,将她拽入交配中。母虬蛇清醒后,愤怒公虬蛇的所作所为,恨不得杀了它,所以打了起来。每日都打一遍,交配完就打。那峡谷都快打成秃子了。” 这处境,涟颖非常理解白虬蛇,同仇敌忾道:“确实该打!怎么打不死那青的!” 这里也有一个轻的——葛悬轻领略她的意思,勾着唇角笑,他倒挺自得:“我们一开始的山洞差点就被打塌了,我力量薄弱,唯有抱着师姐逃命还有哪些要紧的药材,其余什么都落下了。师姐的乾坤袋、衣衫、全在峡谷附近山洞。” 怪不得,涟颖望着身上的白色里衣,“我们去拿东西吧。” 涟颖灵力依旧稀薄,还好可运行本命灵剑。 又是追杀魔修,又是晕倒,又是找千年乌寿,早已不知接连跳转了几个秘境分层结界。由于涟颖身中淫毒,一直浑噩不清,对于时间的感知她已经混沌了。又因结界所处时间维度不一,她更是混沌不清。 按时间算,秘境大抵是关闭了。她俯视剑下略过的风景,心里担忧,不知道冯诀师兄如何了…… 腰上的手臂猛然勒紧,勒得涟颖呼吸一窒,拍他手让他松开,往身后骂道:“你发什么疯!?” 依旧勒紧不放,拍红了手也不放,“他死不了!师姐该是担心自己,身陷囹圄,性命都不知道握在谁手里。” 葛悬轻阴恻恻地道:“我还在你身后,手搂着你的腰,我们还贴在一起呢,你就敢想别的男人?” 她的囹圄不就是他吗!涟颖呵呵冷笑,“不想冯诀师兄,难不成想你这阴险小人?” 下一秒,勒于腰上的手没有一丝犹豫,往胸口袭去,直接扯开了她的衣襟。绵软软的胸肉晃荡着刚跳出,就被抓到了手里,捏起她的奶子就是用力的揉搓。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的随心所欲。措手不及是涟颖,随的是葛悬轻的欲。 两人加起来都凑不出一身齐全的衣服,原本就衣衫不整。莫说人,即便下边一只活物也没有,涟颖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直接在上空坦胸漏乳。她慌忙去捂胸口,去扯他的手:“葛悬轻!” 灵剑失控,在天空上歪歪扭扭,踉踉跄跄的乱飞,好似下一秒就要从上空摔下。 也不知道那样瘦的师弟怎么在揉胸上有那么大的牛劲,涟颖愣是扯不开他的手,还被带着揉了一遍自己的胸……乳头被扯着,捏着扭,酥麻麻的发闷,涟颖本就无甚力气,葛悬轻又压低身子将她拢在怀里揉圆搓扁的。 她真真是被拿捏了柔软,想将他掀下飞剑都办不到。毕竟身上还有淫毒,极其动情,涟颖知道不是他斗狠,逞能的时候,立即投降:“不说了!不说了!我不说了成不!要摔下去了!” 涟颖一服软,修长的手立即撤离胸乳,唰地一下,衣襟都给她拢上了,安安分分的又搂回腰上。自始至终,葛悬轻一句狠话都没说,直接就是动手。用行动告诉她,不要跟男人倔。 该死的四师弟!涟颖呼出颤抖的气息,压下身体的潮热。等她恢复,看她打不残他! “到了吗?” 葛悬轻伸手指向一块岩壁,“往后就是了。” 涟颖估算着距离,葛悬轻不会御剑,抱着她逃离,是用腿跑的。没成想,他竟能跑这么远?! 山洞岩石崩塌,有打斗的痕迹,二人悄声靠近。 远远的,涟颖便看到了自己的衣裙,洗净晾晒在岩壁缝隙内一棵延展出的枝丫里,连她肚兜纨绔都挂在上头,轻飘飘的迎风飘荡。 这……实在想不出四师弟那死样子搓洗她贴身衣服的场面…… 涟颖穿着葛悬轻的里衣,一直弥漫他身上那股带着药香的气息,涟颖察觉出,葛悬轻身上的气息会勾起她的淫欲。 自然第一要务便是换掉他的衣衫,换回自己的衣裙。 她要换,葛悬轻便要看。 涟颖自然不让。 “师姐的衣裙是我脱下的,自然也要是我给师姐换上。或者……”葛悬轻认真说道:“我的衣衫也是师姐扯开的,要不师姐给我换上,如何?” “葛悬轻,你是真的不怕死是吧!”涟颖的本命灵剑嗡嗡响。 最后是各自换各自的,葛悬轻遗憾极了。 衣裙是拿回了,只是乾坤袋什么的在山洞里。而山洞内,传来呼噜噜的鼾声。 两人对视一眼,悄声潜入。 竟是那两条虬蛇。 一白一青蜿蜒昳丽的蛇尾纠缠在一起,明显看出青虬蛇处于优势,白色的蛇尾只是略微一动,那青尾立即缠上,黏糊糊的痴缠不放。 再次见这两条“熟蛇”,涟颖心中不知何滋味。若是知道虬蛇发情有催情的作用……不,知道也无用,她依旧会深入去找凤凰翎。而秘法的副作用依旧是使她无法逼出淫毒,依旧是环环相扣,涟颖愤然瞪了葛悬轻一眼,他就是环环相扣里,给她环扣打上死结的阴险小人! 葛悬轻接过她愤然的一眼,竟还凑上来快速亲了涟颖一口,他还是有求生欲的,很快,就触碰的了一下。 结果还是被擂了一拳在腹。 在他疼得弯下腰冷嘶时。 涟颖转头去找他们的乾坤袋在何处,两条蛇也太大了,满满占了一个山洞。虽然稀薄,但虬蛇还是带有龙气的,在龙气的侵染下,她难以感知乾坤袋的灵气,只能用肉眼找。 看着看着,涟颖赫然发现,白虬蛇腹部一处鼓得大大的。 “这?”涟颖对时间感知越加错乱了,“这么快怀蛋了?” 自己是昏迷了许久吗? 还在冷嘶的葛悬轻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涟颖回头,竖指于唇,“嘘—!” 葛悬轻敛声,脸上笑意不退,他揉着腹,直起身。又贴到上来,凑到涟颖耳际,压低声音:“双蛇一直在交配,公蛇如此卖力,挨打都不放手,如此不辞辛苦不吝精华,就期盼母蛇能怀上。” “那师姐,你说,母蛇小腹内鼓鼓会是什么?”他的热息拂过耳边,直往涟颖耳里钻,好似热得很,那耳珠一下就被热透了,红通通的一片。 还有什么不懂的! “打情骂俏” 之前那股刻意忽略的,小腹深处凝着的,温热黏腻的胀,此刻无比清晰的侵袭上来。涟颖脸臊得通红,咬牙切齿的,抡起胳膊又给他一拳。葛悬轻嘴里说浪荡话,自然早已防备,他全凭有备无患接下师姐一拳。挑起好看的长眉,挑逗看她。 涟颖呵地一笑,提膝就是一脚,正在中腰腹。这下到到葛悬轻脸红了,他那样身娇体贵的身子自然受不住,弯着腰疼得喘不过气。 哼,还治不了你这小小练气期了? 趁着麻烦鬼痛得自顾不暇之际,涟颖凭借着过人的眼力,在一处石堆里发现了被挤到一块的物件,零零散散的,最醒目的是葛悬轻的药炉,他有许多药炉。 涟颖观测着两条虬蛇,悄然靠近。即便灵力不足,拼着剑修优越的身法控制能力,涟颖残影一闪,如鬼魅般越过两条交缠的虬蛇。来到石堆处。 果真是许多物件,除了葛悬轻的药炉,还有许多其他生活物件,穿的用的,甚至被子是昂贵得灵蚕丝的柔软得握在手心中如抓了一把云。玄剑宗有点好东西都是卖出去的,全宗除了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几座豪华宫殿,全宗上下都极为清贫。这么好的东西,四师弟留着不卖,是囤着 她扒拉着,翻出了葛悬轻的乾坤袋。 没有?!涟颖四处察看,连小石堆小缝隙都一一扫过,还是没有! 她的乾坤袋不在! 她复而再次仔细的查看,还是没有,只有葛悬轻乾坤袋在。 “东西都在这了。” 身后蓦然传来个葛悬轻的声音,将涟颖吓得不轻。他怎么过来的! 她惊讶转过头,看他,又去看两条交缠的巨蛇,毫无动静。 比起自己,涟颖忽觉葛悬轻更像鬼魅。她现在灵力滞涩,可金丹大圆满的底子是在的,即便是小龙的虬蛇也未必能发现她。而练气都掺水的四师弟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过来了。 “找着东西了师姐?” 涟颖瞪他一眼,嘘他警告他小声,将他拽到身后,远离虬蛇,让他不要乱动! 葛悬轻就笑,他的骨头好似长在涟颖身上似的,一会儿不见就站不住,直往她身上凑,贴着她黏着她。特别是两人有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更是肆无忌惮了。贴上来,靠着她之后,呼吸都沉了。目光灼灼焦灼似火的盯着她,盯她的唇,盯她的脸。丝毫不掩他对她的贪恋,对她的欲念。 涟颖透过他那双好看的狐狸眼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若是按世间女子所期望的纯粹的爱,葛悬轻一定不符合。 他的眼里有热烈的贪恋,偏执的执念,滚烫的欲望。明明一点都不纯粹,可这些在他身上却极其不违和。甚至是他抛开一切虚假的情感与掩饰,所展露出的最纯粹,最真实的模样。 玄剑宗一向鼓励弟子们做自己内心真实想做的事,也就是“真我”。大师姐副业暴露那天,她坦然承认,她就是爱看那些不堪入目的!就是想那些分享给天下所有同道中人!这个世界没有瑟瑟是不行的!话音刚落,大师姐进阶元婴,电闪雷鸣,灵雨倾盆而下,无数弟子接着那场灵雨纷纷进阶。 她一番感人肺腑而脍炙人口的宣言,说得老掌门抹着脸上糊满的灵雨,连着高呼叁个好!然后勒令大师姐,出门在外,不要自爆自家宗门! 进阶元婴这样大的事,其他宗门自然都听说了,纷纷惊奇无语至极。有的直接骂出口,妈的!这样搞也行?! 好了,现在四师弟也“真我”了。 涟颖将头一转,从葛悬轻似要烧死人的眼里挣出。心中暗叹,不是她有病就是自家宗门带出的病。她竟对现在这样不遮不掩的四师弟略感亲切?! 人对虚假有厌恶,也有恐惧。比之更甚的是虚情假意,恨不得要唾上一口的。比起真切已知的危险,人却会更加恐惧未知的,不确定性的。 人人都厌恶假,只要是真,即便丑恶、偏执、固执、疯魔。可只要他是真的,就是让人放心与安心不少。 心虽如此思量,可烦他还是会烦他,涟颖侧身离他远些,“我的乾坤袋不在。” 涟颖忧心忡忡,乾坤袋丢了也就丢了,除了可惜那笔刚从刘林那里得到的巨额灵石与丹药,最要紧的是宗门令牌。魂灯与修者命脉的检测,那宗门令牌便是修者与宗门的相连。无论游子身处何地,何处,宗门令牌闪便是归家的号角。 没了宗门令牌,好似一下被隔绝了起来。那是比真切被关在秘境里还要难受的隔绝。 葛悬轻看向两条虬蛇。 涟颖顺着他的视线一同望去。不是吧……若是被两条虬蛇卷着不知道压在了哪里。这样如何拿得到?! 就在此时,交缠的两条巨大蛇尾忽然翻滚扭动起来,白虬蛇从昏睡中醒来,长尾扭动,挣扎着从青虬蛇的桎梏中挣脱。两蛇再次缠斗起来,白虬蛇厌烦得呲牙,一口就咬在了青虬蛇的咽喉上,如翡翠般的鳞片登时散落一地,白色长尾扫动,巨尾一甩,山洞的岩壁碎石滚落。 糟糕! “师姐……你当真是对我没有一丝喜欢吗?” 那真是生死搏杀。 涟颖凌空一招,将物件全都收入葛悬轻的乾坤袋中,拽起他躲入一道岩壁缝隙内。葛悬轻被她推着塞进去,她堵在洞口,将他保护的严密。 “师姐,你这样待我,我又如何能不恋你呢。” 师姐真是太纵容他了,也太傻了。她明明知道他骗了她,引诱了她。危险关头却总是会护住他,即便她现在比练气的自己还要弱小。葛悬轻甚至想,即便她日后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对葛渊做了什么时,她再恨不得杀了他时,她也会心软的。 两条蛇闹腾的厉害,涟颖在裂缝中窥看,时刻戒备着,忽然听到这样一句不知首尾的话,转头看了他一眼。 黑暗中,葛悬轻的眼眸亮得可怕,黑暗都难以遮掩的光彩。宛如长空昊海,璀璨流转;又宛如海中聚起的巨大旋涡,幽暗深沉得仿佛能将一切吸入。 “我只是下意识反应。”涟颖害怕他那溺死人的眼神,偏头躲他那双魅惑的狐狸眼,“按义,我是好人,不会见死不救。按情,我是你师姐,回到宗门后,师尊自会处置你!不然早将你拿去喂蛇!” 葛悬轻没有回话,黑暗中涟颖听到他蓦然问:“师姐,如果我懂得爱,你会不会爱我?其实我是爱你的对不对?偏执成魔的爱是不是爱?” 轻轻的,问了一遍,又问了一遍。他是在问她,也是在自问。“师姐,你告诉我,什么是爱好不好?我是不是有爱?” 涟颖忽然觉得他真的可悲,可怜,又可恨。葛悬轻虽然演戏演得好,可对于人心,其实他不懂。他阴鸷,阴暗,偏执,疯魔,皆是因为他自认为他蔑视人类感情;实则,他在乞求;乞求他明明不理解却向往的爱。 他就这样矛盾着,折磨着,阴晴不明,摇摆不定。 涟颖没有回答他。 他在窄小的缝隙中摸索着贴上来,那修长的手臂紧紧箍着她,在黑暗中无比精准的吻上了她的唇。外边打得地动山摇,现在亲什么嘴!涟颖连忙推他,葛悬轻稳然不动,长指滑入她的指缝中与她十指相扣,他珍重而认真的吻着涟颖的唇,此次无关情欲,只有他难以宣泄的情感。 他总是会忍不住亲她,从涟颖清醒起,便找各种机会各种时机亲她。不似方才那种嘴皮温温,一碰一触即分的吻,而是炙热的,贪恋的,热乎乎的吻。吻得极其认真,极其珍重,好似将心中的疑惑,通过吻来向涟颖提问,他这……是不是爱。 缝隙中的空气本就不多,涟颖无数次想从那焦灼的吻中寻求一丝喘息,都会被葛悬轻掠夺干净,直到她不得不从他唇间汲取空气,被迫与他痴缠着,自己的涎水被他掠夺干净又被迫咽下他的,两人气息交融在一起,仿若要醉死其中…… “唔~!”涟颖有些目眩神迷了,理智一点点涣散。许是因为动情,又或是因为被葛悬轻气息侵袭,小腹深处翻滚火热起来,那遗留的那团黏腻似乎发出了巨热,涟颖腿无力的抖了起来,脚下像踩了棉花一样,软得站不住,颤抖的腿间湿濡洇出……不妙,不妙呀…… 不要再吻了!淫毒才停歇不久!她要疯了!! 她偏头躲男人的吻,拽着葛悬轻衣襟揪他;葛悬轻不懂她的意思,以为她想要更多,在她揪紧的力度中吻得更深了。“唔呜~!!”涟颖泪珠都逼了出来,腿连着腰肢都没了力气,哆哆嗦嗦的。 察觉涟颖出气多进气少了,葛悬轻松开看她,看着她泪珠宛如雨打海棠的扑簌簌地狂掉。葛悬轻心中一疼,抬袖给她擦,“师姐别哭,我不问就是了。” ?!好吧,就让他误会好了。涟颖靠在他肩上半阖着眸,不动声色的恢复体力。 爱与占有不是悖逆关系,爱,本就是一种热烈而偏执的情感。非你不可是感动,不也是一种偏执吗? 这段日子涟颖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她从未讨厌过葛悬轻的癫狂偏执,也从未恐惧过他占有。只是她绝不打算告诉他……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他便不问了。只是巴巴地最后想确认一句,依偎的胸腔起伏着震动着,传来略微沉闷的声音,与他平日清润的声线完全不同,低哑带着苦涩:“师姐……你当真是对我没有一丝喜欢吗?” 涟颖无力的眼帘一个轻颤。 随着一声巨响后,打斗声渐渐变小,唯有鳞片暧昧的厮磨声。涟颖侧头一看,脸涨得通红。 借此机会,涟颖与葛悬轻从山洞中脱身。 涟颖的乾坤袋唯有等待时机复返,才能拿到了。 想师弟起了淫欲 银盘高挂,凉风习习,流动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硫磺味。涟颖浑身浸泡在温热的泉水中,水汽蒸腾,熏得脸更红了。她支起身,吸取凉风的,企图吹淡浸染的燥热。 “呼~”涟颖张开唇,轻轻呼出热气,身体微微颤动着,荡起一圈圈微弱的水纹。 身下的手,试探着,瑟缩着,缓慢摸向身下。 遇上虬蛇交配这事,对身染淫毒的涟颖及其不友好。她虽没有再被淫欲的蛀虫控制了,可身下还是不时溢出一股鼓溢出黏腻的水,刚换上的纨绔很快就湿了一大片,黏腻的贴在一起,那样轻薄柔软的布料也会磨得她难堪,里边不时痉挛着,抽搐着。 涟颖深吸一口气,再次鼓起勇气,继续向下;她需要将里边那团凝着的东西弄出来。那团东西在,她总是不对劲,好似被四师弟标记了一样。 微颤的指尖试探着,刚触碰到那软腻的肉,持续而均匀的微弱水纹忽然荡出一圈极大的,铺铺展展的扩张,将小波纹吞噬得干净。涟颖咬唇,继续,好不容易剥开那黏腻软腻的花瓣,探到更加黏腻的花口,这一次的激颤比方才还大,涟颖直接跌入水里,溅起的巨大的水花,将荡漾出的大水纹激得破碎。 涟颖从水里起身,抹掉脸上的水,吸取空气。这样触碰不得,这如何是好…… 涟颖不敢再动了,好看的柳叶眉拧起,是淫毒的关系,是淫毒的关系,所以触碰不得。涟颖再次将手抽离身下,她有些累了,靠在水池边一块圆润湿滑的岩石上,大口大口喘息,不断告诉自己,都是淫毒的缘故……可脑海里浮现的却是葛悬轻的模样…… 他动情的脸,他的气息,他那一声一声贪恋的师姐。涟颖望向水下两条并起交缠的腿,呼吸急促……那粗长的物什深深撞入,挤着碾压着刮蹭着将外头娇嫩的软肉撑得开开的,将她体内塞得满满的。只是一个画面,便可以从外头的阴户,与深处的穴道都在悸颤,一抽一抽的,热热的热源接连从腹中涌出,被肉棒摩擦出的快感似乎还残留在体内。 真是淫荡…… 涟颖又羞又恼,压低身子潜入水中。身下到底是触碰不得了……她颤了颤湿透的长睫,苦恼起来,也不知怎么的。涟颖如今越是恢复神智,恢复灵力,那些记忆就越是清晰,连同身体的肉体记忆也极其深刻……不断想起葛悬轻……想起两人那些…… 最后停留在他认真而期待的脸,“师姐……你当真是对我没有一丝喜欢吗?” 心脏在咚咚的巨响,闷得慌。涟颖浮出水面,心想,泡久了,水压压得心口发闷了。 就在这一失神的时间,她又像起了他那个极尽温柔,柔情的吻。那个想她索问“他有没有爱,是不是爱”的吻。 怎么又想!涟颖抬手就是往脑门上招呼,不要再想了!那是淫毒的印象! 被毒蛇咬伤留下的毒素影响! “师姐。” 一直在脑海里不断浮现的人忽然出现,涟颖像是被捉了贼,心猛然被揪住了似的,她心虚慌乱,潜下身子,用清澈见底的水遮掩身子。“你怎么进来了! “师姐,方才好大的水声,我唤过你好几声了,可你一直没有回答我。这样的时候任谁都会担心几分吧,我以为师姐晕倒了,所以便进来看看。” 涟颖心虚。 “我进来后还唤了两声,师姐还是没有回应,只在拍自己脑袋。”葛悬轻迈步再次走进,“师姐是在想什么呢?这样入神。” 心虚加倍。 涟颖不止脸,连身体都泛出了羞红。她是光明利落的人,可因为想着葛悬轻动了欲念这样的事,她实在说不出口。 见她一句话也没回,脸红扑扑的,又在泛空发愣,葛悬轻心中那荡漾转为了巨浪,就等着兴风作浪了:“师姐是淫毒起复了?” 话中难掩的兴奋与期待。 葛悬轻脱了鞋袜,走下水;激起的水声,将涟颖从失神中拉回。 雾霭的雾气中他缓缓靠近,他身上的气息似乎将水汽都覆盖了,弥漫四周,丝丝缕缕的萦绕着涟颖。一道电流好像自下而上窜起,一个激颤,直击天灵盖,涟颖失控的悸颤起来。 她连忙捂住口鼻,恨不得跪下,“你!你不要靠近了!” 葛悬轻停下脚步,眼眸蕴着晦涩的暗光,“师姐方才在摸什么?” 涟颖一凛,糟了,被看到了…… 怀孕? 在涟颖惊愕之际,葛悬轻叁步作两步逼近。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瞬,涟颖腿都在颤抖,有种拔腿而逃的冲动。 她想起说人面对野兽时,一定不能跑,一跑就露怯,将软弱的后背留给了猛兽,只会被更快扑倒,扼住命脉,直接被吃干抹净。 她死死压制着冲动。 哟,师姐竟然没跑。葛悬轻略略有些惋惜,不然正好趁着师姐慌不择路之际,将师姐扑倒吃一回再说。不过,和师姐这样一来一回的较量,他也喜欢。只要是与师姐一起,他都喜欢。 敛起了侵略性,气势放柔,脚步放缓,慢慢走到了她面前,而后轻问道:“师姐是胀吗?”水下的手摸向她微微鼓起的小腹。 指尖的游走在肚皮上激起一片又一片的颤栗,好似每一块肉都活了一样,受着指尖的牵引,一抽一颤的欢呼着涌动着。 淫毒,果真是厉害! 羞到最后,涟颖忽然认命了,坦然接受自己身染淫毒极其动欲,对四师弟动欲!她咬牙切齿,干脆将直接面皮一扔,不想臊了,脸一板,“是,所以你出去!我要处理。” 葛悬轻立即黏上来,“我帮师姐……” “不用。”涟颖早知他这样的性子,他话未吐出,她便开口挡他的话,拒绝得干脆。 说完就眯眸瞥他,目露威胁——他不出去,她就掀他出去! “师姐,还是我帮师姐扣出来吧,深处,师姐你到不了。” 涟颖深知他那不要脸不要皮,又像狗皮膏药一样粘人不放的性子,她闭口不言,意思是没有商量的余地。她都准备好他要是敢乱动,她就掀飞他。只是抖颤的腿不自觉的夹紧,防备着他。 说来也怪,四师弟身上的气势与他只有练气期的修为极其不符。 “师姐,不扣出来,弄干净,你会怀孕的。” 怀孕?!涟颖猛然一惊,默了默,随即摇头,“你是男子可能不知。女子踏入仙门后,便会斩断红龙。不似凡人女子那般,生育无法自控。” 葛悬轻只丢出一句:“师姐,你知道的。我继承的那一族血脉不一样。不然怎么在葛渊分不清幻境与现实的浑浑噩噩中,只一次,我阿娘就有了我。” 涟颖惊讶得嘴巴都张开了,师尊的私事不是她能听的!不过……玄鸟后裔,即便神血再薄弱,怕也是和修者不一样的…… 那岂不是!涟颖摸向自己微鼓的小腹,许是错觉,好似更烫了,火热热的凝着一团。这!这可如何是好! 见她动摇,葛悬轻靠近她,认真商量的口吻哄她:“师姐,要孩子,还是等师姐淫毒过去后好不好。现在实在不好怀,还是干净好不好。” “我何时要孩子?”还说得好似她故意要留着他那些东西似的!“我我是要清干净的!不是我想要你那个!” 在情欲这块上,涟颖实在不是葛悬轻的对手,他几句话下来,立即便面红耳赤。她自己扔出的脸皮又捡了回来贴了回去,不要脸不要皮也是份本事活儿,她实在没有这样的本事。 葛悬轻嘴角愉悦的笑一闪而过,再次得寸进尺,贴近她,轻声诱哄:“那我给师姐弄出来好不好。” 涟颖没有拒绝的理由……她确实到不了,更怕真怀上了。 唉…… 两人到了岸上。 葛悬轻单腿蹲下,将涟颖一条腿抬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因抬腿,而盛开展露的花心,直到腿挎到了肩膀上。 他那跟饿狼见了肉似的赤裸裸地贪婪眼神,这个姿势……涟颖将腿撤下,夹起来,“你不要盯着看!”他与她不一样,他没有身染淫毒,也极其极其容易动欲的! “我不看,怎么进得去?” “不用看也能进去!别说你进不去!” “进得去。身下那欲根得了爽快,控制不住男人那淫荡孟浪的本能只知道往师姐体内钻,那欲根会钻,可手指我实在不会。要不师姐带着我的手进去。”说着,真将那苍白修长手递给她,一副大方任她用的样子。 涟颖虽然在情欲上斗不过葛悬轻,可不代表她不知道,她……她也是偷偷看过大师姐卖的书的…… 他为什么脸皮就那么厚,那么得寸进尺!她想弄干净,但不让他弄,他几句话就能将她打成,是她含着他那些东西不愿清。现在忍着臊,让他弄干净;临门一脚了,不让他看,拦了障碍,他立即就转道让带着他的手指入她自己!热血在脑颅中翻滚,涟颖都不清楚是气的还是臊的。 她堵,他立马就能开辟一条新的路,反正前后他都得了好。 涟颖阖上怒火翻滚的眸,深呼吸——真的好想用腿踹他撅他!不干了! 许久,睁开眸,一片平静:“麻烦你了,四师弟。” 不能以一时之气不干,可能会真的怀上…… “师弟我十分乐意为师姐效劳。”狐狸偷了鸡,一双惑人的漂亮狐狸眼笑眯眯的。 控制着身体,也控制着她的快感与欲望 腿又被挎到了葛悬轻的肩上,两人刚从水里出来,葛悬轻上半身还好,而涟颖浑身都充斥着水汽。水珠淅淅沥沥的滴着,她的腿一挎上去,便将葛悬轻那件清雅的水清衣衫洇湿了,这样姿势极其不自在,身下什么都被看清了,葛悬轻蓦然伸手,正在失神羞臊的涟颖赫然颤缩了一下,腿立即就想放下,被葛悬轻一手摁住。 “师姐别动。我还没动手呢。” 涟颖由上而下只能看到葛悬轻高而锋利的鼻骨,流畅的下颚线。那双蛊惑的眼睛被纤长的羽睫遮掩,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觉他极其肃穆认真。 能不认真吗?那样的美景,葛悬轻得幸又看了一遍—— ——随着师姐紧闭的双腿张开,那饱满的阴阜宛如突然盛绽的花苞,两瓣大的花叶从中间裂开,包裹在里的娇娇嫩嫩,小花瓣拉着黏丝露出了,水漉漉的晶亮,像是汲取了晨间露水尚未来及吞咽吸收,便被自己强制剥开了。不,是这娇嫩小花原本的花蜜,黏腻的,诱人的吐着吸引人采食的甘甜花汁。 那小洞紧致羞怯的很,紧紧闭合着,只是那幽幽深深的花汁不间断的被挤压着挤出。像是小花苞不堪重负花汁的沉重,耷拉着挤压黏腻的汁水,让汁水淌着垂滴出…… 葛悬轻喉结沉了沉了,呼吸也沉了。以前他只是吃过这小花苞就美味得不行,后来,他吃到小花苞深处的窄紧甘甜后,那股销骨噬魂的滋味他忘都忘不掉。他想吃的,但是师姐得生气……要怎么才能诱哄得了师姐给他吃呢? 他凑得进近了,呼吸喷到了那处,灼热得很。 眼不见为净,涟颖偏头不去看,耳尖红的充血。 男人的指尖触碰上了娇嫩的花苞,涟颖心仿如被揪紧了,能忍……微凉指尖抵着戳着那黏腻吐水的紧闭小洞,轻轻一摁,饱涨的汁水立即被摁压得挤出,涟颖压制着颤抖,感受着指尖的缓慢入侵,咬牙,还能忍…… “师姐,别夹。”葛悬轻的声音哑得很。他没有遮掩,明白的告诉涟颖,做这件事对于男人来说是多么大的诱引。 红晕蔓延,涟颖喘了喘热气,也怕惹了他,不置一词,只是尝试着松懈身体,让他能顺利进去。 葛悬轻养得矜贵,手指修长白净得没有一丝茧子,可如今这手指入到娇嫩体内,一丝一毫的动作却磨得涟颖难受。入内的指尖好似怕什么似的,进一寸被夹紧了,立即便退,被软肉缠住了,又再退。指腹反复摩擦着那几处膨胀的褶皱,刺激着穴道更加潮湿了,那是涟颖触碰不得的弱点…… 涟颖倒抽冷气,从紧咬的唇里泄出质问,“你在干什么……”还不快点! “师姐,我在摸索……”葛悬轻抬眸看她。 里边的手指确实毫无章法的乱摸,涟颖不疑有他,便再次咬牙认。 那两根手指就这样在她最娇嫩的体内摸索着,涟颖恨不得他快点。因为他总在她里边薄弱敏感的几个点不经意摸索着,涟颖紧绷着腰不敢动,小腹深处的子宫却在抽搐着翻涌,黏水越来越多了,热热的涌出…… 身后是潮湿的岩壁,常年受泉水侵染,岩壁覆着一股温热的水汽,只是岩壁终究是岩壁。靠在上边不一会儿,水汽的热度被蒸发,只剩下岩壁湿滑而厚重的冰冷,寒气渗入皮肉。这是涟颖需要的,她现在浑身都燥热得很,脑海泛白,她有些脱力了……但是不能将软弱给吃人不吐骨头的毒蛇知道,只能死死抵住岩壁借力,被硌得生疼也咬牙忍着,乞求那东西快些出来吧…… 葛悬轻的手清隽修长,很是优美的长,薄薄的一层苍白皮肉覆着,青筋十分清晰的鼓起,这双手是好看的……只是现在这好看的手现在汁水黏腻的,修长中指深深的插入粉嫩的肉里,抽出时覆着不放的嫩肉紧紧吸附着那好看的长指不放,被带着抽出,一插一松间,汁水涌出,沿着他好看的手背往下淌,手背水光淋漓的晶亮…… 啊,好淫荡……为什么那么多水……涟颖迷上眸不敢再看,乞求着那些东西赶紧出来吧!她要受不住了,站不出了!她隐隐感觉,她要泄了……只是被他的手指这样轻轻的抽送,她便被插高潮了,她那薄弱的脸皮受得住羞耻,可只怕葛悬轻承受不住! 仿若身体生了淫虫,在啃噬着,身体充斥着细细密密的快感。好几次手指就能越过那几处绞缠进到深处了,而涟颖几乎要到了,却总在最后一刻抽离……反复好几次的隐隐就要到了,可总是就差最后一点,又没了。涟颖血气全都冲上了颅脑,晕乎乎的,声音颤颤抖抖的带着哭腔:“深一点……快一点……” 她确实快要哭了,她真的要受不住了,宁愿他不小心将里面捅破了也不要这样反复磨着她! 她这话是让手指深一点,快一点入到里边将东西扣出,可对于葛悬轻来说却又是别的意思。他一下就急了,将涟颖绷紧的腿抬起,倏地站起身来,将涟颖的腿挎在自己的腰上,一把就将她衣襟扯开,吸舔上了早已动情鼓起的乳头,再加了一指进去。 “唔~!!”涟颖彻底脱力,腰软得无力支撑,直往地上坐。葛悬轻揽住她的腰,头埋在她丰满的胸乳里肆意吞吃,抱着她控着她的身体,手下也控制着她的欲念与快感—— 接连试探的黏糊糊的吻 jilehai.com 若说方才还是似有若无的摩擦过敏感点,那么现在便是怼着那几处敏感点摩擦抽送,两根长指每一下的抽送都咕滋滋的捣插出黏腻的汁水,沿着手指往下流淌,直到没入葛悬轻的袖口。 涟颖该拒绝的,可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抓着葛悬轻作乱的手也使不上力气,倒像是抱着他的手恨不得让他入得更深些,吚吚呜呜的呻吟,脑子泛空发麻。 葛悬轻的入的是中指与无名指,手心朝上,插到深处时,拇指能抵住那颗湿腻颤抖的小阴蒂揉。另一只手臂箍着涟颖的腰,头埋在她的胸口前,将动情勃发的乳头含住嘴里吮。身下插出了黏腻的咕滋声,胸口前吃得啧啧作响…… 他太了解她了,哪一处都是朝着她最受不得的方式玩弄着。一句深一点快一点的刺激,让他彻底不演了。 “呜啊~!!”在猛烈的刺激下,涟颖猛然一个激颤,达到了高潮。脑子自只有尖锐的轰鸣声,眼前迷糊泛白。她彻底是站不住了,跟水一样往下瘫,脱力跌坐下来,高潮的爱液潮喷而出,跟尿了似的淌涌出。 那是失控的颤抖的,眼睁睁看着自己喷。随着爱液的不断涌出,晶亮的银丝中掺夹着淫靡的白浊,在她颤抖不断析出水的穴口中不断涌出,粘稠而滚烫的,涟颖呜地一声,夹上了腿。 葛悬轻苍白的脸上也满是红晕,那双刚入过师姐还黏糊糊的手,将肿胀的肉棒掏了出来。就着她高潮的黏水,动情的撸着肉棒,用力的撸着。就在涟颖面前撸,看着她撸…… “师姐……”他凑到她颈边,哑声叫她,“师姐……我好难受……你帮帮我……” 将她的手拉过来握上了自己的肉棒,手心里的巨物滚烫得硌手,涟颖手一缩,被葛悬轻裹住,自己反握上她的手,带着一下一下的撸动。“师姐……你帮帮我好不好……” “师姐……”他痴痴唤着,又将头凑到她颈边蹭她求她。两人皆因动情浑身烫得很,灼热的体温交织在一起,涟颖迷离的眼眸濛上了水雾,只觉神志都被烧了起来。 她没有拒绝他。请到首髮站powenx ue2 .c om阅读 她知道情欲的滋味不好受。 涟颖侧着头,随着他在肩颈的磨蹭,手下握着他滚烫肉棒撸动。热气……喘气…… 颈边被吮了一下,湿润的,细密的吻沿着涟颖的脖颈往上,手下的动作越来越快。涟颖张开唇,软哼了一声,下一秒她的唇便被封住了。 猛烈的,滚烫的,烧人的——黏糊糊的吻。卷着她的唇舌纠缠,汲取她口中所有的涎水,在她的呻吟声中,逐渐加重。直到她目眩神迷中搂着他,回应他,他立即反退为进,引诱着她主动与自己纠缠。他总在她退缩时进攻,引诱她,在她进攻后,又退至一旁。他吻过她无数次,可他想要的是,师姐习惯他的吻,习惯他的唇舌…… 最后,是葛悬轻抱着满身潮红的涟颖出来的。 虽然没有做到最后一步。 但是师姐情乱意迷下的吻,让葛悬轻很满意。她会记得的。 吻其实是一种试探,从试探的一触即分到挨了拳,到热乎乎带着质问的吻,到现在两人互相爱抚黏糊糊的吻。 这些都在一步步试探着师姐的底线,一步步拉进与师姐的距离。 师姐虽然尚未同意自己能肏她,但是实质的,让她接受的给自己撸肉棒,她回吻了自己,自己还能射在她的大腿里,便是一种进展。 师姐对他,是有感情的…… 他只放了一个被窝,将师姐放进去后,自己也爬了进去。他内心欢喜着,又爬了一次被窝,那以后一个床还会远吗? 不远了。 所以—— 山洞外,天空好似皲裂了,发出巨响。而后扭曲着,又似膨胀鼓起,好似一层脆弱的泡泡,一戳就破。葛悬轻一丝戒备都无,已经十分习惯这样的天空。 他就是特意挑选的,在这个时候,让师姐累到睡着。 所以——只要有时间,只要在这只有自己与师姐,他有信心一点点进到师姐的心里去。毕竟,师姐对他满是纵容。 这云梦山果然是个好地方,这里时间颠倒,混乱不堪。他与师姐已经发生了许多事,而另一层结界里,只怕时间才过去不久。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呀,让他能用时间的缝隙,挤走冯诀,侵占师姐的心。 即便冯诀找过来了又如何,那时师姐对他的心已经不一样了。 只要瞒着师姐,不让她穿过秘境,暂时不让她找到宗门令牌,等待秘境彻底关闭。那么这天地间便只有自己与师姐了…… 病娇的师弟手段总是一招又一招 虽然涟颖的乾坤袋没找着,还有葛悬轻的,两人不至于那么寒酸。两人往密林方向去,又找了个山洞住下。不见宗门令牌,涟颖始终无法安心,两人没走远,就在虬蛇附近驻扎等待着。 这两日,涟颖除了吐纳修炼,更时不时回去,蹲守着期望能找着时机进山洞找乾坤袋。可总是讪讪而归。 那两条虬蛇打得是地动山摇,却总是不久便会平静,如此反复。 那青虬蛇实在荒唐浪荡!日日夜夜纠缠不放,白虬蛇被发情期压制,难以清醒。令得她一点机会都找不到! 涟颖气得胸口发闷,烦躁的来回踱步。 葛悬轻在一旁没有搭腔,连掀盖子的声音都放轻了不少,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涟颖一偏头,他捏盖的手抖了一下。 涟颖哼了一声,现在倒是会伏低做小了! 两日前两人之前还为穿衣、睡不睡一起那样的小事僵持过;随着这两日的修行吐纳,涟颖灵力恢复不少后,这种情况就没出现过了。 葛悬轻倒也是识时务的人,打不过就退步。反而他倒是很享受与师姐这种若即若离的感觉。 前两日师姐醒来后,记起了她主动抱着自己吻的事,她两天没与葛悬轻说话。葛悬轻躲在树荫处,她静不下心吐纳修炼,用脑袋不停地嗑树,撞得树梢都刷啦啦响,差点笑出了声。 师姐在懊恼,在烦忧,在纠结,在矛盾。 确实要慢慢转变的。 要慢慢接受自己不再是她师弟,而是她男人了这件事。 涟颖见他取出一块乌黑晶莹的东西,蕴着强烈纯净的灵气,他切了点往下放,斟酌着又切了一点。 “千年乌寿?”涟颖凑了过来,这不是她打得要死要活,就是为了这,着了葛悬轻的道吗?旧事上涌,涟颖心情不太爽快,“奇楠木你不是还给雕兽了吗?” “是呀。我还的是那只傻雕的宝贝奇楠木,没有说乌寿在上边。” 涟颖想起那一大包高阶灵丹,因为那包灵丹,那傻雕,啊不,那雕兽没发现它的乌寿没了吗?这价值怎么算也不平等呀!涟颖忽然有些可怜那呆呼呼的雕兽了,她瞥了眼葛悬轻,果然还真没人能占四师弟的便宜……毒蛇,阴险,狠毒…… 葛悬轻不用问便知师姐这一瞥里不会有什么好评价的。他捏了捏她的脸,打断她,“我只切了一小块,大部分还在它的宝贝木头上呢。我那一大包的高阶灵丹换它一小块乌寿,绝对值当。” 哟,葛扒皮还有心慈手软的时候。涟颖拍开他的手,“什么时候这样好心了。” “葛扒皮确实不会心慈手软。那傻雕痴痴呆呆的,甭管是它呆还是傻,它对师姐从不下死手,这点我很喜欢,所以让让它。” 涟颖欣慰点头,转而一愣,四师弟是怎么知道她心底里怎么嘲讽他的?! “师姐是在想,我是怎么知道你心底是怎么嘲讽我的?”那双狐狸欲笑不笑的盯着她。 危险!涟颖猛地后退! 葛悬轻拽过她的手,将她拉了回来,拥着她,这两天都没抱过师姐了,他想得很。“因为我与师姐情意相投,心有灵犀一点通。” “是我们少时吵架,吵到最后嘴皮没动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嘴里要吐出什么激人话了吧?”她还是不习惯两人这样,从他怀里挣出,“不要黏黏糊糊的。” 涟颖少时是怎么直白怎么骂葛悬轻,他是怎么直白,怎么嘲讽葛渊。这比直接嘲讽涟颖还要能激她,气她。她下手可狠了。 葛悬轻又将她拢回去,“所以说,打是亲,骂是爱。” 两人正闹着,药炉开了。 葛悬轻在涟颖喝过药后,还塞了一块蜜枣在她嘴里,让她先含着,一会儿不苦,喝完后再给一颗。这是小时候涟颖哄葛悬轻喝药的招儿,现在倒用回了涟颖身上。 “这药能压制师姐身上渡过来的毒,也能清不少淫毒。” 涟颖将嘴里的蜜枣滚到嘴的一边,脸颊鼓起了一包,“能解淫毒?那这可比灵丹妙药还厉害!” 眼睛发亮。 “厉害是我。”葛悬轻伸手去摸她脸蛋上的小鼓包,拇指揉着她柔软的唇,意有所指,“师姐不该谢我吗?” “我能再喝一碗吗?”涟颖知道他的意思,不回应反问,她必然是想将那该死的淫毒清得一干二净! “如果没我,师姐再喝一碗也于事无补,可要是有我,我再加点药下去,确实还能有效用。” 涟颖拍开他的手,与他拉开距离。 葛悬轻又凑上来,“师姐,一个吻能再清一遍淫毒是很划算的。” 说实话,涟颖很心动,受过淫毒折磨的都会知道,这诱惑太大了。她偏头看了一眼葛悬轻的唇,一个吻嘛,蜻蜓点水似的快速轻轻一触…… “一触即分的赔本,我葛扒皮不干。要在热乎乎,与黏糊糊里选。” 什么一触即分,什么热乎乎,黏糊糊的。可耻的是,涟颖居然听懂了,甚至能想起那几个吻来。 最后,涟颖也说不做赔本买卖,必须见着药,有效果才会兑现一个吻。 还想别的男人? 又是一日一行的吐纳之后,涟颖确是相信,葛悬轻也许真的能给她熬制出能加大效果清楚淫毒的药。那么这个吻便会是涟颖此生做得最成功,最大,最划算的买卖呀! 睁开眸,已不知时间几何。喝了药之后,她需要花大量时间来吐纳清楚毒素,不知道一次吐纳到底是几个时辰,还是一日就过去了。在此处的秘境里,涟颖对时间一直处于感知混乱,她只能依靠葛悬轻的告知,来勉强理解时间的流逝。 到现在,已经习惯了对时间感知的错乱。 大约硬是夜晚了,葛悬轻点着小灯,在翻看书籍,他看得极其认真。猛地一看倒像是凡间苦读的清隽秀才公子。 夜晚的秘境危险加剧。涟颖现在甚至还没有恢复一小半的实力,两人便经常在山洞里呆着。 涟颖不再像以往那般,总有事务处理,四处走。与葛悬轻呆一处的时间算是长的,但总体而言不长。现在才算是涟颖与葛悬轻长时间呆一块的时候。 涟颖发觉,葛悬轻是静得下来的那个,静不下来的是她。秘境已经关闭了,不知何时再开启,涟颖心想借着这次机会,好好静一下心。可是还是耐不住枯燥,嘴里吐出了,“你在看什么呢?” 无聊找话是修行第一大忌呀涟颖! 葛悬轻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涟颖坐了过去。葛悬轻指给她看,上边是根据记忆重新书写的秘境法。“一直用药缓慢的清毒终究不是办法,必须找方法,将师姐身上的秘法解了。” “如果这秘法解了,冯诀师兄会不会……”涟颖谨慎的提问。 葛悬轻偏头看她,目光幽幽,“你还想着他?” 就知道他会这样! 涟颖自己也没想明白如何面对冯诀师兄……她与四师弟现在,是纠缠不清的……涟颖甚至想,如果是这样自己岂不是叁心二意吗?可又反过来,她与四师弟并非她情愿,将自己划入了四师弟的那边,岂不是遂了他的意? “我只是以关心同门,关心师兄的心境去问呢?” 葛悬轻哼了一声。得,涟颖放心了,他这个哼是算她识相的意思,他还愿意回答。 “冯诀的毒是很麻烦,可他又没死透,有秘法相连,尚有一丝生机维系着,他的命暂时无忧。”葛悬轻摊手道:“而师姐身上的……”葛悬轻难得高看了葛渊两眼,有他的本命灵宝在师姐身上护着,虽在心脉,但毒并未流窜灵脉,不幸中的大幸,“……故而虽然有些麻烦,但师弟还是有法子的。” 这心稳了,涟颖蓦然发觉葛悬轻话里的重点,“师尊的灵宝?是本命灵宝?” 葛渊待座下徒儿教学上严厉,但平日相当温和且护犊子,他自然是给过不少灵器法器给众徒的。但修仙界有规矩,灵宝能以人名命名或者称呼的,只有本命或者自身精纯灵力养护的灵宝。 葛悬轻毫不在意的答了一声,“嗯。” “怎会在我身上呢?!”涟颖疑问。 而后反应过来,“那你当初是怎么敢进来的?!” 一路上,莫说遇到魔修,即便是秘境内的中阶灵兽都可能要了他的性命。涟颖后怕出冷汗。“四师弟!你再任性也要有个度!” 葛悬轻瞥目看她,心里是开心,可嘴角讥笑揶揄她,“师姐,你再任性也要有个度,你连命都搭上了;我只是小小赴个险,与师姐比起来又算得上什么呢?师姐哪里来的底气,来说我?” “你将把师尊放在哪里了?你将师尊灵宝好好请出来,放在自己身上。”一个半桶子的练气期,没点防护的东西,涟颖心里不安。 “师姐也不要的东西就扔了吧。” “四师弟!”涟颖怒道:“现在不是吵嘴,贫嘴的时候。我是真很担心你!我知道你想把好的都给我,你珍视我。我一样珍视你,你身上没有一点防备的东西,你让我如何安心?” “可我要的不止只是珍视呢?我要的是师姐爱我呢?” 见涟颖真要动气,葛悬轻往她身边贴:“要葛渊才做得到将灵宝请出来,师姐怕我危险,以后多护着我点不就是了。最好时时刻刻关注我,不要让我把小命丢了。” 又让他开辟了一条路。他是如何在她身上都吃不了亏是吧, 嗯?好像不对? 忽然一个强烈的疑问闪过她的脑海,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涟颖脑中的疑问翻腾着,不应该是四师弟怎么敢进来,而是……他怎么进来的!他又是怎么以那样快的速度进到秘境深处的?!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师尊生机流逝! 师姐又往那处山洞去了。 葛悬轻出了山洞,在附近摘些鲜嫩的鲜花灵植,准备酿花酒。现在酿好了,过个一年半载的,差不多时间也可以喝了。 两人要住的时间长,自然什么都要准备些的。葛悬轻颔首,自己都满意自己的细心。 葛悬轻挑剔,鲜花都是要最鲜嫩,最娇艳的那一朵,差一些的,他都看不上。还没采够一篓子,倒已经走出了不远。顶端的那一段最美艳,葛悬轻刚一伸指掐断它的根茎,拧眉伸指一看,上边一抹猩红。 俨然是血。 刚沾上去不久的。 葛悬轻顿时不悦。他已经带着师姐穿过一层又一层的结界,走到了那么远,结果还是有人。 他偏头,转向不远处幽秘的草丛,气息很干净,是灵力。只是残躯一具,宛如破了竹篓,大口大口往肺里吸气,却装不住一点儿。 葛悬轻继续走,继续采花。反正不管,很快就会断了。 葛悬轻踏入过死境,又因血脉特殊——他能轻易感知到死亡,自然也能感知对方濒死的求生意志,没有怨恨,没有后悔,只有深深的自责与懊悔,没有更强一些,救下更多的伙伴…… 葛悬轻停了下来,沉默了许久。 还是往那边去了,察觉到他的靠近,对方在挣扎,只是于事无补,即便用尽全力身体也只是抽搐着,已经不能动弹…… “你是哪个宗的弟子?” 垂死的李瑶闻声,费劲抬起头想向上看,许久也只抬起了眼眸,因为她的脖子几乎被折断了,脑袋耷拉着。一见葛悬轻,眼眸愕然睁大。她见过这位仙君的……在飞船上……那个飘飘渺渺孤站的……宛如谪仙的仙君…… 见着他优哉游哉的拿着竹篓,上边盛满的鲜花,一瞬让李瑶有种错觉——她不是在危险丛生的秘境里,没有被追杀虐杀,她的师姐弟们都还活着——她只是无意闯入了谪仙的后花园中…… 好像一场梦一样…… “也罢,不重要。你快死了,居然没有怨恨呢,真是稀奇。”葛悬轻蹲下来,看着她,“让我想起我那时濒死的样子,你这性子,也让我想起我重要的人。” “她也是你这样纯澈到有点傻的人。” 李瑶无法言语,甚至无法摇头转头,颈椎连着腰椎都断了。她听着他的自言自语,只是喉口鼓动,没有声音。 “想活着吗?想报仇吗?” 李瑶瞪大眼眸,干枯的咽喉粗喘着,恨意翻滚。她想报仇! “我给你力量吧,你可以去救你的同门,然后……” 说着,葛悬轻伸手,一道难以捕捉的力量迅速钻入李瑶的身体,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充满她全身——咔哒哒,耷拉的脑袋艰涩的动着,断了的骨头之间相互摩擦,发出骇人的磨骨声。她以极其古怪的姿势站了起来,断了颈椎依旧耷拉着,浑身充满死气,宛如从地狱里爬回的恶鬼…… “好了。”葛悬轻那笑眯眯的狐狸眼睁开,冷漠逼人,“将那些魔族全都杀了,一,个,都,不留。” 李瑶似乎已经没有了自己的神志,瞳孔扩散到了极致,眼神死寂空洞……她仅有一个执念维系着——救同门,救很多同门……所以……杀掉那些魔族…… 她宛如被线提着木偶,耷拉着,艰涩动作着,却以看不见的速度冲出,去完成她的执念…… “充满死气,却没有煞气与戾气。吗?”葛悬轻站起身来,他知道求生的痛苦;却无法理解,她与师姐一样濒死都觉得做的不够多,没庇护足够多的——愚蠢却纯澈的悲悯心。 就像阿娘一样。 “还真是不能理解呢。”他思绪飘远着,喃喃道,“不过算了,自己也不是帮她,让她去将周围的人清理干净……”这样就不会有人打扰他与师姐了。 “葛!悬!轻!” 葛悬轻刚靠近洞口,便见师姐杀气重重的冲来,他眉目一松,立即笑开了,迎上去。 “你什么都没带怎么敢出去的!是显命长了,不想活了?!” “想活,想活。想与师姐永远一起的活着。” 葛悬轻贴上来,搂着人,涟颖往外推他,他脸皮厚,黏黏糊糊的贴上来,紧紧抱着她。 他走的不远,因为两条虬蛇的缘故,除了他俩敢呆着,附近已经没有能称得上危险的灵兽了。涟颖也知自己反应过度了,自从知道师尊的灵宝没在他身上之后,涟颖时常提心吊胆的,那是一点保障都没有。 “你果真取不出师尊的灵宝吗?”涟颖召出灵剑,不是涟颖又许了一个吻给葛悬轻,她压根无法察觉到师尊的本命灵宝,竟在她的本命剑里。她竟一点都没有察觉!问他如何做到的,他不愿说,许他一个吻还不行,眼睛直直盯着她,想要别的。 看着葛悬轻那蠢蠢欲动的眼神,涟颖哪能不知道。这阵子就守着她,脸上满是期待,就等着她淫毒何时再发作。 “说了,师姐许我其他,我便告诉师姐。”葛悬轻已经开始制作起花酒了,各种瓷器装换来换去的,涟颖也看不懂。也不知道他怎的在乾坤袋里装了那么多生活用具,什么都有。 “哼。别想。”涟颖握着灵剑,渡了一点灵力上去。忽然间,她脸色刷地全白了。 她的脸色转变太大,一下宛如死灰,葛悬轻走进一看,脸色亦是一白。一直覆着灵宝上,宛如仙气的珠光,忽然涣散了,时明时亮的散着。 这意识着一种可能,葛渊生机在流逝,性命垂危。 遇冯诀师兄,无措扑入师兄怀中——修罗场 q 原来人惶恐达到极致时,在那一瞬时动作是跟不上脑子的。“走!走!”那是无法诉说的恐慌,涟颖的身体宛如枯黄即将飘零的枯叶一般抖瑟;她又像无头苍蝇一样,茫然的乱转,“我们要出去!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出去,要去找师尊!” 葛悬轻凝着眉,他早知有这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师姐,你心脉上有毒,你不能慌,要定神。”葛悬轻拦她,葛渊的本命灵宝的能量在减弱,她心境动荡太大,会使心脉上的毒逆流倒转。 涟颖已经听不到他说的任何话,召起灵剑就飞冲出去。 “师姐!”更多免费好文尽在:lashuwu.com 如果葛悬轻真的只是练气期的话,只怕是留在原地了。只一瞬,他便站在了涟颖的飞剑上,他在身后搂着涟颖,手握在涟颖的脉搏上,感知着,怕毒素冲上心脉。 葛悬轻沉浸着,思考——葛渊并不是莽撞的人,即便厌烦他,可对于他的毅力与魄力葛悬轻也是敬服的。葛悬轻没见过老掌门出手,按现在已知的实力,葛渊问鼎整个修仙界。到底是怎样的危险,能让葛渊陷入这样的状态呢? 就在此时,飞剑略过的左手边,天空传来轰隆一声巨响,裂出了碎纹,葛悬轻眉目一凛,那是—— 涟颖惊诧不已!那是冯诀师兄的灵力!是宗门的人打破秘境的结界进来了?! “冯诀师兄!是冯诀师兄!”涟颖立即驭剑转道,往那边皲裂的天空飞去。 冯诀?!葛悬轻眼中升起阴郁的杀意,不……不……那是冯诀,也不是。他灵力气息里夹杂着不详的气息,很微弱,但逃不过他的眼睛,那是——鬼气! 远远的,涟颖便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从裂纹中传入,身形伟岸英朗,玄剑宗雾白的弟子服被猛烈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涟颖师妹。”对方唤了她,“可算找到你了!” 看见冯诀,涟颖再也忍不住,她实力还未恢复,葛悬轻只有练气期,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打破一层层的结界,出去外边……就在这茫然无措时,冯诀师兄的出现,让她找到了可以相帮的依靠。 她跳下灵剑,猛地扑过去。冯诀展开双臂抱住她,两人相拥,涟颖窝在他怀里落了泪。她无措的抓着冯诀的手,哽咽着:“冯诀师兄……我师尊……我师尊可能……” “我已经知道了。”冯诀拥着她,宽慰她,“没事了,没事了,师妹,没事了,我来了。” 葛悬轻冷眼看着两人的相拥,他轻轻跳下飞剑,缓步走来。 冯诀一看到他,立即将涟颖拽到了身后,迈步挡在两人身前。他眼睛望着葛悬轻不放,嘴里却是跟涟颖说话,“师妹,剑侠仙尊出事后,我师尊唤醒了我们的宗门令牌,召唤我们。而你的令牌,始终不见答复,于是我们一直都在追踪你。” 追踪我?涟颖疑惑,秘境不是已经关闭了吗? 冯诀望了眼葛悬轻,又快速转头,“可是我们每次赶去时,你气息都消失了,而且……我们无法探测到你的宗门令牌。” 涟颖更是疑惑。玄剑宗的宗门令牌都有一块灵玉,是同一块巨大灵岩碎裂制成的,令牌上的灵玉就像灵岩的分身,令牌间之间会产生共鸣。故而只要一方想找,没有探测不到的。就是如此,冯诀与涟颖才能在浓郁几乎成云的魔障里,准确找到玄剑宗的弟子们。 涟颖的令牌没有关闭,怎会检测不到! “现在,你的宗门令牌在他身上。”冯诀忌讳望向葛悬轻,“不知道他一个练气期是如何做到的,竟能隔绝玄剑令牌。” “不信,师妹可以用血,唤你的令牌试试。” 涟颖信……她怔怔转头转头望向葛悬轻,虬蛇打斗丢了是假,被他藏起是真。涟颖忽然一下全都明白了,秘境还没有关闭……自己时间感觉错乱是他一直在跳跃结界分层空间,躲避冯诀师兄与宗门弟子的找寻……他藏起宗门令牌是在阻拦自己与宗门联系,他一开始就知道师尊深陷困境了……他想将自己隔绝在这秘境内。 为什么?只是因为想与自己一起? 还是还有别的目的? “说完了吗?”风吹起葛悬轻的发带,轻盈飘动。可此刻的他不再是修为微小的练气期,他的身后忽然好似站满了人,又不似人,形状诡异多变,黑乎乎的,密密麻麻的。他身上滔天的杀意阴沉得如乌云遮日,寒意沉沉地向涟颖冯诀逼迫而来…… 已经金丹大圆满的涟颖竟在这气势中生出了凌冽的寒意,她惊愕不已,那是什么……?那是什么感觉……? 葛悬轻身上好似爬满了幢幢鬼影…… 师姐别走! “师姐,过来。”葛悬轻开口道,“他不是冯诀,他是伪装的。” 涟颖一愣。 冯诀拽住涟颖的手,“师妹!” “别信他。葛悬轻是怎样的人,你不是不知。他出身魔域,是靠着挑拨与陷害存活的,此子……阴险狡诈!” 随着冯诀紧张的动作,他腰间的宗门令牌闪闪发光,响出清脆的玉石叮呤。涟颖抬眸看冯诀的眼,玄剑宗宗门令牌以弟子精血认证,绝无可能能被他人使用。涟颖转过眸,转向葛悬轻。 冯诀师兄说得对。 像是在人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惹人相互猜忌,是葛悬轻在魔域里学的手段。但—— 葛悬轻看着涟颖站到了冯诀身边,与他齐肩而站,她的眼里是质疑与疏远的望着自己,神情满是冷漠。 师姐不信他?!师姐要与他一起?! 没关系,没关系,葛悬轻闭上眸,额上的青筋滚动,他咬紧牙关。没关系,没关系的,只要杀了他,师姐就会相信自己了…… 一道疾风疾速划过,漫天的黑影倾轧而至,速度之快,涟颖竟无法捕捉!待她反应过来时,冯诀挡住了葛悬轻的进攻,两人力量对碰,惊得天地轰鸣,狂风四起,天空上的结界竟裂出一个巨大的,宛如沟壑的裂痕! 这是?!元婴修为级别的对决?!这是四师弟的实力?! 然而下一秒,鬼影聚化成刃,以极快的速度贯穿了冯诀的身体! 这一下发生的太快,几乎无法捕捉,冯诀身体喷射出的血溅在了涟颖脸颊上,血珠凝结在了抖颤的长睫上,血液猩红滚烫,而涟颖浑身却如坠寒窟,遍体刺骨发寒! 这是什么力量…… 她的眼珠滞涩转动,怔怔地,看向冯诀师兄——他身上雾白玄剑宗的弟子服被鲜红的鲜血浸湿,一条宛如荆棘一般的黑刺贯穿他的腹部…… 猩红闪着血腥的颜色还在不断蔓延,渗透……而葛悬轻浑身的充斥着暴戾的死亡气息,阴鸷狠辣,黑色的荆棘是从他身上蔓延出的…… 葛悬轻……杀了冯诀师兄……他杀了……冯诀……寒冷刺骨而出,像是被冻僵了,涟颖无法动弹身体…… 冯诀咳出一大口血,满是血污的手抓着腹部的荆棘,与葛悬轻抵抗着,将他拖入僵持中。他挥出一道空间运转符将涟颖罩住,掩护她走,“师妹……快走!” 那是玄剑宗老掌门的运转符,一旦发动,葛悬轻也拦不住!空间转运符威力极大,狂风四起,空间扭曲!葛悬轻心惊,竭力唤她,“师姐!!别走!” “你不是冯诀……”涟颖声音颤抖,几乎聚不成一句话。 冯诀再次呕出一口血,“什……什么?” 刃光一闪,运转符分成两端,扭曲的空间瞬时恢复了原样。冯诀惊讶,这是葛悬轻破坏的?可转眸一看,却是涟颖保持着挥刀姿势。 是她砍的,她为什么要砍?! 涟颖缓缓收起剑,那是老掌门的空间转运符不错,可她又如何确定,冯诀要将她转往何处呢?! 冯诀满是错愕与难以置信,她居然信骗她无数次的葛悬轻,不信他……? “师妹你在说什么?”冯诀费劲唤她,是失望又是绝望,“葛悬轻骗了你一次又一次,你为何还是与他一起?为何还是相信他?!你就那么甘愿被他欺骗吗?” 涟颖对他满是受伤的神情,无动于衷。 ——但,继续未尽之疑:冯诀师兄又怎会知葛悬轻出身魔域呢? 涟颖目光一寒,渗出杀意。 玄剑宗做事随心,似乎没什么架子,可秘密只要在玄剑宗,绝无传出去的可能。玄剑宗上下知道葛悬轻身份的,只有老掌门,大师兄大师姐,她。就连冯诀的师兄,老掌门的大弟子,玄剑宗以后的掌门——袁鸿都不知道。 冯诀师兄又如何会知呢? “从一开始,你的每个动作,每句话语,都在挑衅葛悬轻那爱吃醋的死脑筋。接着,便是挑拨我与葛悬轻,让我生疑问。可惜了,我深受这这惯会挑拨离间阴狠的葛悬轻话语陷阱的荼毒,你跟他比,差远了。你演得太过了。” 葛悬轻笑了,师姐信他! “你是谁?”本命灵剑冲杀而来,横在冯诀的脖颈上,剑上深藏的灵宝还在涣散的光,暗淡得几乎成灰了。 师尊生死未名,这个在冯诀身体里的又是谁!这两者都来得刚刚好!她升起的杀意比葛悬轻还重,“你怎么在冯诀的身体里!” 恶鬼利用师姐的怜悯一步步蚕食师姐 冯诀脸上受伤的神情倏地就松下了,好似从来没有过,他这一变,脸上神情僵硬得宛如死人。 明明还是冯诀的脸,却又是变了完全不一样的人。涟颖的手都在发抖,在靠近‘冯诀’,与他相拥那一瞬,涟颖便知道,他不是冯诀师兄! 只要足够熟悉,只是细微的不同,便已能察觉出。 何况,他还如此拙劣! 冯诀噗呲一声,忽然大笑起来,指了指脖子上的剑,指上边暗淡的光:“我不是冯诀没错,但有一点没错。葛渊确实性命垂危了。就像你剑上涣散的光,他也快死了!哈哈哈哈哈哈!” “想知道谁干的吗?”‘冯诀’濛着死气的眼眸僵硬转动,看向贯穿“自己”身体的黑色的荆棘,鲜红炙热的血液还在不断渗出,然后被这黑色荆棘吸取着。 涟颖巍然不动,紧握的刀没有一丝松懈,“我问你是谁!你怎么在冯诀的身体里!” ‘冯诀’一笑,坦然道:“我与葛悬轻有仇。” “我是一百多年前在灵台境动荡时,从死界里出来的厉鬼残魂;一身修为只为出死境,不成想,却给一个面上无辜却心狠手辣的小儿作了垫脚石!” 他在死境里靠吞噬其他鬼魂,成为一方鬼王。甚至还吞过殊诡族人的血肉。 嗯~~那滋味。 许久不见神血了,毕竟殊诡那一族终于死绝了。他畅快之际,还深感遗憾,毕竟神血的滋味,尝过毕生难忘。 葛悬轻到来的那天,整个死境的厉鬼都狂欢了,一场又一场的厮杀只为争夺他,这瘦弱得没几两肉的小子几乎被撕成肉糜残渣。 他在另一大鬼王受伤之际偷袭,才将这小子抢过,让他免遭分食,他得感恩呀! 将他血祭打开鬼门,原本想将他吞噬,不曾想,这小子濒死之际,竟靠着怨大的怨念反杀,甚至将他的力量给剥走了! “我身受损伤,为残魂不灭,来到了云梦山。为修复残魂,一直在灵梦山里游荡。这肉体的主人濒死之际,我进入了他的身体。” 涟颖听着,杀心肆虐。 ‘冯诀’脖颈一凉,心想,这女人看着美娇娘,但极其杀伐果决。如他已经彻底占据了冯诀的身体,她也不会心软,不忍伤她心爱师兄的肉身。 果然能掣肘葛悬轻的,不会只是单纯心软柔弱的女人。 她的心软只会对重要的人。 “这不能怪我呀!我只是一丝游魂,偶然被一道秘法吸入了你师兄的体内!能使用这样诡谲秘法,只有殊诡族。你师兄魂魄尚在,他为了找你,力竭遇到危险了,关键时刻,我才出来接手的。” “当感受到葛悬轻的气息时!我无比的恨!我残魂濒灭,他却恣意潇洒的活着!” “不是他,我还进不了你师兄的体内呢!” 涟颖面色不动,不置一词。 “你用剑师伤不了我的。你划破的只会是你师兄的肉体。”‘冯诀’因为失血过多,又提及怨恨动了怒气,脸色苍白,他指了指腹部的黑色荆棘,“能伤害我的,只有这个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鬼气。没错,就是那个超脱叁界的鬼气。鬼气成刃,是带着怨恨的大恶鬼,能赌城灭国的那种!” 即便只有半秒,‘冯诀’还是捕捉到了涟颖眼中一转而逝的震动,他裂开嘴,“看来你对你骄纵的四师弟,真的一无所知呀。被他耍得团团转,还有你师尊也一样!” 葛悬轻戾气四溢,身上的鬼气带着杀意汹涌澎湃的滚动,未等他动,涟颖另一剑横在了葛悬轻的脖颈上,“让他说!” 剑上带有涟颖心头血,她更将金丹的力量全部榨取挤出,威力巨大,这样的做法不亚于修士自爆。 涟颖一直不愿去想的事情全都串联起来了,葛悬轻实力超乎她的想象,他充满了疑团,她不知道能不能打过葛悬轻,反正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 “师姐!!”葛悬轻震惊,难以置信,心疼。 涟颖的剑划破了他的皮肉,鲜血流了出来,“我说,让他说!” ‘冯诀’眼眸来回转动,看着两人的内讧,嘴角愉悦勾起。“玄鸟血脉乃神族后裔,殊诡族可号召千魂万鬼,可从不能使用鬼力。他能使,是因为什么?他是从地狱里爬回来的恶鬼,是来向世人复仇的!” “小姑娘,你师尊常年出入险境是要寻找什么吧?”‘冯诀’准确的抓到了涟颖百年来的疑问,葛渊身赴险境,到底在找什么?“可他要找什么呢?找得到吗?那东西真的还存在吗?!没有人知道!!!一切都是从他嘴里说出来了的!” 他伸手指向葛悬轻,言辞激烈! “你以为他真的无辜吗?只要他想,他甚至能摄取灵台境上万年的鬼力,连你师尊都奈何不了他!” “他用病残,虚弱,骗取你的信任,骗取你的怜悯。你傻乎乎地一而再再而叁的被他欺骗,他却一步步利用你的怜悯蚕食你!” ‘冯诀’越说越激动,以至于冯诀师兄端正正气的面容都染上了怨恨的狰狞,仿若煽动人心的恶鬼。 师姐的抉择 “你,你师尊,整个玄剑山皆被他耍得团团转,而他,骗你师尊入去寻找不知真假的东西,就是要磨死你的师尊!” “你说,葛渊死了,最开怀的是谁?鬼的怨恨与执念超乎你的想象,他恨!他怨!他恨不得杀了所有人!他就是要葛渊死,谁也改不了!” “你知道为什么吗?” 明知道涟颖对他提防戒备,并不会回答他,他却还是多此一举的停顿,问道。 ‘冯诀’畅快讥笑道:“你师尊拿心头血是续他的命,你觉得是天大的恩!可你不知道吧,那也是在用他这副残破的肉体困住他。鬼,只有死后才是最强大的!你师尊这样做,只是为浇筑了一个牢笼,将他困住!为了天下大义呀!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残破的身体可好受?只怕剑骨剥离的空洞血肉窟窿日日生出剧痛!身上每根骨头,每块血肉,每条断裂经脉,都痛不欲生!” “被困在这样的肉体里,日夜受刑,你说,他会不怨恨你师尊吗?你敢说,他对你师尊会有感恩之心吗?他为何要感念你师尊?一直都只是你个傻姑娘的一厢情愿!” 涟颖脸色苍白,眼前阵阵发黑。 所以,这对父子不会有和解的一天,父子两的血脉相连,不是亲情,而是互相割到对方身上的刀。 她好似一下子被抽干了力气。 ‘冯诀’观察着涟颖脸色,看着葛悬轻恨不得立即将他杀得魂飞破灭,却因为畏惧失去师姐,而不得不忍耐时。 他真的痛快极了! “你是他的执念,他还有所顾及,可你这块肉已经被他吃到了吧。只要你师尊一死,他立即就能挣脱束缚,届时再把你掳走,囚住,困住,你还不是任由他拿捏?” 涟颖转头看向葛悬轻,他脸色阴沉,‘冯诀’所言,话不假。 他还真想将她掳走。 果然,他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师姐。”葛悬轻唤她,“信我。” 涟颖仰头闭上眸,不应他。 ‘冯诀’满意的看着葛悬轻吃瘪的神情。 “他如何处理?”葛悬轻忽然开口问道,“师姐这总可以应了吧?” ‘冯诀’心中志得意满。葛渊的弟子一个个性子刚正不阿,又极其敬爱师尊。 她一定会为了师尊,与葛悬轻发起冲突的…… “杀了。” 涟颖开口,睁开眸,眼里是坚决的杀意望着‘冯诀’,不是宛如,而是确却的看着一个死人一样淡漠。“别耍手段。” 在这件事上,她不允许他有任何手段,伤害冯诀师兄! “好。”葛悬轻应声的同时,黑色的荆棘流动宛如水,化为爪,瞬间穿入冯诀的身体。速度快得他连防御的反应都没有。 这对肉体毫无伤害,对魂体却是宛如五马分尸的撕扯。 ‘冯诀’剧痛,惊恐而疑惑望向涟颖,“为什么?!” “我与葛悬轻要同归于尽了,所以要清场。”涟颖似疲惫极了,淡声道。 葛悬轻闻声,噗呲笑出声。 ‘冯诀’濒死之余,满脸错愕。 为何!为何她知道了却! “师姐好坏,之前口口声声说要杀了我,现在如今却死都想拉我一起了。” ‘冯诀’看着还能打情骂俏的葛悬轻,脸色顿时如吃了苍蝇一般难堪。 这还是那个阴狠自虐的那个小鬼?! 葛悬轻对师姐笑嘻嘻,面向‘冯诀’时,却又是另一副面孔。 “你对我们玄剑宗也是一无所知。无论如何这都是我们玄剑宗的事,由得你个外人的人挑拨?” 葛悬轻撕扯得更用力了,‘冯诀’的身体毫无变化,却发出骇人的骨肉拉扯声,在他剧痛扭曲的面容他讥笑道:“我师姐都说了,你演得太过了,拙劣而愚蠢。” “涟颖真人!你就让他这样杀了我?!”‘冯诀’怒问涟颖,他态度不好,他被撕扯得更快了,只能转为哀求,“我还知道他更多东西!我能帮你!” “没必要。”涟颖冷淡的说道,“你杀我宗门弟子,屠杀仙门弟子,我让你多活一分钟我都愧对师门,愧对各宗门!” “我虽然入了你师兄的身体,但我从未杀过宗门弟子!” 此时,远处传来了呼救声。 叁位身负重伤的魔修狼狈赶来,脸上满是惊恐,朝着‘冯诀’喊着:“尊者救命!尊者!” ‘冯诀’脸色顿时惨白。 那样爽快的事情怎么是欺辱师姐呢?师姐明明 他们的身后,是身形扭曲,速度奇快的李瑶。 一场反猎杀游戏进入尾声。 呼救的一瞬间,两个魔修连接身死,竟余一位哀嚎呼救。 她报复,有意让对方逃窜,让对方觉得有一丝生机时,再将生机掐灭。 “喏,你的马脚。”葛悬轻笑道。 确实在云梦山游荡是不假,可魔族忽然入云梦山伏击,不也要一个领路人吗? 这不是正好对上了。 涟颖心情很不好,不想看这两人互看对方笑话的丑恶嘴脸。 这俩货一路货色! 在‘冯诀’被撕成碎片前,叁位魔修已经早他一步先去死境了,‘冯诀’对正在挥刀甩血的涟颖恶狠狠道,“纵容他,就等着你被他蚕食殆尽!总有一天,你会在师尊与他之间选择苦苦抉择,我倒要看看,你会不会后悔今天的选择!” 葛悬轻面容一冷,下一秒冯诀身体一震,黑雾消散,‘冯诀’灰飞烟灭。 冯诀的身体往下跌,涟颖顺势扶着他,抬手摸他的脉搏,呼吸浅而短促。 葛悬轻过来,刚伸手,涟颖打开了他的手。葛悬轻便不再动,两人都不开口。 涟颖运灵将冯诀扶到一边,他双目禁闭,腹部满是血污。 涟颖又将尚存一丝气息的李瑶抱过来,她动作轻微,小心翼翼的。即便是修者,重要的颈骨与脊椎被折断了,也是危及生命的。 葛悬轻借了李瑶的力,自然不会亏了她,他伸手,握住了李瑶的手腕。 一股力量从他身上散出,力量奇诡又庞大,涟颖都避之不及,心神被震慑得一荡。 她看着李瑶折断耷拉的颈椎起复,咔咔咔的几声,宛如春回大地,古树逢春,迅速复原。 只在这几息之间,李瑶复原后,涟颖的心神都还在动荡。 这!到底是怎样的力量?又是怎样的实力? “这只是灵台境沧海一粟的力量。”葛悬轻倒不再瞒她,自己解释道,“玄鸟之血传女多过男,我阿娘练得更好,我只是略懂一些皮毛,力量又不够,这位弟子还需养一段日子才能好。” 涟颖闻声,嘴唇动了动,终究无话。 刺啦一声,涟颖撕了自己的裙摆,给冯诀包扎。又将大量灵力灌入冯诀的身体内,为他治愈伤口。 贯穿的口子极深,必须尽快止血! 尽数逼出的金丹力没有用出去,那是杀招,此刻滞留在涟颖体内,她必须小心控制,避免伤了冯诀师兄。 葛悬轻抓住她的腕子,制止她,“师姐,救助伤者这样的事,还是我来吧。” 涟颖甩开他的手,眼中满是淡漠疏离,“你给冯诀师兄治?我怕他给你害了!” “所以师姐一直没将金丹之力收回,任由冲撞师姐经脉,是防着我?” “明知故问。害师尊不止!还要害了冯诀师兄!再将我害了!”涟颖对葛悬轻只有深深的忌惮。 他这人,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 “师姐胡说,你明知道我最喜欢你,最不可能害你的。”葛悬轻凑到涟颖身侧,一副被冤枉惨了模样,却黏黏嗒嗒的望着她。 仿若两人没有一丝隔阂,只是闹了小矛盾的小爱侣。 “你害我还不够吗!你欺瞒师尊,接二连叁欺辱师姐!你这样狼心狗肺的,就该处天雷极刑!” 葛悬轻很惊讶,“那种爽快的事情,怎么算是欺辱师姐呢?师姐明明那么爽快,那么喜欢,紧紧缠着我不放…” “你住口!”涟颖羞恼至极,一掌挥出,叫他闭嘴。 她这一掌并不似从前那般简单的拳脚,而是裹缠了灵力的,若是以前的练气期的葛悬轻必定是命丧当场。而如今,却被葛悬轻轻易化解,他衣袖翻转如蝶,顺着她的掌力,缠绵而上,捂住她的胳膊,一拽。 涟颖惊愕不已,跌入他的怀中,两人抱了个满怀。 即便是压涟颖一个境界的冯诀师兄,也绝不可能这样轻易化解这一掌。这才是他的实力。 他这调情式的接招,让涟颖更是羞恼,她挣扎着要从他怀里出去。葛悬轻倒不愿,抱住她顺势一倒,两人滚在了一起。 “师姐是真的怒,还是试探我实力如何呢?师姐何必怕我呢,即便我有通天的本事,也绝不会伤害师姐。” “不过……”葛悬轻如今话不敢说太满了,忽地一笑,“在床上可不算。” 这人实在淫荡无赖! 涟颖反手召出灵剑,一刀劈下,涟颖是用了杀招的。即便葛悬轻动作极快,剑光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袖。 (听不懂人话,好像有大病的师弟。不砍他不行) 病娇师弟爱师姐是挺爱,坑也是真不心软 她借葛悬轻躲避期间,召出师傅给她的叁个灵宝,两个给冯诀师兄输入灵力,一个罩住李瑶,飞上皲裂的天空,将之送走。 而她,则挡住葛悬轻拖延时间,等冯诀师兄醒来! 涟颖的杀招已至,葛悬轻却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师姐,都说了,要保重身体。” 话音刚落,涟颖丹府内的灵气瞬间被抽空,胸口一闷! 不好!这感觉是! 涟颖连忙收力后退,急呼,“冯诀师兄!冯诀师兄!” 冯诀师兄为何还没醒来?! “师姐别白费功夫了,冯诀是醒不过来。” “不可能!” 灵宝的灵力,已被吸收完,而师兄只是被暂时借了肉体,他的魂魄都还在,以冯诀师兄元婴修为,又怎会醒不过来?! “师姐,这个世界上我是最关心师姐的人,自然也是最了解师姐的人。所有先预判了师姐的预判。先给冯诀下了猛药,他自然醒不过来。” “猛药?什么猛药?”涟漪以为葛悬轻要害死冯诀师兄,又慌又急,“葛悬轻!” “师姐别急,是猛药,但是是治疗作用的,我为了私心,下猛了一点而已。”葛悬轻用指尖,比了很小的缝隙。 涟颖怎会信他的鬼话!一点?怕不是能将师尊都能迷晕的剂量吧! “元婴的肉身哪那么好取的,即便生机消断,濒临死亡,那残魂也要燃烧精魂付出大代价,也只是暂时借用了冯诀的肉身,拥有不了冯诀的实力。方才我与他的对招,并不是元婴的对决。” “如果冯诀醒来的话,我与他打起来抢师姐,我未必能占上风。且师姐必会帮他,届时,师弟可就手脚受阻,要十分为难了。对于这样的威胁,自然是未雨绸缪,先下手为强。” 未雨绸缪? 难道?葛悬轻进入这个秘境时,就决定了,要将自己困在这?! 这人到底在想什么! 他将自己困在这儿,想做什么,她怎会不清楚! 涟颖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灵力的空缺,被淫毒再次填满。她几次试图唤起丹府的灵力,无论多少,皆被尽数抽空。 绝对是葛悬轻搞得鬼! “葛悬轻!” “师姐这是要怪我吗?”葛悬轻无辜极了,涟颖连字都吐不出一句,可葛悬轻就是知道她在想什么。 “师姐怎么能怪我呢。师姐愿意用秘法给冯诀替命,那么耗费师姐的灵力保住冯诀师兄,师姐不是也愿意的吗?怎么现在要来怪我了?” 这人,真的好讨厌!不择手段,卑劣! 涟颖力气渐渐也没了,意识混沌起来,眼眸涣散,淫毒密密麻麻的啃噬又遍布全身。 难受……好难受…… 怎么这么难受…… 比之前更难受…… 此时,皲裂的天空开始有合拢之势,轰隆响动之间,传来化神期的灵力扩音。 是罗真仙尊,他喊话,秘境即将关闭。 葛悬轻心想,这上古秘境就是这么好,里边发生了那么多事,时间也过去许久,而外边的时间,过去不过十数息。 冯诀解救弟子,重伤又醒,带出了弟子,又过来寻找师姐。他的时间维度和外边不一样。 而他带着师姐四处躲藏在时间缝隙间,他和师姐所处的地方又和冯诀的时间维度也不一样。 若他带着师姐躲得好,不知道能偷来多少时间呢? 葛悬轻按下心中的想法,将情况简单汇报,弟子的折损,与魔障危害,和后续排毒治疗等等。 时间紧急,他说得很快,罗真仙尊也不敢随意问话。 “……秘境已经不稳,必定须留下一人来维系秘境稳定,才可将各宗门弟子安全送出。否则扭曲的空间,即刻便能将低境界的弟子撕成碎片。天乾宗丁笼重伤,玄剑宗冯诀昏迷,唯有涟颖真人可担重任。” “我师姐弟二人,会留在秘境中,待秘境稳定后,再请宗门前来解救。在此之前,我师姐弟二人,必定保全自己。” 上古秘境神秘又危险,葛渊两位亲传弟子被困,祸福难测,但这已经是最好的方法。 保全新生力量,这是仙门间共存的意识。 罗真仙尊只能郑重嘱咐,“二位保重。静待吾等解救!” “是。”葛悬轻拱手,他用稀薄的灵力,唤起两个灵宝托举冯诀,飞向天空。 真好,此后,此方天地便只有我与师姐二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