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听到这话, 立马大呼冤枉:“夫人, 老奴是太夫人和侯爷定的大管家, 就算真要处置我,也要等太夫人和侯爷来处置!”
楚玉最喜欢的就是硬骨头了,捶起来真是咯嘣脆,她笑着对二管事说道:“这是拿太夫人和侯爷压我,觉得我这个侯府主母不配处置他呢。”
二管家他这个从前大管家的马屁虫,此时踩一脚起来比谁都狠,他在一旁谄笑着说道:“这种背主的奴才,夫人您早该狠狠收拾了,实话告诉您,除了书房那幅画,大管家没少干以次充好的缺德事。”
楚玉立马说道:“你的提议好啊,要收拾就得下死守,紫霜,派人去报官!”
这话一出,一片哗然。
二管家赶忙解释道:“夫人,老奴没说要见官,不能见官,您误会了……”
大户人家都讲究家丑不可外扬,一旦闹到见官,整个侯府就成了满京城的笑话,况且二管家和大管家牵连不小,审讯的时候若是咬出什么来,那就成了双双见官,也不是他乐意看见的。
但楚玉怎么会在意一个二管事的想法,当场拍板,要将大管事扭送见官。
大管事的目光忍不住落到王嬷嬷身上,似乎从一开始只是不让王嬷嬷管事而已,他只是想拉扯一下,怎么忽然就被人戳戳捅了几刀。
楚玉办事一向雷厉风行。
很快,便有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的健壮男仆,不顾所有人的阻拦,直接将大管家扭送去了京兆府。
这些男仆都是楚玉从犄角旮旯里扒拉出来的,要么是她带来的陪嫁人口,要么就是在侯府被边缘化的人。
大管家也好,二管家也罢,和侯爷母子牵扯太深的人,她注定是不会用的。
她又将侯爷院子里的人细细梳理一遍,不听话的全都发配到犄角旮旯之后,全都换上了听话的人。
楚玉这才慢悠悠地去了福寿堂。
福寿堂里太夫人刚刚清醒,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守在床边的三个孩子,和站在不远处脸色难看的陈嬷嬷。
太夫人的目光却落在脸色苍白、不知在想什么的顾初雪身上,眼中的怨恨都快要遮挡不住了。
顾初雪吓得缩了缩脖子。
陈嬷嬷觉得有必要让主子尽快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忍不住轻咳一声。
太夫人这才注意到老仆满脸的欲言又止。
“清雅、宥谦……还有顾初雪,你们守了这么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太夫人开口说道。
连名带姓地称呼“顾初雪”,显然太夫人已经没了之前对待这个孙女的热乎劲。
顾初雪常年养在外面,一直以来太夫人都对她和和气气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里忐忑不安,她也不明白,怎么事情忽然就发展到这个地步了,说好的来侯府过好日子呢?怎么忽然她就要嫁给自己的亲哥哥了。
沈清雅和沈宥谦此时尚且不知内情,又见赐婚旨意以下,对待顾初雪的态度还算友善。
尤其是沈宥谦,他第一眼就对灵动活泼的顾初雪挺有好感的,现在觉得能够和她成亲,似乎也不是一件坏事。
这般想着,他看顾初雪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温柔了。
“祖母身上难受才心情不好,她没有针对你的意思。”沈宥谦温柔地安慰道。
顾初雪尚且没意识到不对劲,眼见着失去太夫人的宠爱,立马像是抓住一块浮木一样,离沈宥谦又近了三分。
沈清雅好笑地看了两人一眼,虽然未来弟媳妇身份低微,但只要弟弟喜欢就行,她不想当电灯泡,所以没有留下来陪着安慰沈清雅。
沈清雅其实也有些搞不明白,她一向不喜欢楚玉这个继母,却很喜欢沈宥谦这个弟弟,也许是因为同在祖母膝下长大的缘故,姐弟俩感情比别家一母同胞的都好。
沈宥谦此时觉得顾初雪可怜巴巴的模样实在惹人怜爱极了,越看越喜欢,一路将人护送回住的院子里,又安慰了许久,才舍得离开。
而太夫人这边进展就不太顺利了,她听到自己昏迷后发生的一切,只感觉眼前一黑,差点又晕一次。
“这个孽障,顶撞丈夫,自作主张,她到底想干什么?我们沈家到底哪里对不起她了?”太夫人恶狠狠说道。
陈嬷嬷眼观鼻鼻观心,她想到太夫人和侯爷背地里做的那些事,心里忍不住想着侯府到底哪里对得起侯夫人了。
“快把她找来,让她去宫里,求贵妃取消懿旨,这婚事决不能成!”太夫人抓着陈嬷嬷的衣袖急切地说道。
陈嬷嬷刚想起身,门口却传来楚玉的声音:“母亲,我好不容易求来的旨意,您怎么就不领情呢?真是太让我伤心了。”
太夫人听到这话,险些又气了个仰倒。
今天发生的事,让太夫人对楚玉的怨恨已经上了新高度,也顾不上像往日那样装慈爱了,直接训斥道:“你怎么不让人通传一声就进来了,没规矩。”
楚玉一点都不生气,笑嘻嘻说道:“母亲,我这不是在外面听到您要找我吗?我提前来了,您怎么还不生气了呢,瞧瞧,这一气呀,看着跟老了二十岁,马上就要埋了一样。”
太夫人受了这一堆阴阳怪气的话,气得用手指着她,骂道:“亏你出身大族,你们楚家就是这样的规矩家教?居然敢诅咒婆母!”
楚玉依旧脸上带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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